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古代經典之前,要先做好這些事。(二)

學習古代經典之前,要先做好這些事。(二)

“謹而信”,“謹”就是行為要嚴謹,“信”就是言語要誠信。在中國古代,人們很重視行為的嚴謹性,譬如從早晨起床、盥洗到穿衣、吃飯,乃至行、立、坐、臥都有嚴謹的要求,《弟子規》“謹”篇中載有詳細說明,像“朝起早,夜眠遲;老易至,惜此時”,就是一個對待作息的嚴謹態度,告訴人們要早睡早起、珍惜時間。

當然這個“夜眠遲”,對於現在人來說,要做正確的理解。古代因為沒有像現代這樣發達的科學技術,所以古人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個“遲”,也就相當於我們現在的八、九點鐘,但對於現在喜歡夜生活的人來說,這個時間其實還是很早的,他們一般不到深夜不會睡。

當然,古人制定嚴謹的作息安排,除了科技不發達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們懂得遵循自然規律即按照“道”去生活。現在國家大力提倡《弟子規》,很多人對此很不理解,不明白為什麼要學習《弟子規》,不明白為什麼要按照《弟子規》來要求自己的行為,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活得挺好、挺自在的卻要遵守這些清規戒律,究其原因,就在於沒有樹立起正確的生活態度,不明白究竟怎樣生活才能給自己帶來幸福,往往任由習性、偏見,等出現了問題,可能還不知道原因出在哪裡。

而聖賢經典告訴我們,只有按照“道”、遵循自然規律去生活,才能真正獲得幸福。按照“道”去生活,會身體健康、家庭幸福、社會和諧、國家安定;不按照“道”去做,可能就會每天煩惱重重,壓力不斷,甚至身體出現問題,得憂鬱症、焦慮症等等心理疾病。

《弟子規》所載,即是聖人在生活中處事待人接物的行為準則,全是教導人們如何順道而行。所以,學習《弟子規》就是向聖賢人學習,這才是真正獲得幸福的途徑。

看到經典裡的這些論述,我們確實對古人更加生起恭敬之心,而以這種態度再看《弟子規》,也會更加珍惜,因為這部著作是李毓秀夫子從眾多童蒙養正的教誨之中,把人們從早到晚行住坐臥、為人處世、待人接物方方面面的規範要求,以極其簡潔明瞭的語言概括出來的,可以說,它是完善道德修養的根本、是實現人生幸福的保證。體會到了這點,體會到了李毓秀夫子的用心,我們再學習《弟子規》,就更能懷著一種感恩的心、恭敬的心,也會感覺到很親切,願意受教,願意力行了。

“泛愛眾,而親仁”,“泛愛眾”就是廣泛地博愛眾人。從哪裡做起?要從孝敬父母、敬愛兄長做起,把這種孝悌之心推而廣之,才可能有博愛、泛愛的結果。“而親仁”,這個“仁”就是有仁德的人。

“泛愛眾”是讓我們廣泛地博愛一切人,沒有選擇。但是向誰學習就要有所選擇,選擇向哪些人學習?那就是要向有仁德之心的人學習,甚至於和誰交朋友、和誰交往,也要選擇有仁德的人,孔子說過“以友輔仁”、“無友不如己者”,這都說明了擇友的重要性。親近仁德之人非常重要。

荀子做了一個比喻:“蓬生麻中,不扶自直”,蓬草本來很柔軟、彎彎曲曲,但是如果讓它生長在筆直的麻中,那麼即使不去扶它,它也會自然向上生長。

古人也說“親附善友,如霧露中行,雖不溼衣,時時有潤”,這就是說,與善良的人交朋友,就像在霧水中、露水中行走一樣,雖然打溼不了自己的衣服,但自己也能時時蒙受他德風的滋潤,這是潛移默化的結果,不知不覺中自己的品行也會提升。親近仁者,可以“德日進,過日少”,對增長德行、成就道業都非常有益。

“行有餘力,則以學文”。明末高僧蕅益大師在《論語點睛》中對這一句話這樣理解:“養蒙莫若學問,學問,不過求放心”。童蒙養正,最重要的是什麼?最重要的是求學問。學問從哪裡做起?做學問沒有什麼奧妙,就是要從“求放心”做起。

孟子也說:“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什麼是“求放心”?“放”就是放任、失去,“放心”就是失去的本心、放任的本心,“求放心”就是把失去的本心找回來。人心本來是純淨純善的,但是如果不致力於提升道德、保護本心,而追求財色名利的享受,那心就會變得不清淨、有染汙,會放逸出去,這就叫“放心”,但如果能把這個放逸的心再收回來、找回來,就叫做學問。

從哪裡做起呢?蕅益大師接著說:“求放心,莫若格物致知”。也就是說,學問要從格物、致知做起,“格物”就是格除物慾,我們如果能在面對財色名利的誘惑時不為所動,甚至不起心、不動念、不分別、不執著,就能克服住自己的妄念和慾望,久而久之,就能達到致知的結果。

知,是智慧的意思。智慧是我們本性自有的,只要把心從財色名利、五欲六塵上收回來,就能開啟。為什麼?有句話說“利令智昏、情令智迷”。一個人如果在利益誘惑面前把持不住自己,就會昏頭昏腦,做出糊塗事;如果過分貪著情慾,也會矇住心眼、迷失智慧。比如,現在很多官員之所以落馬,就是因為不是貪財就是貪色,不是貪名就是貪利,都是因為抵擋不住誘惑,才迷惑了理性。

由此不難看出,童蒙養正的教育,它養的是純善的心性和行為,所以,做學問,不是一個往上增加的過程,而是一個不斷減損的過程。如老子所說,“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

求學和求道有什麼不同?求學,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求知,它的方法是學得愈多愈好,以追求知識廣博、博聞強記為目的,你問他什麼,他都知道,甚至能講得頭頭是道。但是,有所知,就會有所不知,無論見聞多麼廣博,即使知道得再多,總會有不知道的東西。所謂學海無涯,莊子也說“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以有限的生命去追求無限的知識,不僅疲憊,而且也難以達到目的。

所以老子說為道的方法和為學的方法不一樣,為道是一天一天地減損,減損自己的慾望,減損自己的念頭,最後,達到無為的境界,也就得道了。無為起作用就是無所不為,這也是中國人和西方人求學問的不同之處,中國人重在求道。

其實,儒家童蒙養正的教育也是要求根本智,而它的方法和我們現在學校所教的方法是不一樣的。它是什麼樣的方法?蕅益大師在《論語點睛》中講道:“直教一切時文行合一而修”,“文行合一而修”就是告訴我們不是先行後文,也就是說,“行有餘力則以學文”不是從次序上講的。如果有人認為“行有餘力則以學文”是從次序上來講的,那就錯了。

不從次序上講,那從什麼上面講?從主次、本末的關係上來講。“文行合一而修”,就是說“文”和“行”要同時修,但一個是主修、一個是助修,不能主次顛倒、本末倒置,這也是我們所說的知行合一。

蕅益大師後面接著說:“蓋文,是道統所寄。孝弟忠信等,即是文之實處。故曰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若僅作六藝釋之,陋矣”。這就是講,我們所讀的經典、文獻等等都表達著“道”、是道統所寄,所謂“文以載道”,就是這個意思。

“孝弟忠信等,即是文之實處”,也就是說,聖賢的行持落實在文字上,就是經典。所以,我們讀誦經典的目的是什麼?就是要向聖賢學習,更好地來修學孝悌忠信這些教誨。如果把這個“文”僅僅作為六藝來解釋的話,那就顯得淺陋了。

“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周文王雖然不在了,難道這個“文”也不存在、也沒有了嗎?不然。它還存在、它還有,但需要從我們自己的身上表現出來。

這個“文”的實質是什麼?就是孝悌忠信、禮義廉恥。所以,讀書的目的是什麼?讀書不是為了談玄說妙,不是為了助長自己的浮華之心、增長自己的知識面,而應該是為了提高自己的德行,增進自己的修養,這就是這裡所說的“蓋文,是道統所寄”的意思。

所以,為什麼讀書?怎樣讀書?就是要能夠做到前面所說的“入則孝,出則悌,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這才是“行有餘力則以學文”真正的含義。可見,蕅益大師在《論語點睛》裡的理解,把這句話的意思深化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值得我們參考借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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