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十二金釵中的妙玉,比林黛玉更高傲,比賈迎春更悽慘

《紅樓夢》第五回介紹,賈寶玉在寧國府賞梅時,因困睡在了侄兒媳婦秦可卿的閨床之上,夢遊太虛幻境之際,遇到了警幻仙子,翻閱金陵十二釵正冊,為十二位女子各自不同的命運結局,提前做出了鋪墊總結。

其中有一女子比較特殊,既不是賈氏內親,也不是外戚,只是一個帶髮修行的尼姑,叫作妙玉。此人在紅樓一書中出場次數寥寥,看似無足輕重,卻能被曹雪芹納入“十二金釵”,排名第六,說明這個人設並不簡單。

淺析十二金釵中的妙玉,比林黛玉更高傲,比賈迎春更悽慘

老版 妙玉

妙玉判詞:欲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可憐金玉質,終陷淖泥中。

紅樓夢曲,《世難容》: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天生成孤癖人皆罕。你道是、啖肉食腥羶,視綺羅俗厭;卻不知、太高人愈妒,過潔世同嫌。可嘆這、青燈古殿人將老;辜負了、紅粉朱樓春色闌。到頭來、依舊是風塵骯髒違心願。好一似、無瑕白玉遭泥陷;又何須、王孫公子嘆無緣!

淺析十二金釵中的妙玉,比林黛玉更高傲,比賈迎春更悽慘

結合妙玉判詞和這首曲子,對照書中內容,我們分析一下這個人物特徵。

1、妙玉是蘇州人,出身高貴,本是仕宦家的千金,因自小體弱多病遁入空門,在玄墓蟠香寺出家為尼,後被王夫人下了請帖接入榮國府。她精深茶藝,在櫳翠庵收藏有各種名貴茶具珍玩,價值不菲。她自己用的茶杯是一隻綠玉斗,拿給賈寶玉使用時被嫌棄為俗器。妙玉便說:“這是俗器?不是我說狂話,只怕你家裡未必找的出這麼一個俗器來呢。”

一位出家人,僅僅收藏的一個茶杯,竟然可以媲美榮國府的奇珍異寶。單從這一處,不少紅迷都認為,妙玉祖上仕宦,家族地位應該不在四大家族之下,甚至可能是皇親國戚之後,因政治問題導致家族滅亡,不得不避世修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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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妙玉極通文墨,頗有才情,喜讀莊子,自喻為“檻外人”。一個筆名使得賈寶玉相形見絀;續寫林黛玉、史湘雲的五言排律,令二人欽佩不已,被譽為“紅樓詩仙”。

3、妙玉品行高傲,天性怪僻,不喜交結,對於中下階層的勞苦大眾有著強烈的“精神潔癖”,為世俗所不容。妙玉在為賈母獻茶時,用的是成窯的五彩泥金小蓋鍾。賈母喝了一半,另一半給劉姥姥喝了。妙玉看在眼裡,最後竟要把那隻蓋鍾給扔了,最後還是賈寶玉求情,將茶杯送給了劉姥姥,妙玉還強調,“幸而那杯子是我沒吃過的,若我吃過的,我就砸碎了也不能給她。”要知道,地位尊崇的賈母都不介意劉姥姥,出家人妙玉卻視其為汙濁泥淖,避之不及。這一點諷刺性極強,可以說曹雪芹獨具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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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妙玉六根未淨,業障未消。妙玉的師傅圓寂之前留下遺言,告訴她衣食起居不宜回鄉,在此靜居,後來自然有她的結果,果然不久妙玉就被接入榮府。她看不上那些紈絝子弟,唯獨對賈寶玉心有所念。她生性潔癖,卻把自己用的茶杯讓給賈寶玉使用;她折紅梅送給每一個人,衝的也是賈寶玉的面子;記著賈寶玉的生日,送生日貼給他,令後者也是相當重視;賈寶玉遺失了通靈寶玉後,邢岫煙請妙玉扶乩,妙玉本來很生氣地推辭說不會,當得知是為了追尋通靈寶玉時,便破例答應了;最後遭劫時,連那夥賊人都知道妙玉因為賈寶玉而害了相思病,常常請大夫吃藥。妙玉身為佛門弟子,心卻留戀紅塵風月,註定了以悲慘結局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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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賈母歸天后,賈府遭竊。賊人偷窺見得妙玉姿色甚美,第二夜便用悶香擄掠走了妙玉,運出城外,趕赴南海去了(賊人盜竊時同時看到了四小姐賈惜春,可見妙玉姿色遠在惜春之上)。書中第一百一十七回處借他人之口交代了妙玉的悽慘下場:

“有個內地裡的人,城裡犯了事,搶了一個女人下海去了。那女人不依,被這賊寇殺了。那賊寇正要跳出關去,被官兵拿住了,就在拿獲的地方正了法了。”

淺析十二金釵中的妙玉,比林黛玉更高傲,比賈迎春更悽慘

新版 妙玉

相比林黛玉“質本潔來還潔去”,妙玉卻只能“終陷淖泥中”。妙玉品行高傲,稱自己“檻外人”、“畸零之人”,比林黛玉有過之而無不及。她結局悽慘,落差極大,為世俗所不容,相較生性老實、逆來順受的賈迎春(被丈夫虐待致死),更令人唏噓不已,更具有現實諷刺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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