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形形色色的愛,以及愛以外的情緒,都在生活的海洋裡飄蕩

人世間,林林總總的藝術作品對愛情這個命題極盡渲染,無論真摯的、矯情的,還是幸福的、悲哀的,清一色的盡善盡美,給初涉生活的女孩子的幻想抹上厚厚的玫瑰色彩。少女時代被各式各樣的浪漫的概念攪得暈頭轉向,對愛情抱有說不盡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憧憬。如今儘管有了可愛的兒子,某些陽光燦爛的日子裡,那令人心馳神往的愛情故事仍會打動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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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輪到我來寫這類故事了,我突然感到語言實際上是個誤區,我甚至懷疑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動人愛情的真實性。我想,我儘量不去雲天霧地地尋找華麗的表達,儘量用平實的語言敘述我個人對生活的認識……哦,是生活!所有的形形色色的愛,以及愛以外的情緒,都在生活的海洋裡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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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雲淡

春表面看上去纖弱而文靜,骨子裡卻桀驁不馴,五年前不願繼續忍受單位所特有的鬱悶氣氛,丟下三四歲的兒子,隻身南下,在一家大公司任公關部經理,如魚得水地做了兩年左右,又魂牽夢繞兒子的成長,毅然跑回來打發兒子上學前班,並用從南方賺來的錢買了一套三室兩廳的商品房,同時還開了一間時裝屋。後來時裝屋不景氣,她便留戀起南國風光來,發現自己剛剛嶄露的才華在這座生養她的城市裡根本無法施展,她很快就成了一頭困獸。不過,她再也找不到勇氣南下了,只好不斷地更換著做些從前不屑一顧的小生意,無奈她到底是個書香女兒,多情而善良,敵不過其他商者的狡詐,常以失敗而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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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樂此不疲,以達觀的態度迎接一個又一個挑戰,倒也會賺些小錢拿回家。她先生這時則按部就班地上下班,一邊袖手旁觀,一邊同她鬧些小別扭,於是身邊就有朋友看不慣,策反她:“‘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你是嫁錯人了。”她不以為然:“我就這個命,只能享受自己掙的金錢,借不得別人的光,我認了。”一次,她賺了一小筆錢請我吃早茶,我們聊得很投機,我趁勢問她打不打算離婚,她愣了一下,目光有些朦朧,說等孩子長大了有點承受能力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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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問:“你奔波,你先生坐享其成,心理平衡嗎?”“噢——”她笑了,露出潔白的細牙,“不平衡總是有的,不過顧不了許多了。目前我對自己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多掙錢,我兒子將來上大學什麼的都需要用,我相信我會成功的。”“成功以後你會保持這份婚姻嗎?”“這不是太重要,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許路上會遇到什麼人呢。”“遇到什麼人?你還信這個?”“是的,我內心還有希望。不怕你笑我,我經常想像著自己哪一天真能遇到一個白馬王子,那樣我就可以靠在他肩上休息了。”我的眼睛溼潤了,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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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得浪漫

秋是捧著古典愛情小說度過青春期的,青春時代視身邊所有男性俗不可耐,錯過了不少好姻緣,最終在而立之年嫁給一個她不愛也不愛她的,並生了一個漂亮的女兒。已有的文化底蘊加上心平氣和的成熟,秋別有一番風韻,於是,依舊有些男士向她表示愛慕,她卻總是溫婉地謝絕了。有時,她會向我談起某個喜歡她的男人的優秀來,而那個男人無論從哪方面看,也的確比她丈夫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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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卻不想要他做情人,她說:“我把自己嫁得這麼糟,不管什麼樣的情人也拯救不了我靈魂的毀滅感,再說,我也沒有激情。”秋的與生俱來的優雅的情致確實被徹底破壞掉了:她平生最恨俗,可嫁了一個大概是天底下最俗的男人,這個天底下最俗的男人在意她不太精通家務,在意她買書和讀書,還在意她對他父母的態度厖以她的品位而陷入這種狀況,無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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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有人說情人是一種精神境界。”“這個精神境界對我來說就是遠遠地欣賞別人對我的肯定,這比較適合我。”秋愛女如命,並給女兒一種較為歐化的教育。中國的父母,沒動手打過孩子的幾乎找不到,但秋就從未動手打過女兒。秋還注重女兒的情商,搞得年僅四歲的女兒無論看電視劇還是聽童話故事,逢到煽情之處必定涕淚滂淪。我總感覺到在婚姻這個地帶被堵住了的秋的感情河流有一天會奔湧起來的,就像平靜的水面往往潛伏著激流一樣。

TAG: 女兒兒子情人嫁錯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