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作者·丁豐民】家鄉的沙棗樹與沙棗花(一)

家鄉的沙棗樹與沙棗花(一)

作者:丁豐民

【專欄作者·丁豐民】家鄉的沙棗樹與沙棗花(一)

今年家鄉的夏天來得“晚些”,似乎是就這氣溫也比往年低些呢,就說這大西北的風,它也是老來湊熱鬧,而且它從來就都是很大方的,也是很蒼勁的那種,不打招呼的說刮就刮,它是想大就大,想小就小,更是一點不考慮家鄉人的感受。應該說在進入了五月份的時候吧,本應該就是家鄉“夏不起塵”的季節了,可是這西北大風,我這家鄉的風,還是隔三差五的刮個不停,刮的讓家鄉的人們,都有些心煩意亂了,可是誰也沒有辦法啊,誰又能管得了老天爺的事情呢。可是我們西北人的情,卻不是那麼蒼涼的,西北的沙棗花,更是以她婀娜的身姿,裝扮著西北她該裝扮的每一寸土地,以自己特有的那種芳香,淨化著西北的空氣,她也有著與大地一樣的滄桑,也飽含著她堅韌的生命中的堅強和淡然。

我們西北的大地上,多有那個沙棗樹,我的家鄉綠洲民勤,也到處有沙棗樹的身影,就是這沙棗樹,以她堅韌頑強的身軀,守護著被大漠包圍著的綠洲大地的安寧,守護著人們的生活幸福。

沙棗樹,它是一種生命力頑強的沙漠樹種,屬於落葉喬木,有抗旱抗風沙,耐鹽鹼耐貧瘠等特點,為落葉喬木。別名有銀柳,香柳,桂香柳,七里香等。沙棗樹的繁殖能力特別的強,成活率也非常高,可以播種,植苗,插苗,壓條,根櫱分株,等方法繁殖。沙棗樹生命力極強,具有抗旱,防風沙,耐鹽鹼,耐貧瘠等特點。天然沙棗樹只分布在降水量低於150毫米的荒漠和半荒漠地區,與地下水位相關,地下水位低於4米,則生長不良。沙棗樹也叫作桂香柳,生命力又非常頑強,故有“飄香沙漠的桂花”的美稱。沙棗樹的葉片低矮,生長速度快。晚夏,滿樹花朵芳香,還能為園林提供罕見的銀白色景觀,也可作為觀賞樹及背景樹。此外,沙棗樹也是很好的造林、綠化、薪炭、防風、固沙樹種,已成為西北地區主要造林樹種之一。

在我的記憶中,沙棗樹,是非常怪異的樹,其身影遍佈祖國西北,抗風抗寒又抗鹼,虯枝奇異,古銅色的枝幹扭曲堅硬而不拘形態,一般用於固沙防護林之用。她葉片呈銀灰色,彷彿是沾了清冷的銀色粉末,拿在手中,感覺一面是深邃的回憶,一面是淺淺的蒼白的思緒,大自然這樣的設計,大概預示著她的生命力極強又極旺盛,然而又不肯那麼的張揚。

在我的家鄉,每年的五月端午節前後的這段時間裡,是屬於沙棗樹與沙棗花的時間,而沙棗花呢,雖然說它自己也是其貌不揚的,也沒有華麗的那外表,更沒有牡丹花的美麗,但是它卻有那特殊的芳香,常常使家鄉人有些沁人心脾的滋味兒。那一串串的,近似於那米粒大小,猶如桂花,如金鈴,花朵四瓣,小巧玲瓏而精緻可愛,白白黃黃的,黃中透白,白中透黃的,可是挺好看的呢。一根根的那花蕊帶著堅貞,據說,她的香味卻可以飄至幾十裡外呢,反正在我記我的記憶中就是那樣的,那芳香又特殊的味兒飄的是好遠好遠呢,聞著沙棗花的清香味,就是在一片漆黑夜晚的時候,也能毫不費勁的找到回家的路呢。

【專欄作者·丁豐民】家鄉的沙棗樹與沙棗花(一)

時間過的可真快,轉眼之間就又快到了五月端午節了,也就是說,又到了家鄉大地沙棗花盛開的時候了。走在家鄉的小路上在家鄉的田間地頭上,路上遇見的沙棗樹,長的是鬱鬱蔥蔥的,有的沙棗樹那高高的枝頭上,還掛有去年暗紅色的果實,在微風的輕拂下,很風情地在風裡搖擺道。我站在老屋東牆邊的沙棗樹下,看著沙棗樹上掛著那去年的紅丟丟的沙棗果實,非常好看,我隨手摘了幾個沙棗子,我用手輕輕的捏了一下,就這掛在枝頭這麼久的沙棗子,它居然沒有被風吹乾,我把一粒沙棗子放入口中嚼了幾下,沙棗略帶些澀意的沙甜,仍然是一如既往,還是它特有的那個味兒。聞著沙棗花的淡淡的芳香,吃著沙棗樹上掛著的陳年果實,就這麼喚醒了我自己的嗅覺和味蕾的記憶。

沙棗與雅緻和詩意基本上沒有什麼緣分,在我的家鄉的大地上,不管是老屋的牆角,還是地頭與路邊,還是在家鄉的田野上,隨處可見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粗粗細細的沙棗樹,就是在荒漠沙灘與溼地相毗鄰的地方,它均可以生長,春夏秋冬都有它的身影。在那沙棗花盛開的時候,米粒大小的黃花藏在銀灰色的葉子裡,似乎也是很不起眼的。葉子中還藏著尖刺,魯莽伸手,指尖上就會滲出幾滴血,像它那紅紅的果實的顏色;它的香味,是一種直白衝動的告白,直達人們的嗅覺處,能很輕易地擊潰敏感脆弱的神經。我們要接近它或者是認識它,需要一點粗礪和謹慎,還更要有足夠的那些耐心。作為一棵普通的樹,它毫無特色的外表,還有那隱藏的尖刺很不討人喜歡,所以哪怕在古人的邊塞詩裡,或者是在文人們的大作裡面,這沙棗樹與沙棗花,都沒有它出場的時間與機會的。

【專欄作者·丁豐民】家鄉的沙棗樹與沙棗花(一)

在平常人的心中,沙棗樹看似不是那麼的起眼,其實在我們家鄉人的心裡,沙棗樹那可就是家鄉的寶樹了。在抗擊風沙前線,它一樹當先,衝鋒在最前沿,防風固沙,多建奇功;它的木質堅硬帶柔,是家鄉人做案板和傢俱的首選;它的果實有甜的也有味澀的,但是它在家鄉人飢餓難耐的年代,卻又是家鄉人的救命“糧”,在上世紀的三年自然災害期間,據我的父親講,那時候我們家就將沙棗樹的葉子晾曬乾好後,磨成麵粉做饃饃吃,雖然說不是那麼好吃,起碼不至於餓壞人吧。在我小的時候,家鄉人也是過的基本溫飽型的生活,沙棗子也是一種對生活上的補充吧,每年到沙棗子成熟的時候,家裡人就將自家自留樹上的沙棗打下來,放到老屋的房上晾好,等幹好了以後取下儲存,平時讓娃娃大人們帶個嘴什麼的(當另食吃),又能頂一下腹中的飢餓感呢。有的時候在蒸饃饃的時候,在麵粉中摻上些沙棗子,和麵揉和在一起,做成饃饃吃,其實還是很好吃的。這樣家鄉人就在無意之中,發明了一種家鄉新的“美食,那就是現在的家鄉人仍然喜歡吃的一種美食叫:沙棗子饃。在我小的時候,現在說起來吧也是很久遠的過去了,那個時候沙棗子成熟的時節,也像是我們娃娃們的節日。將熟好的一種沙棗子摘上,將自己的褲兜裝滿,上學或者是放學的時候邊走邊吃,邊玩邊吃,有的時候是邊幹活邊吃……沙棗有核,吃的時候需要不斷的吐核。有的時候將吃乾淨的沙棗核,含在口中鼓足勁使勁往外吹,打在人上還生疼呢。有的時候一群孩子吃著沙棗子一起玩,一會兒的功夫,地上就吐了黑黑的一灘沙棗核,遠遠看去,就像是羊兒拉的羊糞蛋蛋兒。吃的夕久了吃得多了,也就練就一項“絕技”,棗核吐出嘴角的剎那,屈指一彈,棗核咻地一聲飛出老遠。沙棗果實很於,沒有什麼汁液,吃到嘴裡有種很低調內斂的甜味,卻又是略帶著些澀意,如果是吃忘了又是吃多了,那就需要喝些水。在有的時候吧,就這很不起眼的沙棗子,也上了家鄉人的牌桌。人們在勞動之餘就會玩幾把牛九牌,玩牌就要有輸有贏,要有輸有贏就得有些“賭資”,每當這個時候,玩牌的人們就會想起了沙棗子,抓出一把沙棗子,每個人數上規定數的沙棗子,當作“賭資”。當然了,對於沙棗子還有說的更懸的,也就是民間懸話說的:沙棗花的香味,曾經迷倒了一個叫乾隆的帝王,後來人們才知道,那是關於香妃的一個傳說,而香妃的體香,恰恰就來源於這不起眼的沙棗花。當然了,這只是民間故事,只是一個傳說而已。那麼這樣一說,是不是感覺沙棗花又不是那麼簡單了呢?可是在西北大地,在我的家鄉綠洲民勤,沙棗樹就是極其普通的一個樹種,家鄉大地上的路邊,田間地頭以及農舍旁邊到處都可以看到的。

西北地區真正的春天來得是比較晚的,可到了沙棗花盛開的季節,沙棗花就依然會按時一展芬芳,擠擠挨挨,飄散著濃濃的卻又很特殊的花香,可是這麼美又這麼香的沙棗花,往往是有的人卻是“有眼不識金香玉”,反而錯“把石頭當作夜明珠”,也不受那些文人墨客們的青睞。可是我透過歲月的縫隙,我透過金黃的時光,沙棗花卻是我的童年裡,有著樂趣多多的記憶,也是我流年裡無法割捨的情懷。

在西北大地,在戈壁灘上,在沙漠深處,在我家鄉的田間地頭,溝渠埂旁,每年一進入五月的時候,燦黃、金色的沙棗花就開了,十里遠的路上就能聞到淡淡幽香,如果不曾相識,如果不去靠近,不知道的人,是很難發現這些香氣是從什麼地方飄來的呢。而沿著遊絲的香氣尋找,人們或許會對眼前看到的那些景象失望,因為人們看到的那些發出香氣的東西,只是那麼一株,或者十株八株,更是那一片又一片的灰濛濛的沙棗樹吧。如果是人們不走到它的跟前,絕對不會相信是她們發出的幽香,而她們自己呢?似乎是就那麼的孤立著,細看卻又不是那麼孤獨的挺立著,而在她的身後,挺立在沙漠的貧瘠之上的還有:那一株株那一排排,那一片又一片的其貌不揚的沙棗樹,眼前的這些不是夢幻,只是其那貌不揚的扭曲著,又沉默著的沙棗樹,人們沒有看在自己的眼中罷了。當然了,人們在失望的同時,也似乎會看到驚奇,如果人們能夠耐下性子,細細品味,或許,人們也會眼前一亮,沙棗樹會讓人們有了很多遐想,細細打量,沙棗樹會讓人們感覺出的,還有沙棗花兒那與眾不同的韻味。

家鄉的人們常常將沙棗樹與沙棗花引以為豪,在家鄉人的心裡,這沙棗樹與沙棗花,就是神奇的樹,就是那神奇的花,不是一朵神奇的花,怎麼能在乾旱與貧瘠之中,依然挺撥與燦爛呢;人們展開遐想,這裡就是是一片沙漠裡的綠洲,飄著醉人的芬芳;人們用心在體會,這裡就是一幅讓人心曠神怡的畫面。這片綠洲雖然說很小,而在我的心裡,卻也是一大片綠油油的綠洲了;這裡的花與樹雖然說少些色彩,而在我的心裡,她就是最美麗的花海了。

對於我家鄉的沙棗樹,也許人們對它沒有足夠的瞭解,她生長在西北戈壁、沙漠裡常見的一種落葉喬木;生長在我家鄉的田間地頭與溝渠埂道邊,對於沙棗花,很多人也不曾近距離的見過,雖然說家鄉的沙棗花柔嫩又弱小,而對於我自己來說,她卻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家鄉情結。記得小時候的我,生活在西北的一片沙海綠洲中,這裡的花樹雖有卻是很少的,而那些高檔次的樹木花草,幾乎是很少見到的,能看見這雖然說不鮮豔,卻散發著芬芳的沙棗花兒,就也就算是奢侈了。而只有默默盛開的沙棗花,不怕風沙的沙棗樹是隨處可見。它們雖然說普通又不起眼,卻是少年的時候的我們這些娃娃們,上竄下跳玩遊戲的最合適又美麗的地方,也是我們嚮往燦爛的陽光,聞嗅芳香沙棗花的快樂家園。他不僅給我帶來了童年的快樂,而且還在歡娛的同時,也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個時候我記得,在家鄉的溝渠邊,在沙棗樹影中,在密密麻麻的沙棗花朵下,沙棗花給我留下了兒時最初的花夢;記得,在沙棗花的花香裡,在婆娑的灰綠和淡黃裡,沙棗花為我鐫刻下了一縷清香,一樹透明的懷想。

我也還清楚的記得,沙棗花盛開的時候,那些小時候調皮的我們,會將沙棗花連枝一起折回家,裝在有水的瓶子裡,等著她淡淡的花香染遍房屋的每個角落,特別是在那端午節的時候,家鄉的沙棗花開的是更加的旺盛,花香更加濃郁,飄滿了家鄉的大地,飄在家鄉的空氣中,使家鄉的空氣更加清新芳芳,飄滿了家鄉人的心房,使家鄉人的心裡更加的舒暢。此時此刻的我,便會甜甜的嗅著笑著,而心生美意,甚至那些飄散在家鄉空氣中的香氣,在整個五月都不會消散去的。

人常說:人過五十,活在記憶嘛。我都六十歲了也己經退休了,也就是說自己己經是老了。在對往事的回憶中,現在想起來,對很多的東西還是記憶猶新似的。就說這家鄉的沙棗花吧,它雖然說不能登上大雅之堂,又很不起眼,但是,我卻是一年一年在它的陪著下長大,又是它那麼不離不棄的陪伴,讓我一直感覺她就是代表一種精神不屈,寓意深刻的花朵,也更是我們家鄉人精神的體現吧。在人生路上的我自己,雖然說是幾十年的光陰過去了,在自己人生的歲月中,我對沙棗花的芳香是珍愛的,沙棗花蕊裡飽含著一種特殊的香,搖曳著家鄉的美麗,在那些簇簇的花朵中,可以感受花香送暖,在淡淡的花落後,我又可以品嚐得到沙棗子的那個甜香味兒。

【專欄作者·丁豐民】家鄉的沙棗樹與沙棗花(一)

我對沙棗花也是鍾情的,沙棗花,也許是我自己的書頁裡,最精美的那個書籤,還記得那脫水的花瓣,那淡淡的花香,是那個時候給自己最好的心情禮物。自己的回憶裡,書是香的,家鄉生活的味道也是很香的,在我小的時候跟著大人們打沙棗拾沙棗,兄弟姐妹們也互相搶沙棗,乘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抓一把別人書包裡的沙棗子,快步轉身就跑,便可以做為一天裡最珍貴的零食了。在課間的時候,在放學的路上,把沙棗子放在嘴裡,或者是將沙棗子扔在空中,再用嘴接著嚼著,那感覺是沙沙的,那味兒又總是甜甜的,那種香香的味道,總是讓我至今都不能忘懷的。(未完待續)

TAG: 沙棗沙棗樹家鄉棗子家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