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薦讀】有些今人習以為常的東西並不是從來就如此,並不是從來就如

“有些今人習以為常的東西並不是從來就如此。”

網際網路的發展就是這樣。

今天中國的網民已經接近9億人,而1997年第一次統計時,不過區區62萬人。

今天人們已經習慣了用智慧手機網購、刷抖音、刷微信,二十年前,大多數人連網路是什麼東西都還沒概念,而能上網的人,大多使用的還是撥號上網。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依舊照“古人”。零零後這般的網際網路的原住民一出生就開始在網際網路上衝浪,他們視這一切為理所當然;而橫跨新舊兩個時代的八零後七零後乃至年紀更大的人,依然對網際網路早期的樣子保持模糊的記憶。

昨天(4月1日),自詡為“也許是”第一代網紅的羅永浩在抖音直播帶貨。這個曾經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理想主義的老男人,終於向新一代網紅們看齊。

【薦讀】有些今人習以為常的東西並不是從來就如此,並不是從來就如

中文網際網路的第一代網紅,應該是來自臺灣的“痞子蔡”。1998年,他的《第一次親密接觸》風靡一時,其中的女主角“輕舞飛揚”成為了其後剛剛觸網的許多年輕人的QQ暱稱,“網戀”這樣帶著明顯的時代特徵的稱謂也漸漸流行開來。蔡智恆後來評價,《第一次親密接觸》這本小說的時代意義多於文學意義。的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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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親密接觸》是一位七零前寫給七零後的愛情小說,帶著早期網際網路時代的青澀和真誠,而到了本世紀初,在慕容雪村這樣的七零後作家的筆下,七零後的情愛已經與社會這個大醬缸糾纏不清,曾經美好的年輕人不可避免地走向墮落,理想的破滅背後,是對人性惡的追問。

憑藉《成都,今夜請將我遺忘》、《天堂向左,深圳向右》等作品,慕容雪村成為當年的網路風雲人物。2010年出版了《中國,少了一味藥》之後,慕容雪村就逐漸淡出人們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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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少了一副藥》記錄了慕容雪村記錄自己混進傳銷團隊的經歷。這本書體現了他的社會關懷,但自此之後,就極難在國內的公眾平臺看到他的聲音。只能在個人微信看到一些日常的瑣碎,印象深刻的有兩次:

2019年9月他說要把上萬本全送人,“人生已到中途,要瀟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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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一次,他說國外一些人,對中國人的苦難少了一些同情心。他引用了余英時先生講的一個故事,“嘗僑居是山,不忍見耳”,並表示,“憤世嫉俗這種東西,無論如何都算不上高尚和體面。”

在慕容雪村成為網紅的2003年,羅永浩在新東方當英語培訓教師沒多久,連嶽也才剛剛辭去公職成為專欄作家,但自那以後,二人都一發不可收拾,並最終會師於羅永浩於2006年創辦的牛博網。

成為專欄作家的連嶽,接連出了幾本書,逐漸奠定了情感作家的江湖定位,又由於他在牛博網上對時政的評論,以及在2007年廈門PX事件中發揮的意見領袖的作用,也讓他有了一種公共知識分子的光環。

2009年牛博閘道器閉,羅永浩轉而辦了培訓學校,並於2010年出版了那本看似牛氣轟天的個人自傳《我的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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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嶽則可能從牛博網的關閉中學習到了什麼,在完成了安慰八零後一代的“使命”之後,繼續扮演貼心大叔的角色,義不容辭地擔負起了九零後零零後心靈按摩師的重擔,碩果累累,從2006年至2010年,每年平均出版一本書。

2013年,連嶽開始轉戰微信公眾號。2013年3月24日,他發表第一則微信公眾號文字:正在熟悉微信的公眾號平臺功能,希望儘快將文章傳遞給各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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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嶽這樣的人,總是嗅覺靈敏。微信公眾號正式上線的時間是2012年8月,不到半年之後,在其還在生長期之時,連嶽就立馬跟進了。

使用公眾號的第二天,他的推送的文章是《我不關心世界》,雲:“這幾乎是愛情宣言:我不關心世界,我不關心他人,我不關心下一代,我只關心我們,我只關心我和你。” 新時代的情感營銷大師,非他莫屬。

此時的羅永浩,卻開始了他悲慘的錘子手機創業經歷,當他躊躇滿志地宣佈要造出東半球第二好的手機時,連嶽大叔在微信公眾號的世界裡不斷進化:

1、直至2014年7月,他的公號閱讀量才區區幾千人。他此時可是坐擁幾十萬微博粉絲的大V了。

2、2014年7月之後,他的公號文章閱讀量開始破萬。

3、2015年,閱讀量穩定在幾萬,偶爾收穫10萬+文章。當年2月,連嶽先是在文章末尾放上個人的收款二維碼,而後不久便用上了讚賞碼。

4、2016年,每一篇文章閱讀量已逼近10萬,10萬+文章成了家常便飯。

5、2017年1月起,10萬+的閱讀量成為標配。當年11月6日,連嶽開始透過公眾號帶貨。

連嶽大叔在微信公眾平臺一路高歌猛進,羅永浩卻因錘子手機負債累累,據說欠了6個億,已經還了3個億,還剩3個億。帶著這種理想主義的悲壯光環,羅永浩宣佈於2020年4月1日入駐抖音,並創造首秀銷售1。1億元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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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理想主義始,以流量變現的實用主義終,中文網際網路早期的網紅們最終殊途同歸。

只是,有的人,“醒悟”得早,主動迎合,如連嶽。

有的人,跌跌撞撞,終於低下那顆驕傲的頭顱,如羅永浩。

有的人,早已在對生命的終極追問中,開始放下,如慕容雪村。

七零後一代,已開始陸續半百進入不惑之年,這些中文網際網路早期的衝浪者,已各自為後來人留下一份自己的答卷。哪一條才是正確的道路,茲事體大,想必諸君會有各自的答案。

十來年前,廈門PX事件後,我曾是連嶽的粉絲。但如今,舉目望去,他已如同其他陸續倒塌的偶像一樣,成了一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他所兜售的那些“自由主義”,不過是裹著“個人解放”外衣的“自我主義”,李子柒這些新一代網紅所傳遞的諸如“生活那麼累,何不輕鬆一點”的價值觀裡,少不了諸如連嶽這般的“自由主義者”的功勞,而在國家主義面前,他早已識趣地繞開。這樣的人,卻在標榜“傳遞好觀念”,這確實是一個刺耳的黑色幽默。

最近,他因為揶揄方方,乃至丟擲所謂的“君主市場論”,招致一番口誅筆伐。批評無可厚非,但取笑他的長相,卻已顯不厚道。這樣的取笑,一點也不會妨礙他繼續在“傳遞好觀念”之餘不遺餘力地帶貨。

人們已經習以為常的世界並不是從來就如此。“變化”是世間唯一的不變,現在的人們大多為流量而寫,但畢竟,曾經有人真誠地書寫過。

沒有人知道,一個一切為了流量的社會,最終將走向何處。能確定的只是,社會要想變得更好,需要更多像慕容雪村和羅永浩這樣的人。

歷史學家戴蒙德在《槍炮、病菌與鋼鐵》裡指出,導致歐洲白人征服美洲印第安人,而不是反過來,美洲印第安人征服歐洲白人的決定因素,不是歐洲白人比美洲印第安人更聰明,而是歐洲和美洲不同的地理環境。

歐洲和美洲的早期人類,在漫長的演化過程中,針對自然環境所做的許許多多不同的選擇,慢慢地發展出各自的社會形態,並決定了各自最終的命運。

選擇慕容雪村、羅永浩,還是選擇連嶽,這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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