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黃綠
風上之約
1周前
《了了》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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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撕裂的時光
1
轟隆隆的機器響聲震盪著整座大樓，還伴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牆倒塌的聲音和各種管道吱吱吱的聲音。巨大的變化撕裂了本來平靜流淌的時光，催促著它前進，又不清楚要衝到何方。
“你不能這樣獨斷獨行！我們都是股東！”小麗麗氣得哭著喊，“我們大家都是朋友，怎麼，怎麼，怎麼一點點變成，誰出的錢多誰就說了算了，是吧？！”
宇完全沒有理會麗麗的哭鬧，接著跟大家講述自己的規劃：“我們要做成一個商業化的平臺，這樣可以保證我們的擴充套件和盈利……”
了了遞給麗麗一沓紙巾，然後出去買了一箱雪糕，一個個分給大家，邊分邊輕輕在每個人的耳邊說：“消消火，消消火。”
最後了了遞給了麗麗一隻，然後把她帶回自己的辦公桌那裡，安慰了她一會兒，又匆匆回到會議室。
大家臉上的表情都很嚴肅，宇不停地介紹著各種的商業規劃，商業模式…… 氣氛很凝重。
所有這些開始於一次聚餐後的酒桌閒談。
當時一次花兒大型的年慶活動剛剛結束，了了早就成了花兒策劃和主持的中流砥柱，花兒慢慢變成了她必須盡的義務。至於宇，她還是會照常跟他鬥嘴，但是每次看到他跟娜娜親近，又知道娜娜已經結婚幾年了，心裡還是會暗暗地不爽。
宇提議去聚餐，了了終於知道這份“完事後又捨不得離開”最初來自哪裡了，是來自宇對娜娜的不捨，或者說是娜娜對宇的不捨。他倆之間的情感糾纏和相容相契，才是花兒那無形的引力來源吧！
一起做事是不是會有可能……
了了其實仍然抱有著幻想，而且這幻想越來越離譜。
2
記得那晚幾個核心成員圍著一個大圓桌，包廂也剛好夠那麼多人坐在那裡。酒足飯飽之後，大家開始放鬆地聊天。
娜娜慵懶地將頭髮別到耳朵後面，像往常一樣悠悠地說：“我們玩個遊戲吧，真心話，大冒險。”
大家一片唏噓—— 最後還是玩了這個遊戲，這真是個奇妙的遊戲，開啟話匣子的同時也打開了心門。
大家透過一個個深入又深入的個人問題和隱私問題，互相之間一下子變成了透明的。
“小鳥兒，你說過我像什麼來著？”高哥哥笑笑地問我。
“你是說塔羅嗎？我說過你像權杖王子：牌面由一個強而有力的年輕人來作為象徵，他全身赤裸，毫無保護的駕著車。他的手臂大大的張開，將敞開的心暴露出來，他胸部那朵蓮花代表他的心。他的馬車由一隻看起來意志堅定的獅子拉著，它象徵著強而有力的動物能量，它可以自由移動天真的心。他斗篷的火焰向外射出，但是比騎士更短，而且也沒有那麼濃密。他代表帶著強度和熱情向外走的能量，但是並沒有像騎士那麼成熟，那麼有實質，他的鳳凰權杖表示他的能量是新鮮的能量，因為他沒有固定的方式，所以對於任何發生的事他都能夠有創造力。他不是一個充分發展的陽效能量，他比較是一個熱情的青少年，尚未學會小心，因為他的經驗還不夠多。就負面的意義而言，他可能會太沖動或是太強烈。”（——《透特塔羅全解》）
“對對對，就是這個，我覺得特別符合自己現在的狀態。” 高哥哥一陣感嘆。
“說說我像什麼吧？” “也說說我！” “還有我！” “還有我！” 大家紛紛要求抽一張塔羅。
“小鳥兒，我也想看看，呵呵。” 娜娜看著我莞爾一笑。“這樣咱們輪著來吧！” 她環視一週笑笑的對大家說。
於是就有了一個神奇的機緣，每個花兒的核心成員都抽了一張透特人物牌。
其實了了那時信仰雖然還沒有昇華，但是對於塔羅和星座的認知和研究、實踐可以說已經比較全面和徹底的了。
星座不只有十二種分類，星座體系中還有星盤。最簡單的描述就是當你出生在地球上的那個時間點，將太陽系拍成了一張三維立體的照片，這個就是星盤，跟中國的紫薇命盤什麼的沒有太大差別。
其實所有這些都不是用來算命的，雖然有這個附加功能。它們其實代表了人和大自然互動的狀態，僅此而已。
那為什麼有那麼多人用它們來預測來算命呢？而且往往準確率很高。
這是因為一個人往往有很大的業力和習氣，就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慣性，除非他去探索去尋求變心變命的方法，不然他的一生只會像過站的火車，巨大的慣性使一切都一目瞭然。
至於塔羅也同樣不神秘，有很多人覺得它好像有什麼神奇的力量，其實也不過是人心的倒影。它只能反映出當下抽牌人的心境，還需要在解牌人完全純淨的狀態下，這一般很難達到。
你抽出的一張牌或一個牌陣也是有保質期的，一般來說不會超過三個月，一切都是變化的。
除非你的心靈僵死了，別人一算可以算你一生，不然他可能連下一秒都不知道。但是悲哀的是，算命的之所以火爆就是因為大多數人已經不再去關注心靈和精神的成長了，停滯的狀態很容易一生就蹉跎了。同時他們又很想知道未來，都是因為貪婪和對現狀的不滿，以及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上，也懶得去想。
花兒的孩子們一直在試圖找到自己，並努力去做，去用年輕叛逆著成人的世界。這種精神本身就足以讓了了感動。
麗麗：權杖公主——隨著能量流動。對任何發生的事說是。漂浮。
權杖公主代表比較沒有那麼固定的陰效能量。她全身赤裸，不加保護的處於她的無懼之中。她不努力的放鬆的在咆哮的火焰當中，那個火焰代表她的能量或圍繞著她的能量。她已經釋放掉因為恐懼而卡住的能量，她實際上已經抓住了老虎（恐懼的象徵），那隻老虎沒有力量的跟隨在她的背後。她不需要用力去保衛或操控，而只要順著流走。她那加長的獸角狀的頭飾代表她有很好的能力可以以一種實際的，著根於地的方式來融入周遭的能量。她手中權杖頂端的太陽表示她跟能量源頭的連結。這張牌象徵著放鬆的進入生命，隨著生命流動，責罵入它，毫不遲疑的允許任何事發生。它是一種對任何事說“是”的品質，隨著生命的自然能量流動，而不要試圖去控制它。它負面的意義可能指出意志薄弱，或是沒有脊骨，傾向於隨波逐流而沒有站在自己的能量上。（——《透特塔羅全解》）
雯雯：聖盃公主——感情的自由或是對感情不執著，友善，帶著自由的愛。
聖盃公主由一個穿著一件貝殼禮服輕盈的在舞動著的女人來作為代表，她裙子底綠的水晶代表她感情的清晰。她的手中握著代表她的心的蓮花，那朵蓮花離她的身體很遠，表示她跟她的感情有一段距離。她的另外一隻手託著一隻裝在貝殼裡的烏龜，象徵著她在她的感情裡很安全，很舒適。因為這樣，所以她在她的關係裡不需要去控制或佔有，她已經超越了嫉妒和操控。在她的頭部上方的天鵝強調她在感情上有能力成為自由和獨立的。在她海豚——魚類生命的最高形式——指出她感情的深度，以及她有能力很清晰的表達出她的感覺。這張牌象徵著跟感情的連結比較是以不那麼固定的陰性方式，意即那個方式是敞開的，安全的，但是不會沉溺或執著於她的感情。它也是一種不佔有的愛的狀態，或是去感覺心的能力，而不試圖操控，不抓住期望或是陷住在期望裡，它是一種基於自由的愛，而不是基於束縛的愛。這或許可以被稱之為友善——跟任何人或任何東西親近的能力而不要有批判和期望，它可以讓內心有一種輕盈的感覺。就負面的意義而言，這張牌有時候意味著傾向於沒有認真的看待感情。（——《透特塔羅全解》）
D先生：星幣騎士——實際，自信，已經準備好的內在力量。
金幣騎士代表成熟的，確立的，陽性的“土”的能量，他是唯一沒有在行動的騎士。他已經做好他的戰士準備——-種植和栽培作物，現在他放鬆在他那強壯的棕色馬背上，將鋼盔放下來，享受著日落的陽光。田野中的穀子已經成熟了，他的手中拿著打穀棒準備要來收成，但是他並不急。他是放鬆而且有自信的，他知道他已經做好了所有必要的基礎工作。他那短小精悍的體格和黑色厚重的盔甲都加深了這個歸根於“土”的感覺。這張牌像徵著準備，建造，成長，和學習等工作，不論是內在的或外在的，都已經做了。現在我們對於任何可能的發生可以放鬆而且有信心能夠好好的來處理它。它是一種具有放鬆的內在力量的狀態，它來自內在和外在的成熟。這是一種很放鬆的以實際和物質的方式來處理世事的能量狀態，同時有足夠的自信可以讓任何事在內在浮現而不會製造緊張。就負面的方向而言，它可能意指被限定在“土”的元素裡面，是厚重的或物質的。（——《透特塔羅全解》）
宇：權杖騎士——走向一個特定的、外在的方向，集中的或動態的活動。
權杖騎士代表成熟的陽效能量或意志的使用。他騎著一匹馬向前衝，一個充滿火焰的鬥蓬從他的肩膀向外甩出，他的手中握著一支杖杖——燃燒的火把。他使用火的純粹能量將所有的障礙都燒掉，因為那些障礙可能會限制他的活動或他的方向。他有洞見可以知道他要去哪裡，而不讓任何東西阻礙他。他很成熟穩重的使用他的能量，同時有能力去到他所想去的地方。他的蛇皮盔甲象徵著他有能力可以像蛇脫皮一樣將所有老舊的或多餘的東西拋在腦後，好讓他可以繼續前進，繼續成長。他代表集中精神來使用能量或意志，很強壯，而且很外向，他具有一種走向某一個特定方向的品質。它負頁的意義可能意指強迫性的行動或移動，或是靜不下來。（——《透特塔羅全解》）
娜娜：聖盃王后——心的敞開，接受性，容易受傷，依賴，受害者。
聖盃皇后代表以成熟的陰性方式跟感情連結，尤其是指接受和反應的能力。她非常單純的是一個敞開的接受者，因此她看起來是一個纖弱的，像霧一般的人物，幾乎是隱藏在一些螺旋形的光背後。她以這樣的方式描繪出她具有模糊和神秘的感情。她的頭是最隱藏的，顯示頭腦在感情的領域裡是不重要的。她在前方靜止的水中映象幾乎是完美的，這象徵著她具備了擁有感情的品質，同時可以允許它們反映在外在世界，以及有能力將個人擺在一旁而讓外在的人或物反映出來。白色的蓮花是愛的象徵，它們從湖中的汙泥生長出來，就好像愛從意識的深處生長出來一樣。那隻鸛鳥描繪出跟母愛的連結，以及願意對新的事物敞開。
這張牌代表陰性面的感情，它主要是敞開，接愛，敏感，容易受傷，和柔軟。就它的負面而言，它可能攜帶著陰性的心的破壞面：被淹沒在感情裡，或是被動，依賴，給出權力而成為受害者。（——《透特塔羅全解》）
在某種意義上，了了面對著這一桌人，好像面對著自己內心的不同面相。
3
窗外的葉子搖曳出一片光明，每個人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不好意思，顧客，我們還有半小時就關門了。” 服務員的敲門沒有人聽見，一句話打破了許久的寧靜。
D先生很禮貌地應付：“我們再聊一會兒，麻煩把東西收走吧。”
噼裡啪啦一陣收拾聲過後，D先生給大家又倒滿了酒。
幾杯下肚，大家開始回憶起往事。記得那時花兒初建，人數不多，沒想到短短几年竟發展成如此規模，誰都沒有料想得到。
除了宇和娜娜是第一批成員之外，我們都是第三第四第五批成員了。
所有的人來了又走了，宇陪著娜娜一同堅持著。
“我第一次在豆瓣發了活動資訊，誰知道真的有人來了。我們一起做過太多有趣的事情，我們在街邊賣藝，我們做自己的舞臺劇，我們做自己的運動會…… 是大家給了我，給了花兒生命。” 娜娜平淡的語氣掩不住她激動的心情，說著開始默默喝啤酒。
麗麗舉起杯，“我們一起敬娜姐一個！”
大家同時舉杯，碰杯，像是記憶深處的某種儀式。
D先生醉醉的，臉上的笑像剛出土的小豆芽，成熟和幼稚同時在一張臉上完美地融合、呈現。他舉起杯，“我敬娜娜，你這樣的不做教主就應該做CEO！”
就是這句“不做教主就應該做CEO”點燃了花兒核心成員每一個人心中的創業激情。
第二天我們幾個就相約一起看了新東方創業的電影，從影院裡出來，每個人都熱血沸騰。
“馬雲當年也是集合了好多人的團隊！ 娜娜，怎麼樣？我們一起做一點事情吧！” 麥田男孩紅著臉，每一個青春痘都昂首挺胸。當時，了了和麥田男孩還沒有在一起。
大家嘰嘰喳喳：“對啊，我們一起，沒有什麼做不成的！” “對啊，對啊！” “娜娜，你就發個話吧！”……
“那，我們一起開個咖啡廳吧！” 娜娜像玫瑰一樣一層一層地綻開了：輕輕的笑，淺笑，微笑，咧嘴笑，捂嘴笑，仰頭笑。“太瘋狂了吧！” 她張著大大的褐色眼睛，看了一圈每一個人。
“大多數的錢，我出！ 大家有錢的出錢，沒錢的出力！” 宇立刻高調回應。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宇身上。宇接著說出了當場一氣呵成的規劃：“我會回老家說服我的父母，讓他們把為他積攢的買房子的錢交給我支配。同時大家每個人都可以當股東，最低5000就可以入股，所有事宜，所有股東一起商討決定。以後咖啡店的盈利咱們大家一起分！”
就這樣有的人一萬，有的人幾萬，有的人十萬，他那邊再拿出幾十萬，一個一百五十萬的咖啡書吧就開始準備籌建了。
在建咖啡書吧前，宇正好過生日，了了就跟他去領了證，哈哈，是一個營業執照罷了。他用了了最熱愛的教育事業說服了她，他說他出資金，她出人力和技術，算技術入股，讓她做兒童中心的總負責人。
就這樣，了了為了籌備兒童中心辭掉了剛剛新找到的工作，每日在他申請到的藍城創業大廈的一個辦公格里努力奮鬥著。
大多數時候是見不到他的，有種孤軍作戰的感覺，很無力，卻很用力。
他本來跟了了信誓旦旦約定的是兒童中心作為主要盈利專案，而咖啡店作為家長休息區，以及對外洽談的輔助專案，了了才同意的。
當時他們入股的時候了了沒有參與，第一因為她欠錢，第二就是因為極少有咖啡吧是盈利很好的，當時了了還是對賺錢比較感興趣，即使有理想，也還沒有到投錢的地步，何況她還沒有錢。
了了想其實最核心的原因就是因為她依然抱著幻想，對他和她將來的幻想，想著一起做事，用同一份事業綁到一起，應該就會有可能了吧。
了了像個沒有帶傘的跳傘運動員，自以為和傘在一起，就從高空一個扎猛，躍了出去……
剛辭掉工作的時候，了了不敢告訴媽媽，就每天上班時間照常離開家門，在肯德基呆上一天，研究兒童教育的課題，然後晚上假裝回家。
肯德基二樓落地大窗旁邊擺著一排假向日葵，假的向日葵永遠都不會隨著太陽光的移動而轉動的，真的才會！ 那時天真地覺得，這個應該和愛情是一個道理吧。
了了為了還錢只能到處做兼職，幸虧做兼職老師的收入還算不菲，每個月勉強可以填充每張卡的最低還款額。
就這樣過了一段最艱苦的日子，後來又輾轉到政府的創業大樓，仍然這樣沒有收入地過了好幾個月的籌備期和裝修期。
4
“我幫你畫吧！” 宇的媽媽拿起小刷子，親切地說。
“不用了伯母，您歇著去吧！” 了了不太好意思。
“沒事沒事，我上學的時候就幹過這個，我特別喜歡塗色。”她興奮地描述。
了了一看推脫不了就順著她說：“那請您幫忙把那一片塗成粉紅色的吧！ 辛苦了！”
姚阿姨是一個精緻的女人，看上去頂多四十歲的樣子，穿著一身的名牌，妝化得也很漂亮，從上到下，都無可挑剔。
她蹲下來和了了一起塗牆。
為了省下一大筆牆繪費用，十幾個教室的，包括大廳的牆繪都是了了自己人工手繪上去，再一點點塗色完成的。
在籌備期的那幾個月裡，了了幾乎耗盡了今生所有的繪畫功夫。
宇的父母看到宇是在做靠譜的教育產業生意，也就沒有計較了，放心的把一大筆錢全部給了宇。
可是，阿姨走後一切都變了。
宇堅持要佔用一半的中心位置給到咖啡廳，並且所有的中心預算一律精簡，也不給招聘老師的錢了，全部的老師以兼職形式聘用，了了調動了她在藍城全部的外國人資源，儘量把兼職老師安排成全外教，這樣家長和孩子的體驗才不會差。
中心買教具和用具的錢也一減再減，有時根本沒辦法支撐正常授課。
更不要提宣傳和招生推廣的費用了，這項費用更是被縮減到0。
而與此同時咖啡店那邊，他每天都和娜娜一起出去採購，不停地買買買，買了許多價格不菲的裝飾品，全部中心的盈利也被他呼叫到咖啡店。
咖啡店成為了全藍城設施最全的咖啡店，有超大的螢幕，超高階的環繞音箱數個，還有各種樂器設施和裝飾裝備。
不但如此，咖啡店還僱傭了專門的清潔人員和幾個服務員，咖啡店平時的客流量非常少，通常情況下，在別家咖啡店你只能看到老闆一個人。
他給出大家的理由是，娜娜的手經不起洗杯子和打掃的折騰，娜娜在一旁慢慢地塗著高階護手霜。
有一天他們叫來了股東里人事流程很熟的瑪莎姐，開始辦理手續，用每月支出的一部分繳納娜娜和宇的固定工資和保險，這件事是大家都不知道的。後來了了請的一個小前臺偶然目睹了全程。娜娜每月的固定工資高達8000，還有最高級別的保險。而宇就更是誇張了，每個月能拿走一萬五。
所有的情況都在大家的意料之外，每個人過來工作都是不計報酬的，大家商量好，在創業初期共度艱難，第一個年頭，只要有盈利就作為發展資金。
包括了了在內的幾個人都是需要自己去找一些活兒，以維持日常開銷和生計。
為了堵住了了的嘴，宇跟我商量多給我些股份，並每個月幫了了償還信用卡的最低還款，外加全部的外出活動費用，只要她去參加，他會替她交她的份子錢。
股份，當時的了了不是很明白是什麼，信用卡的欠款是她的軟肋，再加上很多活動她都很想參加，又苦於沒有錢，她只能答應不透露給其他股東。
就這樣，了了過了一段“被包養”的日子，本來滿滿的創業激情，在每日咖啡店懶散的歌聲中，在每時每刻無可避免地看見宇和娜娜的親密中，在一天一天的財務緊張中，全部被消磨殆盡了。
5
咖啡店那邊一到假期就歌舞昇平，人氣很旺的樣子，但是隻是老朋友們來聚會，對於整體盈利根本起不到作用，每天都有高額的房租，咖啡店根本沒辦法承擔。
但是宇每次股東會議的時候總有一大堆報告，新發展，和新計劃，可以說非常鼓舞人心，就更沒有幾個股東知道真相了。
了了藉口肚子痛中途離場了，後來她再也沒有去過股東會議，她無法承受這種欺騙和隱瞞。
咖啡店承接了很多很高大上的活動，政府公務員下午茶、藍城外國人社群聖誕會、國際潛水俱樂部活動…… 似乎發展得越來越好，股東們都很開心，也很放心。
可是，只有了了知道，其中根本沒有什麼盈利點，咖啡店連著兒童中心都在巨大的虧損中。
了了越來越無心工作了，每天看著自己曾經一腔熱血一筆一筆畫的牆繪，心裡扭曲得比刀絞還難受。
有一次他們那邊舞會，說是有入場券才能入內，了了只好搬了個凳子坐在落地大玻璃那裡看，像一個小乞丐，也像賣火柴的小女孩。
裡面觥籌交錯，娜娜打扮成兔女郎，搖首曳尾，宇在舞臺上彈著鋼琴，所有人都喝的醉醺醺的，荷爾蒙的氣味在咖啡廳裡盪漾，似乎漂出了窗戶，漂滿了整個城市星空。
沒有人邀請了了進去，只有幾個人走出來問她，她說她沒有入場券。
那時了了很失落，很傷心，很絕望。但是回頭看來，正是那一層玻璃的阻隔，讓她看清、看透、看明白了，花兒正在走向滅亡，而貪淫享樂正是這一陷落的開始。了了沒有入場券其實是一件好事，因為在冥冥中，她是需要繼續精神探索之路的，不會停留在此，天已經將她和他們隔離開來了，一群在玻璃裡頭，一個在玻璃外頭，雖然內心還是有些慣性，但是撕裂和剝離的過程已然悄悄開始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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