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裡,我再次站在熙攘破敗的街市。商販的小攤一個接連一個,縱橫交錯,無窮無盡。這次我將自己隨身物品卸下放在一個攤點,再回頭卻發現迷了路,找不到剛才所在。
我心裡叫苦。這樣的情境出現過很多次,一不留神就找不到原先的路,於是整夜奔波於夢境之中。
我向一個老婦問路,她指了一個模糊的方向,又讓我去問詢路邊一個似魚非魚又筆挺聳立的怪物。
“它肯定能告訴你。”她說。
我看著那怪物,拿著20元錢靠近它,想買一個訊息。
它全身赤露,腳趾醜陋怪異,又變幻了形象,詭異的緊。它向我指了明確的方向,又告訴我類似的障眼法也存在於它的脖頸。
它轉身對我露出後頸,在那裡有一個硃紅色的章,中間是四顆硃紅色的字——正是某知名高校!我正驚異之間,那紅色的章卻發出瞭如水一般怪異的聲音……
然後我便醒了過來。
天色如墨,我卻再也睡不過去。
醒後還記得的夢,一般是有寓意。這次又是什麼呢?
大腦如被潮水反覆洗刷一般,更加清醒了。迷路正說明近期心裡正經歷困惑或是自我懷疑。
可我為何要賄賂一個鬼怪?我怎能崇拜一個偶像?不!肯定不是崇拜,但在夢中我卻不假思索就將錢遞了過去……這簡直觸犯了我的禁忌。
至於那名校的名字…我想起近期網課的兒子,對電子產品和遊戲痴迷不已,一不留神魂就被勾走了,無心學習。被限制許可權的他居然還去百度搜索如何解密下載遊戲!惹得我煩躁不堪,於是暴躁地用這學校的學霸們PUA了他一把。
每當我拿出這樣功利又充滿對比性的話術,都是相互暴擊。實際上,我既不願他被打擊一通,又不願承認自己如此功利。
關鍵氣頭上話語又格外尖酸刻薄,說起來解氣,說完了又很心塞。那架勢簡直是自己最不喜歡的,只能放置一邊不想去想。
於是這學校的名字便古怪地出現在了我的夢境中,印刻在鬼怪的頸項上。
我看到了自己在信仰和世俗兩條路上的矛盾,這導致我在夢中再次迷失方向。
有時候,我的妥協令我無法面對自己。兒子所面臨的環境比我更復雜艱險,又充滿各種誘惑,更讓我憂心不已。
無解,又是無解。
這個清晨我是睡不著了,於是繼續讀路加福音。正讀到“兩種蓋房子的人”(路 6:46-49 )。祂如是說:
“你們為什麼稱呼我‘主啊,主啊’卻不遵我的話行呢?凡到我這裡來,聽見我的話就去行的,我要告訴你們他像什麼人:
他像一個人蓋房子,深深地挖地,把根基安在磐石上;到發大水的時候,水衝那房子,房子總不能搖動,因為根基立在磐石上。
惟有聽見不去行的,就像一個人在土地上蓋房子,沒有根基;水一衝,隨即倒塌了,並且那房子壞的很大。”
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會是第二種人。但這一次卻感到,自己正是那個稱呼主啊、主啊,卻不遵行主意;聽見了卻不去行的人。
急躁、不安和自我屢次都要淹沒我。面對漸長的犀,更感到不知所措。
我感到裡面有兩個律,一個仰望耶父,渴慕抓住祂的律,那使我美好、快樂、清澈、單純、溫柔和智慧;而另一個律是自我,充滿焦灼、暴躁、易怒、鬱結、憂傷和自我譴責。
我時常在兩個律之間來回切換,我向往前者,但常常陷入後者。他們一個是天,一個是地,讓我感到分裂。
功利,確實像一個怪物,讓我迷失自我。或許我該坦誠地說出問題,而非用功利或帶有負面情緒的語言PUA任何人。
我向犀坦誠了我的想法。我的目的並不是PUA他,而是想告訴他,在這個極其敗壞、誘惑無孔不入、極易喪失心志的時代,保守自己的心是最重要的,因為一切的功效都是由心發出。心若喪失了,就什麼都沒了……
沒有一個母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肆意妄為,把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無價值的事情上,一日一日的墮落下去而無所作為。。
但我不知道他能明白多少,也無法期待我多說一次他就能好轉。或許更會適得其反,或許他和我一樣,常常聽卻難以行……
又或許他要像夢中的我一樣,要親自遁入那個陣,在迷失之後幾經掙扎才醒來,然後才漸漸意識到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這真是一件艱難的事。我就很難,他怎麼辦呢?
倘若我不在隱秘處禱告,汲取靈裡的力量,又如何對抗自己的軟弱,如何能四面受敵,卻不被困住呢?!
願耶父憐憫這樣脆弱的靈!願守護耶父的,從新得力!這哀嘆極其無力,但除此之外又當如何?!
我的心哪,你當默默無聲,專等候神,因為我的盼望是從祂而來。
惟獨祂是我的磐石,我的拯救;他是我的高臺,我必不動搖。
我的拯救、我的榮耀都在乎祂;
我力量的磐石、我的避難所都在乎祂。(詩 62:5-7 )
我心裡說:耶和華是我的份,
因此,我要仰望他。
凡等候耶和華,心裡尋求他的,
耶和華必施恩給他。
(耶哀 3:24-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