文 | 讀書君
王朔：“王小波比我牛，要是他還活著，我不如他”。
王小波是中國富有創造性的作家之一，他是中國近半世紀的苦難和荒謬所結晶出來的天才。
王小波畫像
說起王小波，很多人會想到他的《黃金時代》，想到他小說裡露骨的情愛書寫。
對此，還曾有許多人如此評價他：他的作品裡離開了“女人”和“性”，就沒有了靈魂。
的確，王小波的作品是具有思想深度的，而其中的尺度描寫，更讓人印象深刻。這樣的敘述描寫，即便是放在今天，也同樣讓人看了免不了要臉紅心跳。
在中國的作家文化圈裡，王小波是一個特立獨行的存在：沒有圈子，沒有組織，不加入作協，他活得完全就是一個“局外人”。
如今，談到王小波，很多人對他的身份所熟知的是作家，而鮮有人知他其實先後當過知青，餵過豬，放過牛；曾到美國留過學，有著碩士學位的高學歷，也曾先後在北大和中國人民大學任教。
不過，他更是一個熱愛文學、放蕩不羈的作家，正是這種特立獨行，讓他在1992年選擇辭掉光鮮體面的工作，成為了一個流浪的自由撰稿人。
01 傳奇作家，短暫而讓人唏噓的人生
1997年4月10日，北京郊區順義“鬼才作家”王小波居住的小區．突然傳來了淒厲的叫聲。
11日的清晨，人們像村口的“情報局”大媽，在交頭接耳地討論著自己夜裡聽到的那幾聲慘叫。只是沒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直到有人打開了王小波房門，才看到了悲劇的一幕：
一個冷冰冰的人倒在地上，面頂南牆，身體弓著，且早已死去多時，而此人正是王小波，年僅45歲。
之後人們才得知，他死於心臟突發，死前那數聲慘叫，是他生命最後的“吶喊”，他拼命地用頭敲牆，牙縫裡含有牆灰，指甲也深深地嵌滿了血印，牆上留滿了抓痕，場面觸目驚心。
王小波的死，震驚親友。遠在劍橋大學做訪問的妻子李銀河，聽到丈夫去世的訊息後，痛哭不止。
王小波生前與李銀河合影
誰曾想到，一個年僅45歲的中年漢子，就這麼猝然離世，且身邊沒有一個親人。
王小波去世之後，後事還是朋友親友們幫忙操辦的。
當王晨光與胡貝、趙寧將王小波的遺體，送入焚屍間之時，胡貝還特意給火化師傅送了兩瓶二鍋頭和兩條煙（八寶山的規矩），也算是一個“特殊照顧”的囑託之意。
且為了讓王小波走得安心，親友們還特意申請了當時最為先進的電子控制火化爐，據說是從日本引進的，有“遠東第一爐”之稱號。
然而，出人意外的是，當火化師傅按下按鈕時，機器並沒有運轉。
火化師傅頓時臉上難堪，有些難為情地說：“先生，您的東西我不要了，您幫我個忙。”
胡貝急忙接話問：“要幹什麼？”
原來，王小波個子將近有190公分，推進爐子時，腳還露在外面不少，卡住了。師傅請胡貝在機器啟動時，幫忙用手頂住鋼架，便於將小波送入爐火中。
多年後，當朋友胡貝再次回憶起這段往事，還曾淚流滿面地說道：“小波捨不得走。”
的確，這個死亡意外來得太讓人猝不及防，他的人生還處於衝刺階段，事業才剛剛起步，他哪曾考慮過死的事情。
想到這裡，胡貝等人又忍不住悲慟大哭，而他的妻子李銀河，更是悲痛欲絕，難以接受那個深愛她的男人就這麼走了。
02 生前鮮為人知，死後聲名遠播
王小波是一個傳奇，生前鮮為人知，沒有多少人認識這個男人，直到他死後，才聲名鵲起。
王小波去世後的一個多月，有上百多家的海內外媒體，進行了發文報道、評論和悼念。他生前的某些話，甚至還一度被大眾視為了格言一般，不斷被流傳。
如今，他的不少句子還常常被大家拿來當朋友圈“文案”：
那一天我二十一歲，在我一生的黃金時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愛，想吃，還想在一瞬間變成天上半明半暗的雲。（《黃金時代》）
我不能選擇怎麼生，怎麼死，但我能決定怎麼愛，怎麼活，這是我要的自由，我的黃金時代！
不過，說起來諷刺的是，在王小波離世之前，他前前後後寫了近20年的《時代三部曲》，曾多次被拒絕出版發行。
為了出版作品，王小波生前曾去過無數次的出版社，而每一次得到的答覆都是“NO”。只因書中寫了太多女人”和“性”的敏感內容，以至於沒有一個出版社，願意冒險給他出版。
在王小波的小說中，“性書寫”佔據了他內容的絕大篇幅，他的小說中常常以“性”作為話題展開敘述。
比如《黃金時代》中寫到王二與陳清揚多次在荒山原野、樹林搞“破鞋”的事情，甚至還被他美其名曰為“偉大的友誼”。王小波用了大篇幅來描寫了兩人的各種情感糾紛關係，其筆觸之大膽無不讓人臉紅。
兩人多次歡愉，被批為“搞破鞋”。當上面要求王小波寫材料，一五一十地交代問題時，王小波也寫得明明白白，直截了當的。
對此，王小波回憶寫道：
材料交上去，團長拿起來就看，看完後面紅耳赤，就像你的“小和尚”。
這裡所說的“小和尚”，看過王小波作品的人都知道特指什麼。
在王小波的《似水流年》、《革命時期的愛情》等文中，也同樣是以大膽的筆觸，描寫到了各種男女情愛關係。
而在眾多的小說中，《黃金時代》可以說是其最具有代表性的作品，但是也正是書中的這些男女關係的露骨描寫，讓其一度被視為“禁書”，導致書稿一次次地被退稿。
內地不行，王小波和妻子將目光投向風氣相對開放的香港。最後，在千辛萬苦的努力下，王小波在香港終於找到了一家，願意為他出版的出版社。
不過，當書籍印刷好後，王小波卻收到了不能發行的“告知”，因為直接發行將可能被判為低俗小說。
最終，由於沒有公開的宣傳渠道和出售，小說在一開始印刷出了6000冊後，王小波只能獨自一人天天扛著一堆書到街上去賣。而書從出版到王小波去世時，首印印的幾千冊書，依舊沒有賣完。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直到他死後，他的作品幾乎都全部出版，且掀起了“王小波熱”的文化熱潮。王小波去世後僅兩年的時間，他的《黃金時代》卻賣出了20萬冊，甚至一度出現了供不應求的局面。
03 如何看待王小波及其“王小波熱”現象？
王小波長得並不是大眾眼中的帥哥型別，更確切的是，會直接被歸為“醜”的一類，毫無疑問。
不過，大凡以臉來定論一個人，都是膚淺和空洞的。
都說“上帝關了一扇窗，就會為你開啟另一扇門。”或許，這句話是對的。
王小波長得雖然不咋樣，但是文章卻讓人“刮目相看”。
作為一個黑色幽默小說的代表作家，王小波用了大量通俗而不乏詼諧的詞彙，句子來描寫了各種事物，闡述著其獨特的人生觀點和看法。
有人罵他書中寫的各種情愛故事，文字描寫太露骨，直白，如果說非要給這些故事加一個背景理論，那一定是弗洛伊德。
對此，王小波卻有自己獨特的見解，他說：
“在我看來，春天裡一顆小草生長，它沒有什麼目的。風起時一匹公馬發情，它也沒有什麼目的。草長馬發情，絕非表演給什麼人看的，這就是存在本身。”
當然，這都是蜻蜓點水的表述，比這樣的開放性句子還“激進”的，還有很多，限於尺度問題，這裡就不一一羅列。
王小波所言的這句話，是不是自然萬事萬物，繁衍生息的規律？
似乎，也的確沒錯。存在即是自然，自然就是坦蕩。所以，在他的小說中，對各種情愛故事的描寫向來是不加絲毫的掩飾的。
在王小波的小說中，除了是對山、草原、風、女人等的自然、人的描寫，他還有意無意地寫到了黑色皮衣、黑色屋子等各種元素，這些各種前衛、開放的描寫，無不滲透著王小波“open”的寫作個性。
可以說，“性”是王小波的寫作標籤。
不過，如果非要給王小波打上情色小說的標籤，王小波是要跳起來打人的。當年，香港出版社的編輯為了提高銷量，想要將王小波的《黃金時代》書名，改成《王二風流史》的時候，把王小波氣得不行。
因為這對他來說，這是一種巨大的侮辱！因為他的情愛內容背後，所揭露的問題更加深刻和具有意義。
當然，拋開“性”不談，王小波的作品並不失深度。他的文字穿透著對歲月、人生的思考。他的小說，不是雞湯，不是哲學，卻同樣令人醍醐灌頂。
如果說魯迅是在暴風雨中直面慘淡人生的話，那麼王小波就是那個在“平息”的年代，仍然直面異化社會的一個人。
小說中，王小波用“性”的主題去帶出一個權力壓制的社會形態， 讀者從他詼諧嬉笑的筆觸中看到了一個荒誕、異化和媚俗的現實。
所以，與其說王小波的作品是因為其死後被炒作而火起來的，不如說是因為其作品本身給人帶來的不一樣的閱讀感受和體驗。
正如馮唐所言：“他的文字，彷彿鑽石著光，春花帶雨，燦爛無比，蠱感人心！”
青年作家陸源也曾讚譽說，他第一次閱讀王小波的《黃金時代》，差點從二層床上掉下來，因為再也沒看過這麼荒誕、詼諧的事情，更是沒有見過這樣的風格。
04 好書推薦：
今天給大家推薦的正是王小波的不朽之作《黃金時代》，此書在1991年曾獲第13屆《聯合報》文學獎中篇小說大獎，被《亞洲週刊》評為“20世紀中文小說100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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