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長安碎影》:描繪中國文化少年時期的精神圖景

新書推薦|《長安碎影》:描繪中國文化少年時期的精神圖景

秦漢時期作為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強盛期,既是中國社會的轉型期,也是中國文化整合期。

咸陽是如何成為長安的文化重心的?漢代思想文化的“和合”精神的溯源及內涵如何?長安的“少年”和“惡少年”分別代表什麼?……

近日,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了

著名秦漢史專家;中國人民大學國學院教授王子今

的著作

《長安碎影:秦漢文化史札記》

。本書從細節處著眼,注重將傳世史料與出土文獻相結合,將傳統中國史學學風與現代世界眼光相結合,展現統一帝國成立之初曲折的歷史走勢與雄大的文化氣象,突出中國文化少年時期的生活情狀和精神風貌,以點帶面地反映出秦漢時期人們意識、情感、生活節奏的轉變。是一部以文化史角度切入的別具一格的歷史讀物。

序言

文 | 王子今

新書推薦|《長安碎影》:描繪中國文化少年時期的精神圖景

咸陽—西安,在戰國秦漢時期作為文化重心和行政中樞,形成輝煌的歷史影響。古來常以“咸陽”“長安”為一地。《史記》卷八《高祖本紀》記載:“(高帝七年)二月,高祖自平城過趙、雒陽,至長安。長樂宮成,丞相已下徙至長安。”司馬貞《索隱》寫道:“按:《漢儀注》高祖六年,更名咸陽曰長安。《三輔舊事》扶風渭城,本咸陽地,高帝為新城,七年屬長安也。”《史記》卷九三《韓信盧綰列傳》又明確說:“長安,故咸陽也。”在漢代人的意識中,“咸陽”“長安”從其空間位置而言,原本可以說是一體的。其實這一地方,還有周人在豐鎬的文化積累。

這本書收錄34 篇文章,試圖從幾個以往人們關注不多的側面描畫咸陽—西安地方在秦漢時期的文化面貌,期望進一步有益於對於秦漢歷史文化總體認識和全面說明。

這一願望的實踐,也有將考察視野擴充套件至於整個秦漢社會的努力。就社會文化的觀察而言,有對高層政治的關注,也多涉及社會平民,亦包括勞動階級。

此前我曾經有兩本隨筆集出版,即《秦漢聞人肖像》(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1年1 月)和《秦漢文化風景》(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2 年1 月),後來又編了一冊《秦漢英雄氣運》,2017年12月交稿,現在正在編校之中。說到這裡,不能不深心感激上海人民出版社朋友們的文化眼光、學術熱情和工作效率。出版家的信任和鼓勵,促成了本書編定。若干建議,也為提升其學術等級和文化品位提供了基礎。

本書大略回顧了咸陽—長安這一秦漢文明燦爛時代政治經濟重心區的文化創造、文化積澱與文化輻射。有關咸陽“冀闕”、《燕丹子》“機發之橋”、秦宮苑“漆娥之臺”、始皇“逢盜蘭池”、胡亥望夷宮“祠涇”,以及長安“少年”“惡少年”等主題的考察,都可以看作對近年城市史興起的學術動向的一種響應。古言“秦城”“漢寢”,強調秦漢京都輝煌的物質文化遺存及其體現的政治文明象徵。雖然我們的考察視角狹仄,立意淺陋,揭示某些歷史文化層面的發掘,也許還有學術透視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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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咸陽”“長安”有所表現的歷史人物,商鞅、孟嘗君、燕太子丹、秦始皇、秦二世、劉邦、項羽、呂后、賈誼、司馬遷、漢武帝、陳皇后等,《長安碎影》對於他們的言行也有涉及。當然只是片斷的剪影。但是如“秦客公孫鞅”出使楚國的行跡,可以說是新的發現。若干沒有留下名姓的人物,他們在“咸陽”“長安”的歷史表演,也對相關歷史記憶有所提示。例如秦始皇“微行咸陽”意外遭遇的“蘭池”“盜”,例如史稱“五陵”“英俊”,以及成為漢王朝都市治安難題的“浮游”“浮末”“少年”“惡少年”們。

近年得以興起的城市史研究,有學界先行者聚焦“長安”。在“長安學”的學術旗幟下,筆者曾有零星的參與。曾經發表於《咸陽師範學院學報》2003 年第1 期的拙文《咸陽歷史文化風情的展現——朱維魚〈渭城竹枝詞〉闡釋》,被編者改題《朱維魚〈渭城竹枝詞〉小議》,編入《長安學叢書·文學卷》(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9年9 月)。初刊於《陝西曆史博物館館刊》第13輯(三秦出版社2006年6月)的拙文《兩漢漕運經營與水資源形勢》,被收入《長安學叢書· 經濟卷》(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9年9月)。黃留珠、賈二強教授主編《長安學研究》第1輯(中華書局2016年1月)編入曾經發表於《長安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5年第4 期的拙文《西漢長安都城建設的立體化傾向》。《長安學研究》第5輯發表了拙文《遠志與鄉愁:漢唐長安“灞柳”象徵》。本書所收文字,敢附黃留珠、賈二強、榮新江先生“長安學”研究驥尾,或許也算從善如流。而“驥尾”一語,即初見於著書於長安的太史公筆下。《史記》卷六一《伯夷列傳》說“顏淵雖篤學,附驥尾而行益顯”。司馬貞《索隱》:“伯夷得夫子而名彰,顏回附驥尾而行著。”“蒼蠅附驥尾而致千里,以譬顏回因孔子而名彰也。”張守節《正義》:“隱處之士,時有附驥尾而名曉達。”

本書收入《踏行秦始皇直道》一文。原文刊於《光明日報》2018年11月18日。這是“光明悅讀”版編輯、好友計亞男因我主編《“秦直道”叢書》面世約寫的“著書者說”。秦始皇直道是從北邊長城防線通向關中行政中樞地方甘泉—咸陽方向的交通大道,以最高等級的工程遺存,可以看作秦政的紀念。這套叢書中,張在明研究員著《嶺壑無語——秦直道考古紀實》交稿最早。張在明主編《中國文物地圖集·陝西分冊》以工作認真、質量上乘受到考古文物界一致讚譽。他主持發掘的“陝西富縣秦直道遺址”被評為2009 年度“全國十大考古新發現”。因主持秦直道考古的突出貢獻,張在明成為公認的秦漢交通考古的功臣。我們是西北大學考古專業77級同班同學,除徒步考察秦直道南段外,還曾經以多種交通方式一同進行過灙駱道遺蹟、武關道遺蹟、子午道秦嶺北段遺蹟的實地考察。秦嶺南北,漢江上下,陝甘之間,以及少華巖麓,壺口驚濤,雲陽張飛廟,龍門太史祠,……多少次大嶺密林揮汗,剪燈夜語舉觴。三天以前,在明因病醫治無效,安詳辭世。未能長安送行,深心不勝悲痛!謹以此片斷文句以寄追念,並訴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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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壑無語——秦直道考古紀實》錄有作者詩詞。《興隆關懷舊》寫道:“昨看艾蒿店,今在興隆關。麻灣餓飯處,一別十八年。”附記:“十八年前的1990 年8月,王子今、焦南峰、周蘇平、張在明四人步行調查秦直道時,曾在黑麻灣林業站乞食。”又有《贈子今病中》詩:“2014年3月27日。今年3月,同學子今罹病住院,憶當年(1990年)四人(王子今、焦南峰、周蘇平、張在明)子午嶺考察直道,得小詩贈之:最憶當年子午巔,熱血四人正青年。探秦反把秦皇罵,一吐塊壘震萬山。”感慨世態變幻,彈指一揮,時隔竟已21年!在明詩句保留了我們當年考察記憶中印痕至深的畫面。本書附圖選用《嶺壑無語——秦直道考古紀實》插圖中意義特別的一幅,這是考古學者張在明、歷史學者陸中明在直道遺址考古現場面對漢代足跡的照片。謹以此深切悼念今年春夏先後離開我們的兩位好友。

2021年6月29日北京大有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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