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慘的星二代:母親跳樓,男友割腕,自己31歲死於車禍

上官雲珠一生有三次婚姻,每任丈夫給她留下一個孩子:大兒子張其堅、女兒姚姚、小兒子韋然。其中女兒姚姚是上官雲珠與第二任丈夫姚克所生,母親是大明星,父親是劇作家,可以說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然而姚姚沒有“星二代”的光環,重複了母親的悲劇人生。

最慘的星二代:母親跳樓,男友割腕,自己31歲死於車禍

上官雲珠的三個孩子

姚姚生於1944年8月,又名姚耀,乳名寶貝。

父親姚克愛上了一個富家女,上官雲珠立即決定同姚克離婚,不滿兩歲的姚姚就跟了母親。上官雲珠本姓韋,姚姚後來又改名韋耀。

上官雲珠按著淑女的標準培養女兒,從小對她嚴格教育,姚姚每個星期由保姆陪著,去老師家上鋼琴課。上官雲珠有空就查女兒的功課,如果彈得不好,她就用戒尺狠打姚姚的手,有時甚至抽她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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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姚與鋼琴

上官雲珠帶著姚姚與大明星孫道臨、黃宗英、趙丹一起客串電影《三毛流浪記》,姚姚穿著白紗裙子,頭上戴著蝴蝶結,天真可愛像一個洋娃娃。

姚姚和《三毛流浪記》作者張樂平的女兒張小小成了童年玩伴,張小小說姚姚從小怕媽媽,有一次不小心跌了一跤,馬上央求保姆不要告訴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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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雲珠與姚姚參演《三毛流浪記》

1951年,上官雲珠與程述堯在上海蘭心大戲院舉行婚禮,這是她的第三次婚姻,婚後生下兒子韋然,小名燈燈。

繼父程述堯對姚姚很疼愛,他對燈燈的奶媽吩咐:“你不光要寶貝燈燈,也要寶貝姚姚。”許多年過去後,奶媽回憶說:“程先生是好人,到底是讀書人,懂得道理。他對姚姚是真的好,一下班,手裡還拿著包,外套也沒有脫下來,就寶貝寶貝地叫。他們要好得像親父女一樣。寶貝歡喜撒嬌,可不敢對媽媽,就對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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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姚與燈燈

程述堯彌補了姚姚從小缺失的父愛,姚姚叫他爸爸,還說:“為什麼弟弟姓程,我姓姚呢?我也要姓程。我現在開始叫程姚姚。”她上小學報名的時候,寫的就是“程姚姚”。

好景不長,1952年的“三反”運動中,有人揭發蘭心大劇院的經理程述堯有貪汙嫌疑,程述堯為息事寧人承認了沒有做的事情,被定為“貪汙分子”。上官雲珠不能容忍他拖累整個家庭,影響自己拍戲,向程述堯提出離婚。兩人1953年離婚,兒子燈燈判給程述堯撫養。

姚姚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有時提出來要去和弟弟玩,到了程述堯家裡,依然像以前那樣撒嬌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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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姚

姚姚小學畢業後,考進上海音樂學院附中鋼琴專業。姚姚在學校裡喜歡上一個男同學。那時候中蘇兩國交好,中學生都喜歡看蘇聯電影,姚姚給那個男同學寫了一封信,說自己喜歡《復活》,約他一起去看蘇聯電影。

男同學把姚姚的信交給了班長,她又羞又氣,兩天不肯來上學,在家裡抱著被子哭。上官雲珠也很生氣,打了她一個耳光。

同學們在背後議論她,說她媽媽在生活上就是比較隨便的,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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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姚與上官雲珠

姚姚背上了自卑的包袱,抬不起頭來,她在日記中寫道:

“我認為自己是全班全校最差的人,別人都看不起我,無論學習、思想沒有一樣是好的,滿身都是瘡疤,抬不起頭來,我想自己以後也不可能好到哪去了。”

1963年,姚姚進入上海音樂學院聲樂系,師從周小燕教授。姚姚積極要求進步,在全校大會上發言,說自己有13件毛衣,以後要向雷鋒學習,艱苦樸素。她的發言把同學們都嚇了一跳,當時有一兩件毛衣的人,就算家裡有錢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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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姚與上官雲珠

運動開始後,音樂學院的學生們紛紛表示與家庭劃清界限,姚姚貼了一張母親的大字報,就不再回家去。那時上官雲珠做了開顱手術,被趕出醫院關進牛棚。

這時的姚姚與高大英俊的幹部子弟,民樂系學生燕凱相愛了,姚姚的同學說:“他們真的是很愛,很愛。是那個時候少見的愛。”

他們愛得旁若無人,燕凱當著同學們的面,把姚姚抱起來轉圈,姚姚滿臉紅雲,發出響亮的笑聲。在那個年代,上海外灘情侶談戀愛,兩個人身子都不能挨在一起的,都得分開一點兒,否則會被罵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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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凱為姚姚拍的照片

1968年11月23日清晨,有人告訴她家裡出事了,趕快回家一趟。

姚姚的母親上官雲珠跳樓了,落在一筐青菜裡,青菜上都是她的血。菜農用橡皮水管把菜上的血沖掉,賣給了來買菜的人。

燕凱陪著姚姚來到火葬場,火葬場說上官雲珠的遺體已經和其他人集體火化了,沒有留骨灰。

姚姚在校園裡看見燈燈,她拉著弟弟進了琴房,關上門抱著弟弟哭,說:媽媽沒了,我們倆以後就相依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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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姚與燈燈

三個月以後,姚姚和同學們一起下放到江蘇溧陽農場勞動。有一天姚姚突然被隔離,天天被人盤問和燕凱的關係,姚姚回答:“你和你的妻子做了什麼,我們也做了什麼。”

兩個月後姚姚回到上海,她才知道燕凱在運動中受到打擊,已經在她被隔離的前一天割脈自殺。

1970年3月8日,燕凱在關押自己的房間裡,用一把剃鬚刀結束了24歲的生命。

姚姚在知道燕凱死去的那天,頭上長出了一縷白髮。姚姚把頭髮盤起來,遮住了白髮。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內,母親和男友接連非正常死亡,換成任何人都難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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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姚

上官雲珠死後,繼父程述堯在生活上經常照顧她。姚姚認識了程述堯朋友的兒子開開,開開長得有點像燕凱,比姚姚小10歲,但他們卻相愛了。

開開的生母早年去了美國,他有和母親聯絡的秘密渠道,姚姚設法透過開開與生父姚克聯絡。

1972年冬天,學校畢業體檢中,姚姚被查出有7個多月的身孕,這在當時是很嚴重的問題。第二天姚姚便和開開逃到了廣州,想偷渡到香港。但開開被邊防軍抓獲,姚姚被學校領回去了。

1973年1月17日,姚姚生下一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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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姚、燈燈與程述堯

開開被判刑,他的家人認為姚姚害了開開,恨透了她,因此不會來看她和孩子,並和程述堯絕交。程述堯也非常生氣,說自己再也不管姚姚的事了。

姚姚無力撫養這個孩子,把孩子送給這個醫院的醫生夫婦收養。孩子被送走時,姚姚沒有抱一下他,晚上蒙在被子裡哭了一夜。

上官雲珠最後一個男人賀路還住在她家裡,姚姚和他關係不好,難以相處,程述堯家裡也不好意思再去了,姚姚成了無家可歸的人。

一位女演員商阿姨好心收留了她,這時已經是1973年夏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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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姚與上官雲珠

上海音樂學院在畢業生分配時,上海的文藝單位沒有一家願意收留姚姚,學校決定要把她分配到黃山農場,姚姚拒絕了。學校又通知讓她去湖南,姚姚再次拒絕。

學校也被她惹怒了,說要工作就得去湖南,學校不再分配她的工作。

周圍的親友為姚姚找物件,認為她還是先結婚比較好,等成家後再考慮工作的事。

程述堯的後妻吳嫣為她介紹了程述堯的親戚程鈺先,程鈺先對姚姚很真心,人也很好,但姚姚說他們不是一路人,她不能愛上他。姚姚在這個時候,仍然把愛情放在第一位。

程鈺先後來回憶說,即使姚姚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她在他心裡仍然是一個純真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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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姚

姚姚終於收到了父親姚克從美國來的信,30歲的她沒有家庭沒有工作,是眾人眼裡的異類,她打起出國找姚克的念頭,開始從頭學英語,打算到了美國好好讀書找份工作,有了錢再回中國,找到自己的孩子,一家人又可以團圓了。

但是後來她收不到姚克的信了,和父親的聯絡中斷了。

上海音樂學院給姚姚下了最後通牒:如果兩個月內仍然沒有單位願意接收她,就要強制把她送到甘肅或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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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姚與小夥伴

在商阿姨的幫助下,終於把姚姚安排到浙江歌舞團,親友都為姚姚高興,她的生活終於要走上正軌了。

姚姚去新單位前,和好朋友張小小見了最後一面。兩人回憶了小時候她們開啟上官雲珠的大衣櫥,把上官雲珠美麗的旗袍一件件拉出來看,想象著自己長大了穿旗袍的樣子。

姚姚在武康大樓遇到了黃宗江,高興地打了招呼,臉上綻放出純真明朗的笑容簡直像陽光一樣。黃宗江回憶說:“我那時候心裡真的感動,那孩子還能有那麼美的笑容,好像她從來沒有受到傷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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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姚

1975年9月23日上午,天下著小雨,姚姚要去和朋友辭行,騎著腳踏車經過南京西路時,一輛載重卡車的鉤子突然掛住了姚姚的雨衣,她立刻被拖倒在地,重重的車輪碾過她的胸和頭,生命永遠停留在了31歲。

公安局用蠟給姚姚做出一張臉,在姚姚的追悼會上,她母親上官雲珠生前的好友孫道臨、張樂平來向姚姚告別,大家被她用蠟做出的臉驚呆了。程述堯沒有勇氣看到她的屍體,沒有參加葬禮。

音樂學院給姚姚的悼詞有一句是:“她是一個沒有為國家做出貢獻的人。”姚姚的好友張小小聽了這句話,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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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姚最後一張照片

1978年,沒有人去領回姚姚只能在火葬場存放三年的骨灰,姚姚的骨灰被作為無主骨灰深埋。

燈燈改名叫韋然,和媽媽上官雲珠(原名韋均犖)、姐姐姚姚(韋耀)都是一個姓了,一看就是一家人。

開開在1978年改革開放後,就離開中國去了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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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雲珠與韋然、姚姚

2001年,韋然和同母異父的哥哥張其堅(上官雲珠與第一任丈夫張大炎所生)為母親和姚姚建立了一個衣冠冢。母女倆的骨灰已經找不到了,他們將母女倆共用過的頭巾把上官雲珠的花鏡和姚姚上海音樂學院的學生證包起來,苦命的母女二人就算有了長眠之地。

2013年,韋然終於找到了姚姚已經40歲的兒子,姚姚的孩子已經為人父了,姚姚當上奶奶了。

在上官雲珠和姚姚的墓前,韋然對姐姐講:我把他找來了,我就達到目的了。

那天下著雨,姚姚的兒子抱著姚姚的孫子在墓前鞠躬,天真的小孫子問父親,怎麼下雨了?姚姚的兒子回答:天哭了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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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雲珠和姚姚的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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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生的姚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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