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弗神話》:如果你感到人生沒意義,可以看看這本書

《西西弗神話》是法國作家阿爾貝·加繆的一部哲學隨筆集。本書圍繞著希臘神話中西西弗斯推石頭上山的故事,展開對現實中“荒謬—反抗—自殺”等一系列哲學問題的探討。

《西西弗神話》:如果你感到人生沒意義,可以看看這本書

作為1957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阿爾貝·加繆一生致力於荒誕哲學的意義。而這本構思於1936年,完成於1941年的《西西弗神話》正是加繆關於荒誕理念的一次系統性梳理。

閱讀此書前,讀者可以先思考兩個問題,然後再帶著疑問去書中尋找答案:

如果生活是荒誕的,我們是否應該自殺?

否認生活的意義,是否意味著生活不再值得被經歷?

《西西弗神話》:如果你感到人生沒意義,可以看看這本書

加繆書中的荒誕哲學,到底是什麼?

首先我們要明確知道《西西弗神話》是一部哲學隨筆集,體裁定義了這本書的文體,也使得《西西弗神話》的初讀者讀起此書來最大的感受便是不知所云。

我建議讀者最好從此書第150頁的導讀開始閱讀,這有利於讀者更好地理解這本書。其次我們更要明白加繆在此書中的荒誕哲學,到底是什麼?

荒誕哲學:西方現代派文學可以稱為廣義的荒誕派文學,荒誕性在作品中往往具體化為生活意義的虛無、和諧關係的喪失、人的異化等等主題,從而使荒誕派文學中的審美意象具有了不同於傳統文學的審美特質。

在《西西弗神話》中,加繆用演員與佈景的分離來簡單地描述了現實中的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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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臺上的演員正在演繹一場動人心扉的愛情悲劇,不管是演員還是觀眾都沉浸在這種悲劇當中。但突然幾個觀眾眼尖地發現了臺上當作背景的幕布缺失了一角,透過殘缺的幕布他們發現之前在臺上重要的角色,此時正毫無形象地攤在椅子上抽菸聊天,地上胡亂擺放著戲服道具,還有罵罵咧咧的臨場導演。

此時發現真相的觀眾再回頭看臺上正在進行的劇情,先前的感動便瞬間消失,那幾個纏纏綿綿的演員怎麼看怎麼滑稽可笑,荒誕感便撲面而來。

這便是加繆書中所說的荒誕的一部分,臺上演員想要努力營造的愛情悲劇,對於發現真相的觀眾來說那就是一個荒誕的世界,荒誕的人生,還有那些始終沉浸在荒誕感中的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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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幾個覺察到真相的觀眾,他們可能會忽略看到的幕後,繼續沉浸在愛情悲劇當中;可能憤而離席,選擇脫離這個劇場世界;也可能對看到的幕後會心一笑,覺得場上的劇情更加有意思了……

這些覺察到荒誕感之後的觀眾的不同反應,才是加繆想要在《西西弗神話》這本書中探討的問題。

如果生活是荒誕的,是否應該自殺

本書借用了西西弗斯推石頭上山的神話故事來諷刺現實世界的荒誕。

西西弗斯觸犯了眾神,諸神為了懲罰西西弗斯,便要求他把一塊巨石推上山頂,而由於那巨石太重,每每未上山頂就又滾下山去,前功盡棄,於是他就不斷重複、永無止境地做這件事——諸神認為再也沒有比進行這種無效無望的勞動更為嚴厲的懲罰了,西西弗斯的生命就在這樣一件無效又無望的勞作當中慢慢消耗殆盡。

在不同的版本中,西西弗斯或是貪婪的國王,或是殘暴的強盜,本書作者加繆更相信西西弗斯是一個最聰明而又最謹慎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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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身處如此絕望的境地當中,聰明的西西弗斯為什麼不選擇自殺呢?

首先我們要清楚,在這個悲壯的神話故事中,西西弗斯是具有清醒意識的,即他明確知道自己永遠無法把那塊巨石推上山,並且知道這是諸神的懲罰。

他不想自殺的理由很簡單,因為自殺意味著肯定,肯定了這種無意義的生活,肯定了正在接受懲罰的無能的自己。而西西弗斯想要的是反抗,自殺與反抗背道而馳。

在西西弗斯的世界裡,接受這種荒誕的生活,與荒誕共存,就是他能進行的最大反抗。知道每天不可避免的悲慘結果,卻依舊勇於承擔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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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清醒讓西西弗斯不同於簡單推石頭上山的奴隸,他的這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行動本就賦予了一種英雄般的壯烈,他在支配自己的命運,而不是被命運支配。因此加繆稱西西弗斯為荒誕的英雄。

但要值得注意的是,西西弗斯每天堅持選擇推石頭上山,不是因為他還懷有某種憧憬,某種能夠僥倖成功的希望。實際上加繆在本書中非常抗拒這種所謂的“希望”,如果有希望支撐,那麼西西弗斯的痛苦又算什麼呢?

在作者加繆的理念中,‘希望’是所有事物中最可怕的一件,因為希望把之前的一切災難、苦難全都合理化了,人們會覺得未來一定會變得更加美好。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在孟子看來,人們現在所受的苦難都是成功之前的磨礪。你現在遭受的困難是為了增加你所不具備的能力,這也給了不少正經歷苦難中的人一種希望。

但加繆顯然不同意這種看法。他認為把困難變得合理化,才是最可怕、最終極的災難,加繆反對為了某種飄渺的希望而甘心與所處的境遇相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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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繆的看法是賦予痛苦的生活以積極意義,才能確認自己存在的價值。西西弗斯是痛苦的,但那些行走在上山痛苦的日子裡,也可能存在著下山的歡樂之中。他應該在這場推石頭上山的鬥爭中找到反抗的理由,而不應該抱有可能天神會青睞我,讓我免於懲罰的希冀。

正如《西西弗神話》扉頁中所寫的那樣:推石上山這場搏鬥本身,就足以充實一顆人心。

被剝奪了希望,不等於絕望

初讀《西西弗神話》這本書之後,我第一時間想到的竟是《活著》一書中的福貴,西西弗斯與福貴在我看來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餘華筆下的福貴很慘,從富家少爺到貧民,從兒女雙全到孤獨終老,遭受了各種苦難和無能為力之後,晚年的福貴卻依舊頑強而堅韌地活著,忍受著現實給予他的幸福和苦難。

所以為什麼福貴不選擇自殺呢?因為在福貴看來,他的一生不僅有苦難,也摻雜著幸福。在他年少輕狂時有過紙醉金迷,有過最體貼的妻子,有兩個最孝順的兒女,還有那麼可愛的外孫,他曾經擁有過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難道這還不算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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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他為什麼又要自殺呢?那些苦難的日子對於福貴而言也是值得銘記的回憶。

西西弗斯與福貴的故事類似,我們旁觀者看他們的生活,似乎除了苦難就是苦難。但生活是我們每一個人對自己經歷的感受,為生命賦予何種意義,是我們的自由。福貴的活著,西西弗斯的推石上山,在他們本人看來都是一場有意義的反抗。

負重而行的西西弗斯用他自己的方式來反抗天神賦予他的懲罰,他不選擇自殺是因為自殺是懦弱的認同。反抗不是憧憬,反抗不是抱有希望,西西弗斯的這種反抗僅僅是確認一種不可抗拒的命運,柔弱無力卻反抗不已。

人生的意義就是活在當下

現實世界中,我們每天早上八點起床,搭乘地鐵上班,在辦公室或工廠幹上四個小時,短暫地吃個飯,繼續再幹四個小時,然後搭乘地鐵回家,吃飯,睡覺。並且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一週五天或六天都要重複同樣枯燥的生活,你會覺得生活是如此的沒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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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一天,你可能會像那幾個發現殘缺幕布的觀眾一樣,突然覺得這世界似乎是如此的荒誕,人們像機器一樣一天又一天重複著沒有意義的人生,為這種機械般的生活感到無比的厭倦。

在加繆看來,人們能感受到這種厭倦是有益的。只有當你意識到人間不值得之後,才能喚醒反抗的意識,並挑起一系列的狀況,讓你在生活中重新發現有價值的事物。

如何在生活著戰勝荒誕?加繆提出了四種生活態度。

唐璜主義:在愛情中對抗荒誕—儘可能多地去愛。

演員:在戲劇中對抗荒誕—體驗儘可能多的人生

征服者:在生活中對抗荒誕—認真投入生活

創作者:在創作中對抗荒誕—真實記錄生存狀態。

《西西弗神話》:如果你感到人生沒意義,可以看看這本書

在加繆的荒誕世界中,人生無意義,我們並不能擁有希望的未來。

但我們依舊要積極投身當下,義無反顧地生活。這就是在反抗荒誕,縱使結局註定是失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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