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人看來,情緒與理性是相互對立的。尤其作為成年人,我們都希望成為一個理性的人,而不是被自己的情緒所左右。
但是假如情緒真的不存在了,我們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
很久以前,在我讀中學的時候,班上的男生喜歡給我起綽號。因為性格問題,我沒有直接表達不滿,而是選擇儘可能地遠離他們。可惜的是,我的迴避並沒有讓他們有所收斂,反而激發了他們的鬥志,更加肆無忌憚地喊我的綽號,生怕我聽不到。
班上也從原來只有一兩個人在喊,發展到有更多的人在喊。
他們不知道自己的無知行為,會給別人帶來多大的傷害。
終於我忍無可忍,選擇了正面反擊:不再躲避,不再假裝沒有聽見,而是直接面對面地告訴他們停止這些無聊的行為。這樣的面對面持續了很多次。他們完全沒有想到我會反抗,畢竟在他們眼中我一直是不怎麼說話、任由他們欺負的物件。(寫到這裡,我想這或許就是某種形式的校園霸凌吧)
那麼,是什麼讓我選擇了反擊?
是不斷積攢的憤怒。
情緒是大腦預裝的報警器
憤怒是一種“壞”的情緒嗎?在某些情境下或許是的,因為憤怒有可能讓我們做出不理智的行為,但是憤怒也會讓人變得有力量,讓我們有勇氣去告訴那些侵犯我們權利的人,我們的邊界在哪裡。
加拿大心理學家莫妮卡·布里永,在她的《我戰勝了壞情緒》一書中寫到,
情緒本身沒有好壞之分,所謂的“積極情緒”與“消極情緒”,只是根據該情緒所造成的生理影響所劃分的:
積極情緒與平靜和良好的狀態有關,比如我們的快樂、愉悅,消極情緒與不舒適和壓力狀態有關,比如我們的憤怒、焦慮等等。
莫妮卡認為,
無論是積極情緒還是消極情緒,都是為了幫助我們更好地適應生活。
以恐懼為例,當我們遇到外部威脅時,不需要等我們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大腦就能快速做出逃跑或戰鬥的判斷。情緒是大腦預裝的報警器,我們生來就具備迅速應對生存問題的能力,這種能力不需要大腦進行過多思考與推理。
情緒是敵人還是朋友
大多數情況下,情緒能夠幫助我們適應當下的情景,但也有時候,情緒可能會妨礙我們的判斷,讓我們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在人類所有的情緒裡,憤怒可能是最讓人頭痛的情緒之一了。對很多人來說,如何處理憤怒是一直是個大問題,因為憤怒會讓人產生攻擊性,做出讓我們感到尷尬或後悔的行為。娛樂圈就不乏這樣的例子,比如最近一直被討論的天價床墊梗。
與恐懼一樣,憤怒情緒也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當出現對生存構成威脅的事物後,我們的暴力情緒就會被點燃,當我們的重要利益被他人侵犯後,我們也會產生憤怒。
換句話說,雖然憤怒情緒具有一定的破壞性,但它也有積極的一面,因為憤怒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瞭解自己,讓我們瞭解自己有哪些需要是未被滿足的。
既然情緒是人類與生俱來的,那是不是我們就只能隨意宣洩,任由其發展?
在
《我戰勝了壞情緒》中,莫妮卡給出了她的建議。
如何戰勝壞情緒?
神經科學家發現,人類大腦可以分為兩個半球,分別掌管不同的功能:右半球主要控制我們的情緒,左半球則與我們的認知和語言有關。大多數時候,負責情緒和行為的大腦回路都是在無意識地運作,跳開了大腦“意識”地參與。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我們總感覺自己的情緒說來就來,不受控制。
情緒會讓人歇斯底里,成熟的個體應當學會剋制與理性。
情緒可以被控制嗎?我們試圖忍住眼淚、掩飾恐懼、壓抑憤怒,我們努力掩飾自己的情緒,但是我們真的可以消除自己不想要的情緒嗎?
莫妮卡認為,雖然我們的大腦無法阻止情緒的產生,但是透過有意識地訓練,大腦可以透過兩種方式控制我們的情緒,一種是自我暗示,另一種是心智化運作。
自我暗示主要是指讓理性的左半球“勸說”情緒的右半球,比如進行積極思維,想象一些美好和快樂的事物。
但是莫妮卡也指出,自我暗示只適用於那些我們可以意識到的情緒,對於那些我們意識不到的情緒,更好的一種方式是進行心智化運作。
心智化運作
同樣需要理性左腦的參與,當情緒產生時,我們可以先進行
反思
,想一想自己產生某種情緒的原因是什麼,比如為什麼我們會產生憤怒。
透過反思,可以讓理性佔據主導地位,幫助我們更專注於分析問題,找到解決方法。
但是有的時候,客觀理性的分析無法對情緒進行有效的疏導,這時候我們可以進行心智化運作的第二步,
覺察
。
如果我們意識到了自己具有攻擊性,可以發現這種攻擊性源於我們的憤怒,透過覺察我們的想法和感受,可以進一步發現憤怒是因為我們的某種需要沒有得到滿足。以我自己為例,對於那些給我起外號的男生,我憤怒的原因在於希望自己可以得到別人的尊重,而那些男生卻是以捉弄他人為樂。
每一種情緒都有積極的意義
雖然我們都更喜歡體驗愛與喜悅,但是消極情緒也是我們生活的一部分,每一種情緒都有它的作用,給我們傳遞了寶貴的資訊。就像莫妮卡在《我戰勝了壞情緒》中反覆強調的,
情緒本身沒有好壞之分,想要更好地適應環境,我們需要欣賞每一種情緒的價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