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去世後,院裡的廣玉蘭樹漸漸枯萎,母親是唯一陪伴它左右的人。

母親去世後,院裡的廣玉蘭樹漸漸枯萎。清明節前,種上玉蘭樹以續玉蘭之情。

母親去世後,院裡的廣玉蘭樹漸漸枯萎,母親是唯一陪伴它左右的人。

鄉下家宅院落裡,那個方形花壇內,原有一棵碩大無比的廣玉蘭樹,2013年母親去世後,廣玉蘭樹失去了往日的風采,樹葉一股腦地往下落,樹枝軀體漸漸枯萎,最後光禿禿地兀立在宅基地上,看了讓人十分的傷感。

我一直沒有搞明白,為什麼母親走了,廣玉蘭樹也枯萎了?難道廣玉蘭樹對母親溘然而逝亦過度悲傷,竟會隨母親一併而去?不過,想想也是,廣玉蘭樹從栽種到長成大樹,母親是唯一陪伴在它左右的人。

古人云: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從1971年大姐支援邊疆去了雲南勐臘,打那開始,九囗之家人員漸趨減少。

1974年阿爹患病而去,接著二姐三姐先後出嫁;1978年我當兵入伍到了都市上海,至此九囗之家,剩下好婆、阿爸姆媽和哥四人,守護在廣玉蘭樹旁;1982年哥娶妻生子,可侄子降生前夕,好婆突發中風撒手西歸;再後來,哥一家搬遷至鎮上居住,留下父母雙親;1990年植樹節那天凌晨,阿爸因胃癌復發悄然而逝;最後,家宅裡只剩下姆媽一人,孤零零地守著三間瓦屋和那棵廣玉蘭大樹。姆媽與大樹又朝夕相伴了廿四個春秋,一年四季,她春天看廣玉蘭花開花落;夏天在玉蘭樹蔭下搖扇納涼;秋天端坐藤椅仰望如傘樹冠靜心喝茶;冬天則彎腰撿拾掉落下的枯萎樹葉,當柴禾燒……

2012年國慶長假裡,有一天,哥和我不約而同回到家鄉老屋,與年邁的姆媽相聚吃飯,席間說到老屋和廣玉蘭大樹何去何從的問題,最後在徵得姆媽同意後,決定翻造新院落。姆媽囑咐了一句:“保留好那棵廣玉蘭大樹哦!”

對即將在老宅基地建造的院落,我是滿懷興奮和期待的,思前想後,專門去電徐圓圓先生,懇請她能否撥冗題寫“玉蘭莊”三字。徐先生出身蘇州書香名門,上海文史研究館員,一手大小篆書十分了得。徐先生應允後,還建議將玉蘭莊的“莊”改寫為“莊”,這一字之改,可謂妙筆生花,讓我敬佩不已啊!題款到手後,我請人送至江蘇丹陽,專請裱刻高手製作一塊硬重木匾額,院落竣工前將它鑲嵌在院落門頭上。可不曾料想到,新宅院落成的第二年,那棵廣玉蘭大樹竟然漸漸落葉枯萎,再也沒有生機,最後不得已鋸枝挖根,當了柴禾。

我後來細細想,廣玉蘭大樹之所以在院落建成枯萎而死,很可能是在新宅院排地基時,匠人不慎傷動了其筋骨,才致使它枯萎而去的吧。

母親和玉蘭大樹遠去後的這幾年,每逢清明、冬至我總要回故里去,然而,當我每次抬頭望見門頭上“玉蘭莊”三個字,心中便會生出些許感慨,再望著院內花壇空蕩蕩的樣子,心頭怎一個愁字了得啊!

鼠年剛過,我盤算著要在廣玉蘭樹原位上,栽種一棵上海市花白玉蘭,以續玉蘭之情,還特地對花色進行了篩選,最後目光定格在黃色玉蘭花上。3月12日植樹節,乃是家父逝世31週年的忌日。午後,我與苗圃員工約定將事前選好的一株玉蘭樹苗,運至故里前莊浜裡,然後親手在原廣玉蘭樹處挖坑刨土,放入玉蘭樹苗,再培土,澆水……

清明節前種上玉蘭樹,既是為永續玉蘭之情,也是為“玉蘭荘”名副其實,更是為祭奠告慰先輩。侄兒妙言:“續上了玉蘭,就續上了神韻!”(許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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