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佛山禪城國瑞昇平裡的鐘樓，直直往前走，“秀工莨作·香雲紗服飾藝術體驗館”的招牌還隱在一段紅綢下，佇立在二樓窗前的蔡敏，才剛剛結束手上的工作，得閒飲茶。
獲得“廣東省紡織大工匠”稱號的蔡敏，作為“秀工莨作”品牌首席設計師、順德倫教香雲紗學院的專家顧問，她近年來活躍在創新發展香雲紗的一線。2021年深圳文博會上，她的設計作品進駐佛山館，展示了佛山設計界將香雲紗融入“時尚＋生態”“非遺＋生活”的先鋒力量。
蔡敏自小便認識香雲紗，但正式與香雲紗設計結緣還是十六年前。這位首次將香雲紗搬上亞洲乃至國際選美賽事舞臺的佛山本土香雲紗服裝設計師，形容香雲紗正是“看似一幅畫，聽似一首歌”，在小城裡，有說不完的香雲紗故事。
緣起
設計突圍，助蒙塵“軟黃金”重現光彩
1979年，蔡敏，投身國企服裝企業，自此再也沒有離開過服裝業。千禧年至，蔡敏開始創立自己的服飾品牌，主打量體裁衣與高階定製，那時的蔡敏還未曾想到，幾年後，自己會愛上和痴迷於使用香雲紗這種古老面料進行設計。
“2005年時，有人拿著一塊小小的、一面黑一面棕的面料來找我，”蔡敏回憶道，她一眼就認出了那正是家族長輩們常穿的莨綢，但消失許久了。 “他們很認真地說，‘這是佛山的寶貝啊！’，我才意識到問題可能比較嚴峻。”一番調研後，蔡敏瞭解到曾被譽為“軟黃金”的香雲紗，受自然條件限制，以及週期長、產值低等桎梏，迅速被冷落，一度退出市場舞臺，只在佛山還能尋到些許蹤跡，而香雲紗的設計也隨之斷層。
“救活”香雲紗，勢在必行，要讓“軟黃金”重現光彩，蔡敏深感肩上責任重大。“當時其實我也是沒有太大把握的，因為在我印象裡，香雲紗衣服顏色黑沉，是‘阿婆衫’。”如何能讓香雲紗再次衝進市場？並且能給人留下不一樣的印象？“作為設計師，一定要在設計上突破。”顏色暗沉又如何？高階的晚禮服不乏深色。轉念一想，蔡敏又堅定了信念，著手開始設計香雲紗時裝。
2021年深圳文博會上，蔡敏帶著她的香雲紗晚禮服設計作品參展。 歐陽少偉 拍攝
恰逢2006年佛山要舉辦第一屆珠江小姐大賽，主辦方邀請蔡敏作為晚禮服設計師。“這就是天賜良機，”蔡敏說，既然要打破人們對香雲紗的刻板認知，和時尚、年輕元素的結合與展示，不正是復興香雲紗的最佳機會？“我當時全身心都投入進去了。” 蔡敏至今都還儲存著選手們身著香雲紗小禮服的照片，聚光燈下，香雲紗泛著光澤，為年輕的臉龐更增加了些許韻味。“現在都還有人拿著照片來問我，衣服還有嗎？”頂著巨大壓力的蔡敏，最終順利地在短時間內把香雲紗再度推進大眾視野。
執著
文創驅動，促香雲紗融入“時尚+生活”
時光如白駒過隙，如今的蔡敏仍會不時地翻閱著香雲紗在選美舞臺上的樣子，一回想起年輕選手身著香雲紗旗袍，唱著《小城故事》，款款走出的樣子，她溼潤了眼角。歲月不饒人，也為蔡敏增了幾許銀絲，“要把自己的香雲紗設計作品留下來，作品是會說故事的。”
辦品牌、設展館、辦展覽、做文創、跨界組合……這些年，蔡敏沒有停下過探索的步伐。當讓香雲紗高調亮相後，蔡敏開始思考怎麼能讓香雲紗走進人們的生活。
讓香雲紗走進人們的生活，蔡敏打造了香雲紗服飾藝術體驗館。
“秀工莨作的意思就是要用香雲紗製作出精美的手工創意產品。”摸著牆上用香雲紗框裱起來的剪紙畫，蔡敏說道。類似的產品掛滿了還未正式對外營業的藝術體驗館，從國畫、油畫、蘇繡等到手機袋、筆記本、揹包、領帶、枕套、睡衣，產品琳琅滿目，“我們就是想盡可能地讓香雲紗涵蓋生活的方方面面。”
蔡敏設計的香雲紗文創產品涵蓋國畫、油畫、手機袋、揹包、領帶等。
而這也正詮釋了蔡敏的設計理念——為人服務。“如果設計出來的衣服只是看著好看，穿著不好看有什麼用？如果只是好看卻不實用又有什麼用？”話語質樸，卻是蔡敏這麼些年一直恪守的理念。看著展櫃裡華美的香雲紗禮服，蔡敏也希望能有更多機會展出作品。
“香雲紗從古老技藝中誕生，而設計能為它帶來新的光彩和生命力。” 她認為，包括高檔禮服的設計在內，都是在香雲紗面料本身的特點之上，用設計讓它擁有更豐富的內涵。
“但不能光為了設計而做設計。”蔡敏也一直關注著香雲紗染整技藝的傳承，她期待著能在政府的引導下，以專業的平臺集聚和培養曬莨技工們，“我們要對本土的文化和人才充滿自信。”
閒時琴棋書畫，偶爾一展專業女高音歌喉，這位醉心香雲紗設計的設計師從未被侷限，“我一直堅持設計，踏實做事，期待能透過自己更多的作品，讓更多人愛上香雲紗。”香雲紗設計領域能百花齊放，也成為蔡敏的期盼。
【實習生】張豔青
【南方日報記者】歐陽少偉
【作者】 歐陽少偉
【來源】 南方報業傳媒集團南方+客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