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了一下,綠皮火車,是20世紀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我國火車最具代表性的形象,後來曾出現過“紅皮車”,但2014年開始,大部分重新刷了綠色,並以黃色腰飾帶形狀的不同,區別列車的等級,如今倖存的紅皮車已經不多了。
現在鐵路客運以動車和高鐵為主,但過去的K字頭、Z字頭的火車,仍然在部分線路在上行駛,而且扶貧列車都是綠皮車,車票只要2元錢,且雞鴨牛羊都可以上車。
聽到
“綠皮車”這個名字,多數人的第一反應通常是“慢”或“髒亂差”,泡麵、榨菜和火腿暢是綠皮火車上的暢銷品。
自從有了高鐵,我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坐綠皮車了,
這次因為時間充裕,又是白天出發,心血來潮,決定
再坐
一次綠皮車。
訂到了一張鄭州到北京的普通臥鋪票,中鋪。
上學時有過坐硬臥的經歷,感覺中鋪是硬臥中最佳的選擇。因為上鋪高度小一些,上下有難度,下鋪總會有人打擾,而中鋪空間夠大,上下方便,還可以避免被人打擾。
這是一列K字頭的綠皮火車,下午2點多
途徑
鄭州,晚上10點多到北京,中間經停8站。
上車後發現基本滿員,放好行李,我特意到前後幾個車廂看了一下,發現都是臥鋪,而且是以硬臥為主,可能是因為從南寧到北京,距離太長,所以全是臥鋪了。
我所在的車廂,只有3、4個年輕人,有一個女孩,
應該是個學生,正在認真看書。
“這個鋪也太亂了,列車員,能不能整理一下或換一下?”和我同車廂的一位戴帽男士,大聲地對著列車員抱怨:“你看這鋪上,這麼多長頭髮,這被子下面,還有破口罩和空飲料瓶子,這也太不講究了!”
“好地,你稍等一下”。一箇中年男性列車員,操著濃重的南方口音普通話,一邊答應著,一邊把瓶子、餐巾紙等雜物,扔到了手裡拎著的綠色垃圾袋裡。
“這位大哥到哪啊!”下鋪兩位中年女士中的一位,操著標準的河北話,笑著問戴帽男士。
“北京,硬坐車票沒買到,這臥鋪車弄得也太亂了!”戴帽男士繼續抱怨著。
“剛才是一個女孩子在上面,長頭髮,是會掉
得
多點。大哥到北京掙大錢啊!”中年女士似乎是想轉移男士的注意力,以疑問加肯定的口氣笑著說。
“哈哈哈,掙啥大錢,比當小偷好不多少。”戴帽男士大笑著回答,緊接著問道:“你們到哪?”
“回滄州,到石家莊就下車了。”中年女士笑著回答。
“去滄州啊,那你們可下早了,該到保定下,保定離滄州更近一些的。”戴帽男士以行家的口氣建議著。
“
那倒是,不過石家莊到滄州的車也多一些,也遠不多少。
”
“可也是,買票方便。”戴帽男士對沒有買到便宜車票似乎仍心存不滿。
這時,列車員拿了一套被子和床單走了過來,中年女士沒有再回答戴帽男士,談話就此中止。
列車到了石家莊,中年女士下車時,笑著和戴帽男士說:
“我到站了,再見!祝你到北京掙大錢,發大財!”
“謝謝!借您吉言了,慢走!”躺在中鋪的戴帽男士,放下正播放短影片的手機,抬起身子歪著頭,笑著回答。
自此,一直到北京,我們這6個鋪位的人,基本沒有相互的交流,大家都在看著手機或睡覺。
有刷影視劇的,有開著擴音打電話的,有刷
小
影片且時不時發出笑聲的,也有玩遊戲的、聽歌的。。。。
在車輪與鐵軌之間摩擦的背景噪音下,影視劇、
短
影片、流行歌曲、遊戲等不同的聲音,從不同的手機裡發出來,交雜在一起,倒也相安無事。
總有幾個人,會站在車廂接頭處抽菸,煙味隨著氣流充漂進車廂,有人起身去關閉了車廂門。
大約下午4點半開始,推著晚餐盒飯和小食品的列車員,沿車廂走動叫賣著,買的人並不多,絕大多數乘客還是自帶泡麵或其它食品。
從5點多開始,風味不同的泡麵、雞腿、火腿腸等食品的味道,就充滿了整個車廂,為了驅散濃重的味道,列車員
好像
會時不時開啟冷風吹一會兒,倒也基本能保持列車空氣通暢。
“夜宵了,10
元一份,最後一次送餐了。
”晚上8點多,推著盒飯的列車員再次沿車廂叫賣。
“都有什麼?讓我看看。”戴帽男士叫住了列車員。
“很實惠的,和正餐差不多。”列車員打開了一個盒飯。
“給我
來一份
,掃碼可以嗎?”“可以”列車員拿出掛在推車上的微信二維碼卡片,戴帽男士熟練地開啟手機掃碼完成了支付。
“賣不了就浪費了,便宜點賣了少損失點。”戴帽男士顯得很有經驗地說道,看得出來,所謂的夜宵,和晚餐盒其實是一樣的,只是換了裝飯的盒子而已。
所以,如果你能忍受2個小時的飢餓,晚點吃飯,一頓晚餐可以省下15元,這就是這位戴帽男士的綠皮車晚餐經驗。
晚上10
點多,男性列車員在車廂裡以略帶戲謔的口氣,反覆大聲喊道
“要上廁所的快點上啊,20
分鐘後就鎖門了,馬上就要到北京了,到北京了就不能屙屎屙尿了!快點啊,鎖門了!
”
深秋的北京,已經有了濃濃的涼意,人們肩扛手拉著各自的行李,匆匆趕路,試圖趕上地鐵或公交車的末班車。
綠皮火車,承載著幾代人的努力奮鬥史,為北京這樣的大城市送來了溫情和快樂。
開往春天的火車(圖片來自百度)
就象北京京郊的幾趟慢火車,被人們稱為
“開往春天的火車”,仍然承載著我們的希望,開往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