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泉城區南郊清末楊家墳出土文物鑑賞

2013年,酒泉城區南郊5千米處一座未被盜掘的清代晚期磚室墓被清理、發掘。該墓系夫、妻、妾三人合葬墓。墓室呈正方形,拱頂,磚塊堆砌的供桌放置在墓室北牆下。供桌前三具棺木自西向東排列,最西端的棺木蓋板中間縱向墨書“皇清列……”,中間與西側的棺木尺寸基本一致,東邊棺木比其他兩具棺木尺寸約小一半,經考古確認,應是二次遷葬所致。該墓葬出土器物豐富,除個別器物因自然原因損毀外,其餘儲存完好。出土瓷器、銅器、釉陶器、玉石器、絲綢衣物等共44件(套),計58件。文章整理了部分出土的文物,以饗讀者。

酒泉城區南郊清末楊家墳出土文物鑑賞

綠釉鼎式獅鈕蓋陶燻爐該爐仿西周青銅鼎燒製而成,由爐身、爐蓋、雙耳及四足構成。爐身呈長方形,直口,平沿,方唇。四壁外側口沿下正中分別對稱裝飾長方形柱凸,四角外側出戟。壁面由口部開始,自上而下分別對稱模印如意紋、回紋、乳釘紋。爐蓋呈長方覆鬥形,頂部正中塑張口舉尾、側身蹲臥、左前爪踩球而視的小獅子一隻。爐蓋四個斜面分別模印一組雲氣紋和月牙紋,橫長一面的月牙裝飾透雕鏤空,以便爐內煙霧溢位。蓋口素面方唇,四邊出沿,在左右兩側雙耳處留出豁口,與鼎身嚴密扣合。雙耳粘接於爐壁較短的兩側口沿之上,呈倒置的U字形,耳廓內分別模印兩隻臥虎紋。足呈圓柱形,分別粘接於燻爐底部四角,素面無紋飾。該爐通長26釐米,通寬15。5釐米,通高30釐米。因燒成溫度較低,釉料厚薄不勻,器表有溢流痕跡,釉色較淺,反倒顯得溫潤明澈、疏朗自然。

青花釉裡紅人物瓶口徑8。5釐米,底徑7。7釐米,高23。5釐米,敞口,圓唇,束頸,豐肩,肩部以下繪二十四孝中的“行佣供母”故事圖,肩部貼塑對稱的鋪首銜環。弧腹向下漸收,平底圈足。該瓶整體造型典雅,線條流暢,釉色瑩潤,圈足內有篆書“雍正年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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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彩花卉雙喜紋盞託(4件套)器物由瓷盞與銀託組成。盞口徑7。5釐米,底徑3。4釐米,高5。8釐米。盞為直口圓唇,弧腹下收,平底圈足。盞壁繪製三組粉彩牡丹花卉與團花雙喜圖案,色彩清新舒雅,胎質細膩,造型精巧。圈足內有硃色篆書“大清道光年制”。銀託呈船形,長12。7釐米,寬6。5釐米,底徑4。3釐米,高4。4釐米。瓷盞圈足有相吻合的托足,拿取自如,穩重不易倒伏。

青花細筆花卉紋碗(3件)口徑17釐米,底徑6。4釐米,高6。5釐米。敞口,斜弧腹,平底圈足。碗外壁側滿繪纏枝蓮花紋。3件青花細筆花卉紋碗造型、紋飾、大小一致,釉色清新典雅,圖案簡潔明快。

白玉簪白玉簪長17。5釐米,寬1釐米,厚0。3釐米。由簪柄(簪柄圓雕成挖耳形狀)、簪身(簪身鏤空雕刻兩組纏枝梅花紋圖案)、簪首(呈圓錐狀)三部分組成。出土前簪身已斷裂為兩截。該簪造型獨特,玉質油潤,雕工精細,當為玉質女性飾品中的精美之作。

五蝠紋磚雕座銅鏡銅鏡為銅、鋅、鉛合金澆鑄,厚0。8釐米,直徑23釐米,圓鈕,卷沿,素面無紋,質地厚重細密,做工精細考究。鏡座長25。4釐米,高15。5釐米,厚5。3釐米,呈上大下小的捲雲狀。鏡座下方四角淺浮雕翻卷的海水紋,五隻展翅飛翔的蝙蝠對稱雕刻在如意形雲紋間,背面素底無紋。鏡座上方正中有與鏡面厚度相同的凹槽,可使插入的銅鏡平穩。五蝠紋磚雕座銅鏡雕刻精細,設計巧妙,初步考證其為明中期遺物。內涵寓意豐富的“五福捧壽”圖案(銅鏡即為壽桃),表現了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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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綢刺繡補子(2件)其中一件補子長30釐米,寬28釐米。補子正面上方部分破損,系絲綢刺繡製成,呈赭黃色,應是官服後面的飾物。補子四周間隔繡織“壽”字及蝙蝠圖案,內部由上而下分別繡織蝙蝠、壽桃、牡丹、獅子、海水、祥雲等紋飾。另一件補子長29。2釐米,寬16釐米,此件應為官服前襟之物,原本由兩塊相拼接而成,現僅存左襟的一塊,右襟的發掘前已朽毀不存。由補子獅子形象的主題圖案,結合明清時期文武官員服飾制度,判斷墓主人應是清代武職二品官員或從二品官員 。兩塊補子繡工細密,圖案精美,技藝高超。

綠釉豆形陶燈由燈盤、燈柱、燈座三部分組成。燈盤口徑7釐米;燈柱為圓柱竹節形;燈座圓盤狀,敞口,圓唇,平底,直徑9。5釐米。陶燈通高18釐米。該燈整體造型仿秦漢時期陶豆形象,比例適中,釉色深沉厚重,不失為民窯瓷器中的精品。

綠釉陶燭臺(2件)燭臺由檯盤、臺柱、臺託、臺座組成。檯盤位於燭臺頂端,用以承接燭淚,敞口,平沿,圓唇,平底,盤心有插燭的空心柱。臺柱呈上小下大的寶瓶狀竹節形。臺託位於整個燭臺的二分之一處,淺底,平沿,敞口,圓唇,平底。臺座素面無釉,平底。該燭臺通高18釐米,燈盤口徑7釐米,底座直徑9。5釐米。造型簡潔大方,釉色渾樸自然,露胎的底座更顯示出清末民國時期此種器物獨特的製作工藝和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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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釉六面體陶插筒(2件)插筒呈六面體,通高18。3釐米,口徑7。5×7。3(釐米),底徑7。8×8。0(釐米),是由模製的兩塊筒體縱向粘接而成。直口平沿,方疊唇,高領鼓腹,喇叭形六面足。唇以下漸次內收與瓶頸齊平,唇下一週模印連續回紋,六面體筒壁每面模印豎條形魚鱗紋圖案。鼓腹外凸,腹下部均勻模印仰蓮瓣一週,六面喇叭形足規整平穩。該筒為祭祀陪葬的插香用器,整體造型樸素大方,釉色沉穩厚重,給人以古樸典雅之感。

綠釉獅形陶燭臺(2件)此器為模製的兩塊燭臺縱向粘接而成。通寬11。8釐米,高17釐米,底座7。8×7。4(釐米)。獅子呈站姿,抬首,張口,舉尾,立於長方形臺座上,獅背的中間位置有插香燃燭的插孔。座為空心,與獅子腹內連通。該燭臺整體造型別致,構思巧妙,製作規整,釉色通透,簡潔大方,其用途亦為祭祀陪葬的明器。

綠釉獸面陶香爐爐呈碗形,敞口,寬平沿,圓唇,斜弧腹,平底。爐口直徑17釐米,爐底直徑8。6釐米,高8。8釐米。爐壁外口沿下對稱貼塑模印獸面作為裝飾。該爐設計製作簡單規整,釉色淺顯通透,特別是爐壁外一對獸面裝飾,使整器顯得渾樸大氣,極具神秘感。

綠釉陶燈盤該燈盤侈唇,平沿,淺腹斜直,平底。盤口直徑9釐米,盤底直徑5。2釐米,高4。7釐米。在口沿一側有“山”字形火焰凸起的裝飾,應為燈盤抓手的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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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八寶紋碗敞口,圓唇,弧腹斜直,圈足平底。口徑14。1釐米,底徑6。6釐米,高6。8釐米。碗壁外繪靈芝、寶劍等八寶紋飾,線條簡潔明快、素雅清新。該碗出土前碗壁受損,有兩道裂紋。

豆青釉青花人物瓶口徑7。2釐米,底徑6。5釐米,高23。5釐米。喇叭口,圓唇,束頸,圓弧腹,圈足微撇,頸部對稱貼塑赭石色象首耳。腹部圖案為青花描繪的二十四孝“乳姑不怠”故事圖,圖中山石、樹木、人物描繪得精緻細膩。該瓶釉色瑩潤,造型完美、流暢,近乎天成,可惜出土時口沿受損。

青花山水人物紋筆筒該筆筒直口,圓唇,直腹,平底內凹。口徑6。5釐米,底徑6。5釐米,高10釐米。筒壁青花描繪遠山近樹、小橋流水、亭臺茅舍,一位樵夫赤腳、挽袖、彎腰,肩扛一捆柴薪由橋面緩步前行,亭臺內一老者立於欄前,極目遠眺。畫面構圖簡潔明快,疏密有致,透射出一種氤氳恬淡的生活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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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喜鵲登枝紋印泥盒該印泥盒由盒身和盒蓋兩部分組成。長10釐米,寬7。5釐米,高5釐米。盒身直口平沿,四角有矩形足,壁面一週對稱繪花卉紋。盒蓋呈淺覆鬥形,頂部正中菱形開光內描繪富有象徵吉祥的“喜鵲登枝”圖案。盒身出土前已殘損,現已修復。

青花纏枝牡丹紋筆插該筆插由插身、插蓋兩部分組成,整體呈扇面體。長9。4釐米,寬5。2釐米,高3。5釐米。周身繪飾纏枝花卉紋、線紋。插蓋扣合於插身之上,蓋中間均勻分佈三個口袋形裝插孔,孔徑大小與筆頭一致,底貫通 。插身內空,直口,平沿,圓唇,平底,用以盛接毛筆水洗後滴落的水滴。該器設計獨特,構思巧妙,紋飾精美,簡單實用,是當時讀書習文之人書房中不可或缺的用品。

高領帶蓋青花粉彩花卉葡萄紋壺口徑10釐米,底徑7。3釐米,高10。7釐米,通寬18。6釐米。高領,敞口,束頸,圓腹,圈足,壺腹中間有七組葡萄、合歡花葉圖案,由青花粉彩描繪,寓意豐富。該壺胎質細膩、白淨,做工考究,設計獨特,不失為清末民窯燒製的精品。

醬釉陶罐該罐呈圓柱形,直口,圓唇,直腹,圈足平底內凹,周身施醬釉,足部素面露胎。口徑8。1釐米,底徑8。4釐米,高15。7釐米。該罐形制簡潔大方,應為墓主生前飲食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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醬釉單耳陶杯該杯呈圓柱形,直口,圓唇,直腹,圈足平底內凹,耳缺失,周身施醬釉,足部素面露胎。口徑7。3釐米,底徑8。1釐米,高15。3釐米。該杯形制簡潔大方,應為墓主生前飲食器具。

醬釉陶缸該陶缸直口圓唇,直腹微弧,素足露胎,平底內凹,釉色均勻瑩潤,深厚沉穩。口沿外側及足部均內凹形成一週寬緣,緣內均勻裝飾乳突,使整個器形似一鼓。口徑22。8釐米,底徑19。3釐米,高18。2釐米,腹徑23。4釐米。該缸亦為生活用器。

白玉鐲(2件)白玉鐲為墓主夫人生前佩戴,呈圓環狀。手鐲直徑8。2釐米,肉厚1。2釐米。玉色白中泛青、剔透瑩潤。

絲綢官帽帽寬5釐米,帽口直徑30釐米,高15釐米,為綢緞縫製而成。帽沿由皮革製成向上翻卷,帽頂裝飾的圓形珊瑚珠略有朽蝕,其下插飾孔雀翎毛的金屬銅管也鏽跡斑駁,四周紅絲線帽纓已朽腐粘連。根據史料記載,該帽應為冬季佩戴的暖帽,帽頂的珊瑚寶頂與刺繡獅紋補子正好相合,為二品或從二品官員服式的標誌。

團龍紋印花絲綢衣服其團龍紋圖案均勻印製在絲綢質地上,圓領,長袖,對襟,紐扣、釦眼均為布帶盤結綰制。衣服皺褶嚴重朽腐,前襟、後襬、領口等多處都已破損,根據衣服式樣應為墓主貼身穿的襯衫一類。

毛筆(6支)竹製筆管、筆帽,儲存較為完整。最長的一隻毛筆長20釐米,最短的一隻毛筆長15釐米。筆帽不同程度朽損。

綠玉扁方墓主夫人生前佩戴飾品。長14。5釐米,寬1。5釐米,厚0。25釐米。呈條狀弧形,扁方柄一端略厚,側面鐫刻成如意形,正面線刻團壽紋飾。扁方柄至扁方首漸趨輕薄,扁方首為圓弧形。該扁方玉質溫潤,製作精細,優美別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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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銅簪(2件)由簪柄、簪飾和簪身三部分焊接而成,通體鎏金,長17。5釐米。簪柄似佛之說法印,拇指、食指間形成的圓環內扣接簪飾。簪飾由銅絲、月牙形鏤空銅飾件及三條小銅鏈上點綴形狀各異的四片花形銅飾片連綴而成,整體形似一隻小巧精緻的花籃,三條流蘇自然下垂,酷似漢晉時期史書記載及魏晉墓壁畫中女子頭上所插的步搖。簪身呈圓柱狀條形,殘損的一件亦為鎏金銅質,簪柄呈金剛杵狀,簪身為圓柱狀條形,長16。5釐米。該簪出土時已殘損,僅存簪柄、簪身,簪飾流蘇殘損缺失。

石雕紐扣共12枚,呈圓珠形,一側雕有紐系,以便縫製於衣物之上。紐扣直徑1。2釐米,通高1。6釐米,均為白石雕刻而成,做工精細,滾圓可愛。

瑪瑙飾件橢圓形,橘紅色,當為女主人生前臂腕佩戴之物。長1。6釐米,寬1。4釐米,厚0。6釐米。

木珠手鍊手鍊由木質的13枚圓珠及一枚管狀綠松石珠串連而成,木珠朽損嚴重,穿珠絲線為金黃色,線頭編結有團花流蘇,儲存基本完好。亦為女主人生前臂腕佩戴之物。

眾所周知,酒泉自西漢武帝元狩二年(前121)開疆建郡以來,就是絲綢之路上的要衝和門戶,是東西文化、貿易交流的必經之地。境內遺存自新石器時代至明清時期的文物古蹟330餘處,像一顆顆璀璨的明珠,彰顯並訴說著這塊神奇沃土的富有和光芒!這批出土於清末楊家墳的文物,數量可觀,品類豐富,儲存基本完好,歷史文化價值極高,為明清時期酒泉地方政治、經濟、科技文化以及民俗宗教等方面的研究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實物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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