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段子手,惟有蘇軾把段子說成相聲,只因他有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現在網上流行各種段子,短小精悍卻總能逗人發笑,有些還富含哲理發人深省。要做一名段子手,不但要風趣幽默,還要熟悉語法,表達能力強,並且擁有抖包袱的技巧。段子手當然不是現代才有,古人中就有不少擅長說段子的高手。

南北朝的劉義慶便是一位段子手,他的筆記小說《世說新語》其實就是一部段子集,這些段子的主人公不是平頭百姓,而是從東漢到東晉的名流人物,我們熟知的很多三國人物典故其實都出自《世說新語》,例如“望梅止渴”的故事:魏武行役,失汲道,軍皆渴,乃令曰:“前有大梅林,饒子,甘酸,可以解渴。”士卒聞之,口皆出水,乘此得及前源。曹操騙口渴計程車兵前邊有梅林掛滿酸梅,士兵聽了直流口水,於是不渴了。還有“魏武捉刀”、“七步成詩”也都是出自《世說新語》。唐朝有一位段成式著有一部段子集《酉陽雜俎》,是一部靈異類筆記小說,被魯迅先生稱為“古代短篇小說翹楚”。清朝的紀曉嵐也是段子高手,最有名的就是給太監講笑話,剛說個開頭便戛然而止,太監追問下面怎樣,紀曉嵐回答“下面沒了”,調侃太監。

古代的段子手,惟有蘇軾把段子說成相聲,只因他有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望梅止渴

這些段子手留下了不少段子集,讓現代人還能見識到他們的幽默與急智,但遺憾的是他們段子雖精彩,卻罕逢對手,別人都淪為調侃嘲諷的物件,如果能有兩位段子手互相調侃,那場面一定堪比說相聲,歷史上能做到的,除了莊子與惠子,就屬蘇東坡和佛印。

莊子和惠子最著名的是“濠梁之辯”:

莊子:“魚兒在水裡多快樂啊。”

惠子∶“你不是魚,怎麼知道魚兒快樂?”

莊子:“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魚兒快樂?”

惠子:“我不是你,不知道你的想法;你不是魚,也不該知道魚兒快不快樂!”

莊子:“你一開始問我怎麼知道魚兒快樂,我就是從濠梁上知道的。”

古代的段子手,惟有蘇軾把段子說成相聲,只因他有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濠梁之辯

兩人的這次小辯論邏輯嚴密,充分發揮了各自的智慧與辯才,歷來被人津津樂道。可惜後來惠子官迷心竅,在梁國擔任宰相,聽說莊子要來找自己,以為是來圖謀自己位置的,派人在梁國搜捕莊子三天三夜。莊子對好友的轉變頗為失望,以段子迴應:“鳳凰非梧桐不棲,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貓頭鷹看到它,以為是來搶自己食物死老鼠的,對它發出恐嚇,惠子要用相位來恐嚇我嗎?”這對好友從此分道揚鑣。

莊子失去了好朋友,也失去了用段子互相調侃的對手,而在段子界能跟其他段子手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的,只有蘇東坡了,蘇東坡和另一位段子手佛印和尚常年鬥嘴,精彩程度遠超過今天的相聲。

古代的段子手,惟有蘇軾把段子說成相聲,只因他有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唐國強老師扮演蘇軾

佛印是當時的高僧,熟讀詩書,和蘇軾關係非常好。蘇東坡和佛印的趣事很多,雙方經常以對對聯、吟詩的方式,想要分個高下。有一次蘇軾到寺院找佛印,在寺院門前高聲問道:“禿驢何在?”佛印聽到後答道:“東坡吃草!”既完成了對子,又對對方反唇相譏。還有一次兩人坐船,見到狗在河邊啃骨頭,蘇東坡隨手一指,佛印見狀,將蘇軾手邊親自題詩的扇子扔進水裡,原來兩人已經對上了對子,蘇東坡的上聯是“狗啃河上(和尚)骨”,佛印的下聯是“水流東坡詩(屍)”。

古代的段子手,惟有蘇軾把段子說成相聲,只因他有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蘇東坡與佛印

佛印不忌葷腥,一次蘇軾給佛印寫信:我請禪師吃“半魯”,佛印不知道半魯是什麼,來到後蘇軾把東坡魚端出來,佛印醒悟,原來半魯就是魚;次日佛印給蘇軾也寫了一封信:我請相公吃半魯,蘇軾一看,這是要學我請吃魚;不料到了之後佛印讓蘇軾在院子裡等著,蘇軾在太陽下等了半天又熱又渴,不見上菜,詢問佛印,佛印答道:“昨日相公請我吃上半魯,今日我請相公吃下半魯”,蘇軾才明白下半魯是日字,自己白白曬了半天太陽。蘇軾與佛印討論詩詞,蘇東坡調侃道:“詩中常以鳥對僧,例如‘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又如‘時聞啄木鳥,疑是扣門僧’。”佛印正坐在對面,答道:“不錯,今日老僧與相公相對。”蘇軾醒悟自己輸了。

古代的段子手,惟有蘇軾把段子說成相聲,只因他有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東坡與佛印

蘇軾和佛印的故事,大多出自於《東坡居士佛印禪師語錄問答》,這本書署名為蘇軾,但其實南宋時期才出現,應當是有人託名而作。這本書裡面的故事有些是真實發生的,流傳很廣,也有的是後人編造的,例如有蘇小妹出現的故事,因為歷史上並沒有蘇小妹其人,蘇軾沒有妹妹,只有姐姐,而且很早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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