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博覽|薔薇花曾做西域香水料 白居易戲言將它娶為妻

大河報·豫影片記者 劉瑞朝

穀雨時節,氣溫回升,春殘夏近,漸趨浮躁,心如一猛虎,當嗅薔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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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州市區文化路紅專路附近綻放的薔薇花

鄭州市區,薔薇已開始飄香,於牆頭之上,於綠葉之中,一朵,或數朵,蜜蜂忙著啜飲花蜜,甜香已然漫溢街頭。

如果迎春花開在春頭,那麼薔薇花便是開在春尾的,要送春去,迎夏來。薔薇又名含笑,又被呼為野客,古時曾為香水料,也入文人羹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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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州市區農業路經二路附近開放的薔薇花

【記載】花開時連春接夏 薔薇又名買笑花

英國詩人西格里夫·薩松,有一名篇《於我,過去,現在以及未來 》。余光中將其中一句翻譯為“心有猛虎,細嗅薔薇”,遂為世人所熟知。

當氣溫升高、心漸浮躁之際,偶遇一牆薔薇,馨香而明豔,於陽光中絢爛盛開,縱是心藏有猛虎,也會停下腳步,和薔薇對視一番,用鏡頭紀錄畫面。

開在春末的薔薇,也開在古今中外的典籍之中。清代植物類書《廣群芳譜》如是記載,“薔薇,本草經作牆蘼,李時珍曰草蔓柔蘼,依牆緣而生,故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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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身叢生,莖青多刺,喜肥,但不可多,花單而白者更香,結子曰營實,堪入藥,其類有朱千薔薇,荷花薔薇,刺梅堆,五色薔薇,黃薔薇”。由此可見,薔薇為藤生,莖則多刺,部分能入藥,當時就有多種品類。

薔薇的特性,是“開時連春接夏,清馥可人,結屏甚佳”。《廣群芳譜》稱,薔薇一名刺紅,一名山棘,一名牛勒,一名牛棘,一名買笑。

得名含笑,則有典故。《賈氏說林》記載,“武帝與麗娟看花時,薔薇始開,態若含笑,帝曰,此花絕勝佳人笑也,麗娟戲曰,笑可買乎,帝曰,可,麗娟遂取黃金百斤,作買笑錢奉帝,為一日之歡,薔薇名買笑,自麗娟始”。

這條典故與漢武帝有關,所謂黃金百斤,買薔薇一笑,以取悅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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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故】曾有人把它當野客 白居易想娶它為妻

據《浙江志》記載,其地有薔薇洞,和李白有緣分。“薔薇洞在上虞縣東山之半,李白詩,不到東山久,薔薇幾度花,白雲他自散,明月落誰家。”李白詩裡點到的東山,即有薔薇洞。

薔薇也有野客的稱謂。明代都昂所寫的《三餘贅筆》提到,“張敏叔以薔薇為野客”。張敏叔為宋代畫家,工詩詞,繪有著名的《十二客圖》,以十二花喻十二客,並各賦其詩。

更有宋人張翊,著有《花經》,將不同的花排列等級,當時的人都覺得很恰當。其中,一品九命者,有蘭花,牡丹,蟲葛梅,酴醾,紫風流。而薔薇和山茶、木瓜、迎春等,被列到了七品三命之中,名位較為靠後。

有唐一代,白居易所做的薔薇詩是最多的。他在做盩厔縣尉時,曾經有一篇戲筆寫道,自己曾經到野外遊玩,挖了一株野薔薇回來,種在小院內。

“移根易地莫憔悴,野外庭前一種春。少府無妻春寂寞,花開將爾當夫人。”少府即是縣尉的別稱,他說自己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沒有娶妻子,等到薔薇花開了,就把它當做自己的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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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事】曾造出西域花露水 有文人用它添飯香

薔薇有香,曾作為香水的原料。南唐張泌《妝樓記·薔薇水》記載,“周顯德五年,昆明國獻薔薇水十五瓶,雲得自西域,以灑衣,衣敝而香不滅”。

五代十國時期,後周顯德五年,昆明國進獻十五瓶薔薇水,聲稱得自西域,噴灑在衣服上,即使衣服頗了,香味還不會消散。

宋代蔡絛在《鐵圍山叢談·卷五》中對這件事又進行了補充。他說,《妝樓記》裡說的薔薇水是外國採摘薔薇花上的露水製成的,其實不是這樣的。

“實用白金為甑,採薔薇花蒸氣成水,則屢採屢蒸,積而為香”之所以花香不敗滅,是因為異域薔薇花的香味非常濃烈。香到什麼程度?大食國薔薇水雖然貯藏在琉璃容器中,外面蠟封,“然香猶透徹聞數十步,灑著人衣袂,經十數日不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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頗懂享受的清代文人李漁,就曾將薔薇作為煮飯的佐料。他說,平時請客人吃飯,一定要比平時做的飯精美。其方法,就是讓飯更有香味。

“予嘗授意小婦,預設花露一盞,俟飯之初熟而澆之,澆過稍閉,拌勻而後入碗。”(《閒情偶寄·飲饌部·穀食第二·飯粥》)他曾給媳婦出主意說,先預備一盞花露,在飯剛熟的時候澆進去,然後再蓋上鍋蓋,悶上一會兒,把飯拌勻了,再盛到碗裡去。

不過,他認為花露以薔薇、香櫞、桂花三種為上,不要用玫瑰,因為玫瑰的香味,客人能夠輕易辨認出來。而薔薇這三種的花露,和穀物的香氣比較香,客人難以分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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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詞】薔薇開處春無幾 它是送春迎夏花

薔薇開時,畢竟已是暮春時節。那麼,春天要去哪裡呢?這也是很多詩人寫到的一個問題。

辛棄疾說,“更能消、幾番風雨?匆匆春又歸去。惜春長怕花開早,何況落紅無數。”(《摸魚兒》)。黃庭堅曾有一篇知名的《清平樂》,也在發問,“春歸何處。寂寞無行路。若有人知春去處。喚取歸來同住”。

無人知道,於是黃庭堅轉而向黃鸝發問。“春無蹤跡誰知。除非問取黃鸝。百囀無人能解,因風飛過薔薇。”黃鸝雖然一直在叫,但他畢竟不解鳥語,只能惆悵地看著黃鸝飛過薔薇而去。

鳥語和薔薇香,是一對較為奇妙的組合。“迴廊四合掩寂寞,碧鸚鵡對紅薔薇。”((李商隱《日射》))“盡日無人看微雨,鴛鴦相對浴紅衣。”(杜牧《齊安郡後池絕句》)“華胥夢斷人何處,聽得鶯啼紅樹。幾點薔薇香雨,寂寞閒庭戶。”((蘇軾《桃源憶故人·暮春》))

但是,更多詩人,看到薔薇花開,便知春將離去。晚唐詩人陸龜蒙《重題薔薇》寫道,“穠華自古不得久,況是倚春春已空。更被夜來風雨惡,滿階狼藉許多紅”。百花終將謝盡,人間春意將空,難堪夜來風雨,滿階狼藉殘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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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普】薔薇不等同於薔薇科 薔薇科有很多熟面孔

那麼,是不是我們所看到的,都是薔薇?薔薇和野薔薇,又有什麼區別?我們所說的薔薇,是薔薇屬部分植物的通稱,主要指蔓藤薔薇的變種及園藝品種。而野薔薇,則是野生薔薇。兩者有諸多不同,花瓣樣式便有差別。這裡不再贅述。

需要說明的是,薔薇和植物分類中的薔薇科並不等同。薔薇科是薔薇目下的一個科,雙子葉植物綱,草本、灌木或小喬木,有的有刺,有的無刺,有時還作攀援狀。

春暖花開時,大家所看到的花,其實不少都是薔薇科的。比如蘋果、月季、玫瑰、梨、桃、海棠、杏、梅、李、櫻桃等等。

而薔薇,是薔薇科薔薇屬的植物,是從屬關係。薔薇科內有木瓜屬、蘋果屬、桃屬、杏屬等多種屬,薔薇屬也只是其中的一個屬。

兩者的關係,大家還是要搞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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