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發現女人。10個新女人。她們，原來是這樣啊。
她們的身份有
女王、女皇、王后、皇太后、作家、演員
……同時，她們也是
母親、是妻子、是女兒。是女
人！
是王后，但是站在王的前邊。
是女王，但是做了男人的王。
是女神，但是做了好母親。
是女人，但是做了詩人。
女人能頂半邊天，後來呢，女人頂起一片天，後來呢，女人就是天，後來呢，天吶，這就是女人！
李清照、葉嘉瑩、林青霞、張愛玲、山口百惠
，
5位才女加美女，各個都煮得一手好文字，這些女作家每一個都個性到了極致。
蕭太后、武則天、慈禧、茜茜公主、維多利亞女王
，
她們都是權力巔峰的女人，但同時也都是個媽。
皇媽不好當，皇家當媽都是失敗的？
她們都是皇媽，所以我們談的重點話題就是她們是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
以及，如何才能算一個合格的媽媽？看她們的子女們是否成功嗎？是否擁有一個成功的兒子，不是最重要的標準。
最重要的標準是她們的子女是否快樂，是否健康？她們的親子關係是否正常？
真正的大女主，國主，共主，家主，最後發現，真正重要的，是做自己的主！
她們就是這樣！這樣的傳奇，這樣的家常，這樣的超常，這樣的殘酷，這樣的痛，這樣的美，這樣的決絕，這樣的柔情，這樣的深情。
文 | 向陽
（原文刊發於南方週末）
武則天真的掐死長女、毒殺了兒子嗎？可能是個誤會
評價一個做過帝王的大女主，至少應該有三個指標：
一個是宮鬥，一個是治國，一個是親情。
當然這三者之間是互相有影響的。
武則天毫無疑問是個“大女主”，以女人的身份做了無數男人都做不了事情。但是在她的判斷中，從來沒有想過為女人這個群體特地爭奪什麼，比方說，她從未想過用她心愛的女兒——太平公主去接續她的事業，接續她的位置。
這個大女主辦成的大事不再贅述，我們單以親情而論，武則天是一個極度的壞媽媽嗎？
我們形成的集體認知是這樣：武則天掐死了她的大女兒，毒死了她的大兒子。廢了老三，立了老四，然後又廢了老四，立了老三，最後她死了。真的是這樣嗎？
有幾點我們必須提前明確一下——
首先，關於大女主的這些撰寫，執筆人都是男性。
即使後世有很多女性重新復繪撰寫大女主的故事，利用的都是男性世界所提交的材料。這些材料是可靠的嗎？我們要打一個問號。
第二，從作案的動機和作案的結果來看，它是合理的嗎？它是有邏輯的嗎？
第三，用常規的人情事理來推斷，它合乎人情嗎？
關於武則天掐死自己的長女，嫁禍於王皇后的這一起命案，我的結論是：此事子虛烏有，不成立。
我們從動機上看，王皇后謀害武則天的女兒有什麼樣的好處呢？洩憤？對她捍衛自己的權利有什麼幫助嗎？毫無用處。因為武則天當時已經生了大兒子李弘。
武則天有必要透過害死自己的女兒來嫁禍王皇后嗎？有必要，但是可行嗎？最終王皇后的被廢不是因為這起謀殺案，而是因為王皇后的母親領著人做“厭勝”，就是扎小人詛咒武則天，詛咒皇帝。顯然，這個命案對王皇后的被廢沒有直接的影響。
那麼另外一樁命案，武則天毒殺了她的大兒子嗎？
認定武則天鴆殺太子的這事兒，是宋祁和歐陽修編撰的《新唐書》裡說的。但是司馬光專門為這件事做了考證，說“武則天鴆殺太子”的說法最初來源於唐肅宗時代的李泌。李泌為了勸唐肅宗保護自己的兒子、不要再犯錯誤，於是舉了這個例子說武則天殺太子。
實際上
李弘是病故
的，而且久病。史書上就說他“自琰圭在手，沉瘵嬰身”，就是他當了太子以後，身體一直有病，很弱，所以他是病死的。什麼病？專家們推斷，一種可能是他有肺結核。那麼可以大致確定武則天的太子——大兒子李弘是因病而亡，年方23歲。
皇媽慈禧的兩個兒子：同治vs光緒
慈禧這個皇媽很有的說，她創造了很多紀錄——
第一，慈禧是紫禁城幾百年中
最後一個生了皇子
的皇媽；
第二，她是紫禁城幾百年歷史中
唯一做了兩個皇帝的媽
的皇媽；
第三，她是紫禁城幾百年歷史中
唯一一個垂簾聽政
的皇媽。
我們先說慈禧的第一個紀錄，她是紫禁城幾百年中最後一個生皇子的皇媽。嚴格意義上說這個說法不是很準確，因為咸豐的玫貴人在她之後也生了個皇子，但是一出生就夭折了。所以這個紀錄就留給了慈禧，當時的蘭貴人，由她來完成。
慈禧從未做過皇后，但是她做了48年的皇太后。咸豐十一年十一月初一，那一天，紫禁城創造了一個紀錄——紫禁城首次垂簾聽政儀式，舉辦了。這也是慈禧一生中三次垂簾的第一度的第一次。
在簾子後邊的是慈禧和慈安，所謂後來的西太后、東太后。在簾子前面是慈禧的兒子——
同治
小皇帝。同治小皇帝，6歲，慈禧一個月前剛剛過了27歲的生日。
跟著兩個皇媽一起上朝上班，對於6歲的同治小皇帝來說，頭一天跟著兩個皇帝媽媽一起上班是有趣的事情，但是如果天天如此，就很討厭了。尤其討厭的是他不僅要上班上朝，還要每天上學。要上多久？要上11年。直到11年後，小同治結了婚，才能夠自己上班，做自己的皇帝。
老話說是“虎父無犬子”，但是“虎媽多犬子”。同治皇帝不是一個好學生，尤其在虎媽慈禧的面前。同治不是一個喜歡讀書的孩子，但是學習成績還算說得過去，而且他的漢詩寫的是相當不錯的，能作出一些好對子。
這種學習成績連朝外的曾國藩都知道，但是慈禧大為不滿，為什麼？慈禧動不動就要給兒子考試。一考試同治就緊張，背得很熟的詩文都背不出來了。慈禧很急，把這火發給書房的師傅們，說我這兒子都快16了，一背書還是那麼多別字。他都要親政了，這可怎麼是好啊！上學不是白上了嗎？
同治上學在哪兒？在弘德殿。乾清宮的兩個配殿中靠西邊的那個殿，叫弘德殿。很多年前康熙也在弘德殿上過學。
康熙是8歲做了皇帝，同治是6歲做了皇帝。但是跟康熙一比，同治就完全是一個不合格的皇帝兼不合格的學生，但是好歹同治還是畢了業——11年後他做了真皇帝。但是滿打滿算他還是沒有做夠兩年，就一病而亡。
得的什麼病呢？有的說是梅毒。但是據第一歷史檔案館的檔案、太醫院的醫案，同治得的是天花。
同治小皇帝死的那一年，慈禧剛剛40歲。接下來怎麼辦？接下來慈禧又抱了一個兒子，這個兒子是她妹妹的孩子，就是後來的
光緒
皇帝。於是慈禧這個姨媽做了“親媽”，她讓小光緒叫她“親爸爸”，撫養光緒長大。
光緒是一個好孩子，愛讀書。連慈禧都覺得吃驚，說皇上真是好學，“坐立臥皆誦詩書。”跟她的親兒子同治一比，光緒完全是一個正面的版本。
光緒的老師翁同龢也是同治的老師，這兩個學生放在一起比，他真是喜歡光緒小皇帝。光緒的第一課，翁同龢教了他8個大字：“天下太平”、“光明正大”。
翁同龢教這個學生教了多少年呢？教了23年，直到光緒二十二年，慈禧撤銷了毓慶宮書房。
離婚反家暴、舉報丈夫，硬核女詞人李清照
我們這時代人為什麼那麼喜歡李清照呢？一個是
李清照的理想婚姻
是我們很羨慕的，還有就是李清照的文體
易安體
，那麼爽直動人。
李清照有兩篇著名的散文，一篇講的是她幸福的婚姻生活，還有一篇是講述她被家暴離婚。
李清照是否離婚是一個跨越數百年的文學公案。
在第二次婚姻中，李清照為什麼決絕的結婚幾個月之後就要離婚？按她自述，是因為家暴日益的嚴重，說“遂肆侵凌，日加毆擊”，就是每天都被打。“可念劉伶之肋，難勝石勒之拳”，每天都被拳擊，而且“彼素抱璧之將往，決欲殺之”。老公黑了心要
殺
李清照，所以李清照不得不決然離婚。
在宋代，一個女人要離婚，是需要非常嚴苛的一些條件，雖然允許離婚，你比方說因為家庭發生的爬灰、性侵之類的原因，否則要離婚的話，女方要入獄兩年，李清照的離婚實際是透過另外的渠道來實現的。
為了實現離婚，李清照舉報了後任丈夫張汝舟的
欺騙瀆職
行為。張汝舟是沒有經過科舉進士考試而得官，實際上透過特奏名制度，特奏名是這樣一個制度：一個讀書人，如果年滿40歲參加過6次高考以上，那麼可以透過被呈報得到皇上的特許，可以封官。
李清照舉報丈夫有欺騙。首先張汝舟應該是過了40歲，因為那一年的李清照本人已經49歲了，那麼很可能張汝舟在參加高考次數上有欺騙行為，因為丈夫瀆職，所以婚姻得以解除。
李清照有很多作品是改寫了男性詩人或者男性詞人的作品，轉化成一個李清照版本的更好的詩詞。《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這個點選率很高的電視劇，名字就是來自於李清照的《如夢令》。
她們也曾經歷過愛情幻滅、恐懼生育、憎恨父親……
維多利亞女王
曾在日記裡寫到：“想到我珍愛的女兒竟然會結婚，我感到痛苦、絕望、恐懼和厭惡。”
1840年2月結婚，結婚兩個月就發現自己懷孕了，維多利亞女王當時的反應是怎麼樣的呢？
“我立即明白我懷孕了，我當時氣急了。”
為什麼？她非常害怕。因為她的堂姐——原本是喬治三世真正的長孫女——夏洛特公主，就是因為難產死了，所以她非常害怕。
維多利亞女王的骨架比較小，她的大夫都比較擔心她，生產對她是一件很嚴峻的挑戰。
英國維多利亞女王與丈夫阿爾伯特親王
不過好在她的生產還是非常順利的，第一個孩子就是維多利亞女王的禮物、寶貝。她生下維姬3個月後突然發現自己又懷孕了，這一次她可真是憤怒了。在後來跟長大的維姬通訊時候她說：我結婚前兩年的時光都被懷孕這事兒給破壞了。
18歲的
林青霞
在拍完《窗外》後，準備到香港去做宣傳，當時她很焦慮，因為如果去香港之後，也許她一生的路就按照電影這條路走下去了。於是她拿紙條寫了幾個選項，一個選項是繼續唸書，一個選項是“包餃子”（跟她當時的美國華裔男朋友去美國定居），一個是演戲。
抓來抓去，她難以做一個決定，甚至想到了死。這種選擇的焦慮，使她幾乎得病。當然《窗外》在香港一炮而紅，林青霞一夜爆紅，從此走上了電影之路。
後來，林青霞卸下演員身份，開啟寫作之路，直言
“做美人很累，我現在是作家。”
當時是一句玩笑，多年來卻一直在朝這個身份努力。
純情偶像
山口百惠
在40年前寫的自傳《蒼茫時分》中，很大膽地寫自己的身體，寫到性，寫到她初潮的經歷和第一次性愛的經歷，還有她摯愛的母親和憎恨的父親。
我沒有父親，即便是他作為一個肉體在地球上存在著，我還是要否定他的存在。我快要上中學的那年春天，很少這麼早回家的他攔住了我，警告我，不許談戀愛，否則他會揍扁了我。那口氣嚴厲極了，那時他的目光不是父親看女兒的目光，不是把女兒當作女兒，而是像看自己佔有的女人的那種動物的目光。對親生女兒的那種猥褻的目光，把我和這個父親隔絕了，我想我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討厭他的吧。
就我來說，從很早以前就已經對他不抱什麼希望了。結果是用金錢切斷了血緣關係，他的存在不是自然消失的，而是我用自己的手段斬斷了同他的關係，對此我沒有絲毫的後悔。
——《蒼茫時分》
“出名要趁早”的
張愛玲
有過兩次婚姻。上海婚姻，胡蘭成；美國婚姻，賴雅。從張愛玲自己的角度，或者從我們的角度，看起來都是不幸的婚姻。
在第一次婚姻結束很久後，有人要根據胡蘭成的講述寫張愛玲傳記，這刺激了張愛玲趕寫《小團圓》。
張愛玲承認《小團圓》是紀實的，就是我們看到的很多場景細節，真的是她記憶中曾經發生過的事實。她認為《小團圓》“是一個熱情的故事，我想表達出愛情的萬轉千回，完全幻滅之後也還有點什麼東西在，但是我現在的感覺不屬於這個故事。”
很多年之後，1981年胡蘭成過世，在一封信裡張愛玲說那一天她收到了一份雜誌，平鑫濤的兩封信，一筆錢，還有
胡蘭成的死訊，她認為這是她的生日禮物
。
今天讀了嗎·讀她們書單
01
《維多利亞女王：作為君王和女性的一生》/
[英]露西·沃斯利
本書作者極力想向讀者展現
維多利亞女王的第三種形象
。這位表情凝重、服飾暗淡、身材矮小的老婦人，其實是一位功勳卓著的女王，她為君主制創造了一種新的可能。儘管在那個時代，人們對女性高居王位疑慮重重，維多利亞還是贏得了她的子民的尊敬。
實踐證明，她的女性特質恰恰為君主制所需。
同時，作者也會從她的子女角度會告訴你，她作為母親有多麼糟糕。她有反覆無常、專斷獨裁、自私自利的時候。
02
《武瞾：中國唯一的女皇帝》
/[美]羅漢
美國漢學研究大拿羅漢，利用新舊唐書、《資治通鑑》等正史史料，還原一個真實的武則天。一個
豐富複雜的武則天
，“她是佛教徒，她是道教徒，她也是儒家弟子。她是中原的漢人，她也是中亞草原的遊牧民。她是寬容和仁慈的化身，同時她也是一個冷血的殺手，她的殘忍無情無人能敵。她是上天完美韻律的化身，她同樣是一種無常的力量。她是一個妻子、一個漂亮的女人、一個哺育孩子的母親。她生下來就帶有男子的氣質。她沒有性別。她是一位聖人。”
03
《垂簾聽政：慈禧真相》
/向斯
向斯，北京故宮博物院研究員，圖書館副館長，人稱故宮“活字典”。
本書中有大量原版照片還原了慈禧皇太后備受爭議的一生。考據了慈禧真正出生地：北京西城西四闢才衚衕宅院舊址。同時，作者
力證慈禧太后容顏美麗
，極富個性魅力。
關於她童年和青年時期的相貌，零星見諸記載。《清朝野史大觀》稱：“西后（慈禧）垂髫時，雅好修飾……每一出遊，道旁觀者皆喃喃做歡喜贊，謂天仙化身不足過也！”
04
《茜茜公主》
/[奧]布里姬特·哈曼
皇后的全部生活重心是她的美貌和健康。書中詳細記載了
茜茜公主一天的日程表
——
“茜茜每日的日程安排對一個皇后來說是不比尋常的：夏天，早上5時起床，冬天是6時。然後就是冷水浴和按摩。接著是體操運動，簡單的早餐，有時和最小的女兒瓦萊麗共進。這個時間她還利用來讀書或寫信，或者學習匈牙利文。然後是更衣——如去擊劍則換上擊劍服，騎馬則換上騎士裝。這些活動佔滿了整個上午的時間。
而午餐則恰好相反只佔有幾分鐘的時間，往往只是喝一杯肉汁。飯後又是幾個小時的散步，準確地說是速度很快的急行軍，只有一名能走路的女侍從官陪同。
到了17時左右，再次更衣和理髮，然後瓦萊麗前來玩耍。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伊麗莎白將在19時許出現在家庭成員之中，這也是她一天當中惟一見到丈夫的機會。這個聚會持續時間並不長，因為伊麗莎白總是儘快告別回房，以便和她的女友伊達-費倫齊聊天。
對宮廷和家庭的義務（除了關照瓦萊麗），在這個時間表裡是沒有位置的。”
05
《蕭太后傳：鐵血紅顏，遼宮雄後》
/顧宏義
慈禧的榜樣是劉娥，而劉娥則以蕭太后為榜樣。
遼朝由契丹人所創立，先後有三位皇太后主持國政，遼太祖皇后述律平，遼景宗皇后蕭綽（蕭燕燕），遼聖宗皇后蕭耨斤。
這三位主政的皇太后均對遼朝歷史起到了重要作用：述律皇后輔佐遼太祖南征北戰，為遼朝的建立立下了卓越貢獻；蕭耨斤在當政期間，大改遼聖宗時期的改革措施，吏治敗壞，從而成為遼朝中衰的開始。而蕭綽（蕭燕燕）主政期間，遼朝的政治、經濟、文化有了空前發展，成為遼代歷史上的最盛時期。
在由南方週末發起的
《讀她們：在自我與母職、事業中做選擇——10位時代“大女主”的殘酷與深情》
中，我們還講了以下內容：
01 讀李清照
李清照第二次黑暗的婚姻
改寫男性詞人作品成經典
02讀張愛玲
張愛玲摯友寫8頁反對信，反對《小團圓》出版
張愛玲認為《色戒》的問題在哪？
03讀葉嘉瑩
畢生所學，傳承詩文中國
中國詩文浸潤的人格和修養
04讀林青霞
林青霞寫林青霞和林青霞的朋友
寫作人生和電影人生
05讀山口百惠
巔峰隱退之後呢？
親筆寫下原生家庭之痛
06讀蕭太后
最成功的皇媽送給兒子4份禮物
家庭關係專家，養子與後夫和睦相處
07讀武則天
中國唯一的女帝，也可能是最糟糕的母親
皇媽武則天是一個好皇帝嗎？
08讀慈禧
紫禁城幾百年中最後一個生皇子的皇媽
慈禧的兩個“兒子”，同治和光緒
09讀茜茜公主
一生自律保持美貌
追求“自我實現”的第一夫人
10讀維多利亞女王
女兒為何謄寫維多利亞女王日記時多次燒燬日記？
用女性特質統治的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