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歲月,紙醉金迷

初讀張恨水,沉迷於鴛鴦蝴蝶的花花世界,在那個風華絕代的亂世,也有美好的愛情和令人唏噓的命運。時隔多年,張恨水的《紙醉金迷》再版,流連於那並不遠遙的花花世界,折服於作者的筆力,更沉思於紙醉金迷的世界。

荒唐歲月,紙醉金迷

醒不了的黃金夢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佈投降,抗戰勝利。

故事發生在民國34年的春天,在大後方的重慶,人人都知道要勝利了,卻不知道這一天究竟什麼時候會來臨。許許多多從前線到重慶的人們,已經在這裡住了很久,不知什麼時候回鄉,更不知該如何去回鄉。

物價飛漲、人人都罵發國難財的投機的商人,可一旦有了機會,人人都想趁機賺一筆。範寶華拋售了所有囤積的商品,魏先生夥同上司挪用了公款,甚至僕人、小廝幾人也要湊全部家當買一兩金子。自以為萬無一失的商人們,甚至玩起了疊羅漢,把拿到手的黃金券抵押貸款繼續買金子。

人不知禮定有禍,事出反常必有妖。現在我們知道了,當所有人都在鼓吹追捧時,一定有看不見的陷阱,然而若深陷其中,誰又能看清當下。所有人都在排隊買金子,彷彿你不買就是傻子,誰不想等到勝利那天揣著沉甸甸的金子回鄉。狂熱之餘註定只是黃粱一夢,漲價還是跌價,定價從來只是一紙通知。

荒唐歲月,紙醉金迷

花花世界,流連忘返

書中的女主人公田佩芝,避難到了重慶,做了小公務員魏先生的“抗戰夫人”。魏太太年輕貌美、耽於享樂,更沉迷於賭博。倘若魏太太一心持家,兩人的日子也還過得下去,但是讀過幾年書又自持美貌的魏太太又怎甘心過清苦日子。

越賭越輸、越輸越賭,從偷丈夫的錢到偷賭友的錢,就這麼一步步走上不歸路。丈夫入獄,她本想去探望,可仍禁不住賭友的邀約,最終還是走上了自以為紙醉金迷的逍遙日子。

站在現在眼光,魏太太除了年輕貌美簡直一無是處,可如果不是亂世,“金燕西”少時過的也是這樣的日子呀。她一直追求的都是紙醉金迷的世界,不曾想明天會如何,只要還有一日可過,還有牌局可打,日子也就這樣過了。

她看起來知書達理,大概也曾是田家的小姐,也許從小也沒有人教她用雙手自立自強,打扮自己、依仗男人,可能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日子了。即使生下了兩個孩子,被人叫作魏太太,追求享受的田佩芝仍然希望自己是那個自由散漫的田小姐。

荒唐歲月,紙醉金迷

細想,倘若我們身處亂世,又有幾人能看到未來,誰又不會去做金子夢,不過想過得過且過的逍遙日子。哪怕是早早做了打算精明的朱四奶奶,在聽到抗戰勝利的訊息後,仍然接受不了自殺謝場。不義之財遲早會以另外一種方式迴歸,動了小心機的人們都沒能倖免。

書中最後陶太太看清了同樣沉迷於賭博的先生,做起了小生意養家餬口。魏先生金子夢碎帶著兩個孩子賣唱準備回鄉。

一場鬧劇結束,一個紙醉金迷的時代也落下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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