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樓上的笛聲

我在這個小區居住已經兩年多了,對面樓上經常傳來悠揚的笛聲。

就是這種笛聲,引發了我無數的想象和幻想……

09年的冬天,我連人帶鋪蓋捲進了這棟房子,房子很大,150平,但是很簡單,沒有置辦任何傢俱,我一個人住的很空曠。我的生活也是簡單的兩點一線,偶爾相個親,偶爾回去看看爸媽,偶爾跟同學逛逛街,偶爾逃出這個小城到我喜歡的地方透透氣。很多個黃昏,對面樓上會忽然響起笛聲,我不知道這吹笛子的究竟是什麼人,抑或是個小男孩,抑或是個姑娘,抑或是個小夥子,抑或是個老人……可是我一直一廂情願的認為這應該是個被父母逼迫學習的小男孩,可是又覺得不像,因為笛聲裡經常又一種莫名的寂寞,那乾脆就自以為是的認為這個是大小夥子罷了,一個人,沒有人陪伴,孤獨寂寞冷,用笛聲聊發空虛的日子,就像我。

高中的時候有個朋友會吹口琴,而且吹的不錯,那個時候我就覺得這聲音很好聽。複習那年我莫名的喜歡簫聲,還為此寫過一篇《弄簫何人》,那也是個冬天:“一向覺得低調的樂器才最能與人的心音相合:暗夜裡的低語卻能聽到整個世界的迴應,那時一種受傷的聲音。花的傷痛從蕊開始,簫的傷痛從唇開始,我從未聽過舌尖上都含著淚的簫聲,那是一種絕望的氣質。一管簫,淋漓盡致地揮霍著憂鬱。只是不知道,來年的這個時候,我的心情會在哪裡,那弄簫人還會不會在這靜夜裡哭泣……也許那些簫聲拂過的日子,再也不會回來。他在暗夜裡舔幹了傷口又回到陽光裡去了。這根本就是我的幻覺。也許來世有一天它躺在海邊,躺在我淚水後的微笑裡,任海水擊打。即使有,也應該是一管紫簫,紫得沉實。我不知道人們為什麼把多數的簫做成紫色,這是一種讓人看見就覺得寂寞的顏色。我寧願把海的顏色藍給我的那管簫,把我百轉的柔腸划進它的心海,編織成自己的童話。總有這樣的時候:有一支燭,未點;有一管簫,不吹;我等的那個人,今世不再來。也許簫已碎,碎於那唯一的一次吹奏。簫是唯一的。”

現在想想,那時年幼的我居然能寫出這樣傷感的句子。

我心情很差,就在一念之間。昨天晚上的一念之間。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受傷,很無辜,於是我想逃離,逃離這個悲哀的地方,逃離這個可惡的環境。一個人帶著煩躁的情緒躺著,傷著,睡著了還做著噩夢,沒有人喚醒噩夢中的我。半夜醒了很多次,幹睜著眼睛,呆呆的,像一隻沒有方向的蒼蠅,思想在無頭緒的亂撞。於是忽然又想起對面樓上的笛聲。這笛聲曾經在很多個黃昏打破了我的寂寞,剛搬過來的時候是個冬天,很冷,當笛聲忽然響起的時候,我就忘記了寒冷,心緒隨著笛聲飄的到處都是……

我的枕邊總是放著一盒抽紙。晚上喜歡抱著手機玩,玩著玩著就睡著了。我隨意翻著同學朋友的空間,看著人人網的帖子,一個小帖,一句觸動心靈的話,一個相似的畫面,一張溫暖的圖片,不經意間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了,於是抽紙很方便,我一轉身就能拿到它,然後把過去的感動擦得乾乾淨淨,再翻一翻身,繼續,繼續我平淡的生活。沒有漣漪,沒有浪花,沒有驚濤駭浪。

這個清明節我盼了好久好久,從年後開學的日子一直盼到現在,為了這不多的三天假期,我想出去放鬆一下自己。跟朋友約好出去兩天,當我忽然聽到有事耽誤的訊息的時候,所有的希望一下子破滅了,就像小時候一直夢想的櫃檯裡的一件漂亮衣服,當媽媽終於答應去買的時候,卻忽然發現那件漂亮衣服已經不在了,那時候的情緒會隨著“哇哇”的哭聲爆發出來,而現在,只有沉默,沉默……其實對一個人來說,去不了也無所謂,沒有必要非得這個時候去,可是對於我,只要失望,滿懷的失望,換來的只有破滅,希望的破滅。所以我心情忽然很差,差到了極點,在網上無聊的掛著,有個朋友跟我聊天,還說影片吧,我沒心情,執拗的不答應,把人家的心情也搞的很差,在此只能對不起了。

睡不著,五點多爬起來開啟電腦寫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昨天晚上在心情無法開啟的時候寫了狀態,我要消失,我要關機,原以為會有人關心的問問怎麼回事,原以為會有人在乎我的情緒,我錯了,我對大家沒那麼重要,關心我的只有我的兩個妹妹。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中心,就像雜誌上那篇文章所說的,我們要學會將自己邊緣化。這應該是生活的一種新提法吧。我努力安慰著自己多變的情緒,我完全可以很開心,很慶幸。當我沒有漂亮鞋子穿的時候,發現有些人連腳都沒有。只是還有些迷茫,我有腳,但是我幾乎不會走路,不會走感情的路。我曾經不知道我要找個什麼樣的男人來度過一輩子的日子。有錢,不可能養你一輩子。帥氣,不可能炫耀一輩子。後來終於明白,男人,是拿來過日子的,不是拿來比較的。日子過的好,才是真的好。所以不管怎樣,找個能包容你的。如果他不能包容你的情緒和缺點,就算條件好又有什麼用呢?其實最好的日子,無非是你在鬧,他在笑,如此溫暖一生。

也許這只是幻想吧,現實中沒有這樣的男人。我也不必再幻想。每次心情不好,空氣凝固,周圍一片寂靜的時候,我就很想念對面樓上的笛聲。即使是個被父母逼迫學笛子的小男孩,那也應該比我好吧?

又有點困了,關了電腦,關了思緒,再睡會兒,也許夢裡那管簫還會再次響起,曾經多麼盼望有人關心我的情緒,都是奢望吧。。。

(小張老師之對面樓上的笛聲)

對面樓上的笛聲

對面樓上的笛聲

對面樓上的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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