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特刊】路遙知馬力:《人生哲理》讀書筆記之三十:不惑的智慧

【週末特刊】路遙知馬力:《人生哲理》讀書筆記之三十:不惑的智慧

路遙知馬力

步入不惑,終於到了該有點智慧的年齡了。兩千五百年前的孔夫子說了這麼一句話,多少年來為人類刻畫了惑與不惑的界限。現在輪到我們了,就算惑也暫且裝作不惑了,這樣的積極暗示也能促進我們更加理性一些。但這不惑還真不代表你懂得很多,充其量只能說多一些瞭解自己而已。年齡不需強求,歲月自然給予。佯裝聰明恐怕被人笑話,所以有點自知之明總是好的,這些顧慮就是中年的沉穩了。皆因修養不多,還以物喜,還以己悲,心胸無法那般豁達開朗。但被歲月梳理過的思緒,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被紛雜的塵世困擾,進而能坦然面對生活,做個內心平靜的人。

十幾歲時我們從書本看世界,又正值風華正茂,覺得我們很有力量。強壯的身體,充沛的精力,還有過分敏捷的反應能力,導致我們多麼不安分,自信這輩子可以遠走高飛。然而,當我們被現實教訓得鼻青臉腫,骨節脫臼,才能悟道原本的勇氣只是無知而無懼,十足的初生牛犢不怕虎。但悟道歸悟道,我還是覺得那些膽識是值得鼓勵的,有人憑藉一顆孤膽闖天涯,十二分豪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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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尋覓覓

二十幾歲時,我們的心智開始成熟了,懂得生活並非我們原先設想的那樣。好在經過幾番拳腳的試探,我們也懂得了適度收斂,說話溫柔多了。這並非我們虛假的謙遜、客套,而實在是有些妥協了。我們見識了生活的模樣,心存敬畏了,知道了我們並沒有勝算的把握。少年人,最有英雄氣概,還能動不動就把一條爛命拿出來曬曬,並認同那是勇者的行為。只是,那股認為敢於博爛命就會贏定的豪氣,其實是傻勁,是幼稚。生活從不容許急功近利,那些想靠著一次攤牌就能穩賺美好人生的思想,實在是迂腐。時代變了,沒有沉澱的人生,不會有人喝彩,也不會安逸。

老師曾教我們,子曰:三十而立。所以三十幾歲時,我們要對世界有獨立見解,為人處世有原則,知禮慎言,當然很多人的理解是立業發財。但窺探這現實,誒,什麼都不立的人很多。芸芸眾生相,五行缺金者眾,榮華富貴者寡,幻想中的所向披靡是沒有的。當然,同學你還真別急,先甭管其他人立了什麼,老師教我們的三十而立是孔夫子說自己的,說的還真不是你。孔夫子何許人也,就是那個影響我們幾千年的儒家學派大佬,你怎麼能與他相提並論呢?聖人是用來膜拜和學習的,而不是用來和我們比較的。所以,今天哪怕你什麼都不立,都不要太急躁,說不定你那慢工能出細活呢。當然,若果你在三十幾歲時正三觀、能人事,還發點小財的話,那麼確實要恭喜你了,在某些方面你已經超越孔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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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今天,你我可能一樣,困惑。何以解憂?當然不是靠酒,唯有慢慢琢磨,慢慢修煉。孔夫子能四十就不惑,首先可能是孔夫子閱歷豐富,深諳人性,看清了社會,看透了紅塵,不執念了,不計較了。其次可能是那個時代四十歲已接近一輩子,經歷了一輩子的人事,能見到的都見過了,他認為不惑了。另外,能夠讓我們學習至今,他的思想能夠流傳幾千年,那般天賦異稟並非我輩能及。總之,他是不惑了。但是,你該惑的還是要惑。應該知道,人類的江湖比起兩千五百年前要兇險得多,詭異得多,也豐富得多,四十很難不惑了。我們還有很多不適感,太多事與願違。我們仍有抱負,內心動盪卻不能率性而為,進而演變成焦慮。其實,別懷疑自己是不是身體失調或是精神失常,孔夫子也是到了七十歲才從心所欲,我們那點小小焦慮又算什麼呢?稍安勿躁,我們老實耕田吧,不非分之想,不逾矩,先修身齊家。人生七十古來稀,那是以前的事,現在大夥都不這樣說了,我們還在困惑該如何應付人口老齡化呢。所以,時間是有的。

人生的每一階段,都是壓抑而快樂著的,因為每一個階段,都有你的得失。我們承認這個社會太浮躁了,常常會攪亂你的心緒。我們需要一點定力,築牢根基,心無旁騖,靜觀其變。否則,我們準會被這個時代的雜音攪得眼花繚亂、神經衰弱。現在,大家都在不停地內卷,雜亂地抗爭著、內耗著、焦慮著;要不就是乾脆躺平,變成一隻鴕鳥,本來充滿朝氣的笑臉,變得麻木而恐懼。仔細想想,我們是不是對時代的紛擾產生了過敏,不由自主的震顫著,或者休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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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

你該慶幸,沒有陷入恐慌的中年,而是樂於接受歲月的恩賜。雖然依舊充滿困惑,完全沒有孔夫子那般不惑之年的淡定,但亦沒有淪落到繳械投降,不至於那樣落魄寒酸。歲月至此,不再年輕,不能不學會感恩,不能不學會以禮待人,不能不學會有點骨氣。感念歲月教化,不再輕狂,不再相信自己不懼怕天地。但是,我們已變得平靜,處變不驚。我們仍在追逐,仍在堅守三分薄地,在春耕時節細心播種。不為別的,就為擁有那份膽量,靜候你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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