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意的謊言不是出於保護自己,而是出於對更深層的真相的忠誠

引言

善於打情罵俏的人執行了一項至關重要的心理使命:使我們對自身的看法恢復平衡。他們提醒我們,儘管我們在性格和身體上存在缺陷,我們仍然在某些方面十分吸引人,如果處在比現狀更好的條件下,我們會認為自己確實非常有趣,會讓人想要共度良宵。

打情罵俏是一劑良方,能夠解決我們在成長過程中發現的性格缺陷:一種對自身過度消極的看法。正是因為我們極易陷入自我厭惡的境地,極易忘記如何恰當地欣賞自己,我們才需要更積極地、不帶疑慮地投身到與他人打情罵俏這一活動中。

透過恰逢其時的笑容、故作忸怩而上揚的眉毛、無聲無息的注視或者意料之外的暖言暖語,善於打情罵俏的人進行著一份至關重要的社會工作。

他們知道,被視作誘惑撩人是心靈的有益需求,也是一種道德需要,因為感覺自己受歡迎是我們變得更加耐心慷慨、精力充沛、心滿意足的關鍵。

不幸的是,人們竟然常常指望著這種極為重要的需求透過性愛這一狹隘的方式達成。善於打情罵俏的人開明地與這一約束抗衡。他們的使命是在生活中給予打情罵俏(及其附加的益處)更多的展示機會,擺脫真正行敦倫之事所能提供的渺小的、困難的機會。

善意的謊言不是出於保護自己,而是出於對更深層的真相的忠誠

善於打情罵俏的人知道如何增強魅力,他們知道如何從本質上喜愛他人,而不必為此付出比實際期望更多的代價。理想的打情罵俏者是關鍵的民主科學的先鋒:他們試圖以一種服務於多數人而不是少數人的方式正確識別吸引力。我們不僅僅要對善於打情罵俏的人心懷感激,更應該試圖成為這樣的人。

七:善良的人總說謊,真正的好人總是願意說謊,甚至有時還熱衷於說謊。這聽起來會讓人感到奇怪,因為我們對誠實有一種崇敬的,但不加選擇的過度迷戀。

這一問題在很大程度上可歸罪於美國第一任總統喬治

·華盛頓。據說,喬治·華盛頓六歲那年得到了一把斧子作為禮物,他興奮不已,徑直跑到花園裡砍倒了一棵美麗的櫻桃樹。他的爸爸看到被砍的櫻桃樹怒不可遏,質問喬治是不是砍了樹。據說小喬治是這麼回答的:“爸爸,我不能說謊。是我砍的。”

故事的真實性有待商榷,但是這則故事流傳了下來是因為它蘊含了一個我們都十分認同的理想狀態:不顧自身代價地執著於真相。

在這個故事中,說謊者令人切齒,因為他們試圖為了微小的個人利益逃避必要且重要的真相。

但是好人不會為了自身利益而說謊。他們不是為了保護自己,也不是出於虛偽而對事實不忠,他們說謊是因為他們極度熱愛真相(這個說法乍一聽可能有些矛盾),是出於對受騙者的好意而為之。

善意的謊言不是出於保護自己,而是出於對更深層的真相的忠誠

在某些情況下,我們樂於承認謊言的重要性。比如,你去年事已高的阿姨家做客,阿姨對自己製作香草糖霜胡蘿蔔蛋糕的天賦很自豪,但是她早已過了掌握這項手藝的鼎盛時期,現在的她已經記不清步驟了,有時還會忘了冰箱裡的黃油已經放了多久。

做成的蛋糕自然難以下嚥。但是,我們很有必要讓她覺得自己仍然可以取悅他人。

這就是你說謊的原因。

說這種謊不是出於保護自己,而是出於對更深層的真相的忠誠

—對阿姨的愛—如果完全開誠佈公,阿姨就會受到打擊。一個偉大的真相必須透過一個微小的謊言才能進入另一個人的內心,這是常常出現的情況。

謊言之所以必要,是因為我們總會產生不幸的聯想。當然,我們完全有可能一邊深愛著某人,一邊認為他們不善於烘焙。

但對我們而言,排斥我們所做的蛋糕往往等同於排斥我們的為人。

因為我們的思維過程中存在這樣的愚鈍,我們迫使任何還算得體的人對我們說謊。

上述情況裡,正是因為阿姨迫使我們說謊(

“如果你不喜歡我做的蛋糕,你就不喜歡我”),我們不得不講一兩句假話(“我喜歡你做的蛋糕”),以此保證更深層的真相(“我喜歡你”)不受連累。

同樣的原則還體現在更復雜的情況中。假如一位女士出差參加會議,某天晚上,她和外國同事在酒吧愉快交談過後,跟他回到酒店同榻而臥。

善意的謊言不是出於保護自己,而是出於對更深層的真相的忠誠

兩個人並沒有進行魚水之歡,但度過了一段歡樂的時光。他們親密交談,雙腿相抵。他們幾乎不會再見了。這晚的所作所為不是為了開始一段長久的感情,也幾乎沒有任何意義。這位女士回家後,她的丈夫問起這一晚她是怎麼度過的,她會說,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裡看了

CNN

的節目,還叫了一份俱樂部三明治。

她會說謊是因為她十分了解自己的丈夫,能夠猜到他知道實情以後會有何反應。

他會心如刀割,會認為妻子已經移情別戀,除了離婚別無他法。

然而,這種判斷可能與事實並非全然相同。

實際上,一個人完全有可能深愛著某人,卻隔三岔五與他人行敦倫之事。

但是,善良的人理解不忠與無情之間存在一種根深蒂固的、在社會中被普遍認同的內在關係。幾乎對所有人來說,

“我和新加坡來的同事共度了一晚”(真實情況)會等同於“我不再愛你了”(錯誤判斷)。因此,為了維護更深層的含義:“我仍然愛你”(相當真實的情況),我們不得不說“我沒有和任何人發生關係”(虛假情況)。

儘管好人深愛真相,他們也要做更重要的事:友善地對待他人。

他們理解(並且考慮到)真相能夠輕易地在他人腦中產生無益的想法,因此不會在每件事上都極力追求真實。他們的忠誠留給在他們看來比一字一句的敘述重要得多的東西:聽眾的理智和愉悅。他們明白,誠實不在於把真正發生的事情一字一句地講出來,而是確保在說完之後,聽者能夠構想出真實的情況。

善意的謊言不是出於保護自己,而是出於對更深層的真相的忠誠

由於考慮到他人聽到實情後是否愉快,他們只有在發現別人察覺不出自己的謊言時才會選擇說謊。他們知道謊言被發覺後會導致他人的發難,而且這種發難還是合情合理、無法辯駁的。對方會推斷出另一種更加離譜的結論:

原來,你不僅僅“不愛我了”(第一個錯誤),你還“因為不愛我而對我說謊”(第二個更離譜的錯誤)。

聽了善意謊言的由來,你可能會認為其間的邏輯故意表現得為人著想。

但是這只是因為我們不願承認自己內心的脆弱。我們可能會認為儘管真相十分傷人,自己仍然能夠迎頭面對。我們可能會堅持認為,無論別人究竟做了什麼,他們都應該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可是我們往往低估了自己多麼容易因情感而積鬱。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不僅僅需要常常製造謊言,還應該熱烈地希望他人時不時地對我們說謊,同時默默期待著我們永遠也不會發現真相。

八,如何善於聆聽?善於聆聽是任何人都可以掌握的一項至關重要又令人神往的生活技能。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應該如何聆聽。

這並非因為我們本性邪惡,而是因為無人傳授要領,也少有人能聆聽我們的心聲。於是,當我們走進社交圈中時,我們寧可貪心傾訴也不願聆聽。我們積極結識他人,卻不願為其側耳,友誼因此淪為了一種展現自我的社交手段。

善意的謊言不是出於保護自己,而是出於對更深層的真相的忠誠

如同大多數事情一樣,聆聽的缺失可以從教育中找到原因。在我們的文明裡有許多探討說話藝術的鉅作,如古時西賽羅的《演說家》及亞里士多德的《修辭術》。但不幸的是,沒有人曾寫過《聆聽者》這樣的書。

善於聆聽的人的某些特點能夠讓人享受有他們陪伴的時光。

我們不一定能意識到,我們的談話常常透過一些不吐不快但又莫名其妙的話題展開。

我們被工作困擾;我們漫不經心地思考著充滿雄心壯志的職業規劃;我們不確定是否要那樣做,不確定那樣做是否正確;我們的一段感情現在岌岌可危;我們因某件事感到心煩意亂或者面對生活時鬱鬱寡歡(卻沒能想出究竟是哪裡出了錯);或者還有可能我們對某件事十分狂熱,但找不出產生熱情的理由。從本質上來看,上述事情都需要進行一番剖析。

善於聆聽的人知道,如果我們找人談心,理想的情況是,我們的心境就能夠從困惑不安轉向專注寧靜。

結語

我們可以和聆聽者一同找出真正的問題所在。但是在現實中,這種情況往往不會發生。因為,人們對透過談話來釐清問題的慾望沒有足夠認識,能夠勝任的優秀聆聽者對傾訴者而言也是少之又少。人們往往妄下斷言而不會細細分析。人們變著花樣闡述自己的擔憂、激動、悲傷、希望,而和他們談話的人只是默默地聽著,不會幫助他們深入分析內在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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