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林兆秀
這個小區，我搬來的時候是盛夏，到處鬱鬱蔥蔥，當然樓後三棵樹亦如此。
它們一般高 ，一般壯。樹幹的粗糙度告訴我，他們應該年齡不大，而且腰板很直，直得讓人心生歡喜。茂密的綠葉一簇疊在一簇上面，不留一點兒空隙。 微風吹來，窸窸窣窣，沒有楊樹葉那種招搖，也沒有柳樹葉那種纏綿——它們的那種融洽，那種溫文爾雅，可以說恰到好處。每次下班回來都會駐足，就像朋友親人般相見那樣的，心裡舒然，一天的疲憊隨之消散。
幸運地是，它們就在我家廚房窗外。閒暇，精心為家人準備一頓飯，是一件快樂的事情——更不用說，間隙抬頭，就能看見那三棵讓人心生淡然的樹。此時，喜悅湧進心中，就像一股清涼的泉水在心中流過……
秋意漸濃，霜染樹葉，這三棵樹被秋日暖陽點綴得金燦燦。秋風拂過，樹葉像一隻只美麗的黃蝴蝶，在空中飛舞起來，打幾個旋兒，慢慢地落到樹的不遠處。幾天以後，樹的周圍鋪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地毯。接下來的幾場秋雨，給人帶來莫名的傷感，漫無邊際，延續至久遠的大地。做飯時，不再那麼經常抬頭去看他們。
秋去冬來，這三棵樹靜靜地佇 在嚴寒中，好在它們並不孤獨。在朔風凌烈，寒流滾滾中，它展 出挺拔與 傲，堅毅與坦然的風範。落盡葉的枝杈變得像 屬般的堅硬，珊瑚樣指向雲天。一個冬日黃昏，偶又抬頭，竟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他們能挺過這個冬天嗎？於是，心裡也種下了希望，期待著那一抹綠色重現，因為一切美好都會在冬季沉澱。
春風吹來，兩棵樹甦醒了，開了星星點點的小白花，就像頭戴白紗的新娘子。靠牆根的那一棵，啥動靜也沒有——還沒睡醒？或許牆根處光照少，所以晚一些吧！我端詳著，腦海中給它搜尋著沒有任何變化的理由。
又過了幾天，另外兩棵悠然地繼續開枝散葉，慢慢地，掛滿了白裡透黃的榆錢，在微微春風中，那淡淡清香瀰漫開來，惹醉了這個季節。愚鈍的我，沒見到榆錢之前，竟然不知道這幾棵樹的名字。據說榆樹耐寒性極強，其可以生長在寒帶。此外榆樹對土壤的適應性也極強，即使在土壤貧瘠的地方，甚至是沙丘，榆樹也可以生存。
那麼，那一棵沒有熬過這個冬天的樹，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或許，不是因為它經歷了什麼，而是因為它沒經歷什麼。
這棵在牆根的樹，有著高牆的庇護，安於一隅，未經冬寒，所以無緣春暖。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對於生命路上的風雪，你逃避只能被捲入洪流進而消失——迎向它，你就會獲得重生。
作者簡介：林兆秀，日照市五蓮中學英語教師，文學愛好者。自有公眾號“林子芳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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