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泰國賣佛牌——後傳》第102章

看到這場景,我覺得似曾相識,以前幫客戶解決中降頭的生意,經常會遇到。很奇怪,此刻我的心情十分奇怪,既有對這中年男人的同情,卻又有幾分興奮,恍惚之間,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當牌商那陣子。

最後,中年婦女和小夥還是共同拖著中年男人上了汽車,前往北欖府。目送著賓士車漸漸駛遠,我和兩個阿讚的助手站在門口,一名助手羨慕地說:“那汽車可真漂亮,那麼新,估計是新買的吧!”

“別看了,你這輩子都買不起的。”另一名助手笑道。

我問:“見過那種降頭嗎?”兩助手都搖頭,說身體發黑見過,但左手不停地在空中劃三角形,可從來沒有。

魯堂主在牆角還沒醒,看來得做好等到天黑的準備。在阿贊家裡跟助手閒聊,不時有牌商帶著客戶來做刺符和灌頂、吹金針入體等法事。空閒的時候,阿贊對我說,能感應到魯堂主身上還有股奇怪的陰氣。等他醒來,可以再施一次灌頂,看是否能徹底清除。我心想,搞不好魯堂主之前在瀋陽太清宮那邊的時候,沒少給人做“逆天改命術”,可能業障太重了吧!

傍晚時分,我早早就到外面附近的餐廳打包了好幾個“硬菜”回來,也算是給阿贊師父的供養。吃飯時阿贊告訴我,最近兩三個月,已經有四夥從中國來的牌商,找他尋求合作。條件非常優厚,由牌商負責出督造佛牌的全部費用,但法相和入料必須由牌商說了算,阿贊沒有參與的權利,還得配合拍照或錄影片,而且要對外宣稱這些牌比之前出廟的都更好、更靈驗。

“法相和入料為什麼要牌商說了算?”我問。

阿贊說:“因為要做得漂亮,符合你們中國善信的審美標準。這也就算了,主要是入料也得他們說了算,這是很不合理的事情。督造一期佛牌,必須有緣起,有特殊的入料。要是讓他們來指定,無非就是金屬牌,從金屬加工廠買的原料,毫無法力。”

我連連點頭,心想這些事在去年似乎還不多見,沒想到今年就有很多中國牌商開始用金錢來腐蝕泰國師父,打算搞商業牌回國坑人。阿贊隨手從旁邊的托盤中拿起兩尊牌:“這是我最新的一期LOCKET魯士法相,泰國和你們中國的香港、澳門都很搶手,但偏偏在中國大陸無人問津。牌商的反饋是,牌做得太醜了,上面印著有很長鬍子的老頭,還戴著古怪帽子,很多女士都不可能戴在身上,所以賣不動。”

“一個是信仰的原因,另一個就是審美習慣。”我說,“中國有十幾億人,市場巨大,但很多消費者仍然停留在最基本的看外表階段,無論什麼商品都是。”

正聊著,忽然看到牆角的魯堂主在動,助手連忙過去檢視,對我說:“他醒過來了!”阿贊師父也過去,檢查一番後說他已經沒有大礙,只要今後別再搞那種半通不通的“種生基”法事就沒危險。

我還是很高興的,起碼魯堂主這事解決得很順利。忽然,我又想起那個“迴天罐”來,就順便提了幾句。阿贊說:“沒想到中國也有這麼多巫術和邪法,我以為只有東南亞才存在。”我笑著說,有人稱東南亞的很多巫術尤其降頭,都是源於中國的道家和古代巫法。

阿贊不置可否,讓我把那個罐子拿來看看。我從魯堂主的行李箱中翻出“迴天罐”放在他面前,罐子封口處原先有符咒封著,但在機場安檢處必須開啟,就已經扯斷了。我想開啟罐蓋,卻被阿贊阻止。他雙手捧住黑陶罐,閉上眼睛,我只看到他的嘴唇略有張合,應該也是在唸什麼經咒吧,但完全聽不到聲音。

片刻後,阿贊鬆開雙手:“它在罵我。”

“為什麼要罵你?”助手好奇地問,我也連連點頭,表示同問。阿贊告訴我們,這罐中陰靈是個年輕男子,它很生氣,不想離開那個地方,不想變成別人。

我問:“不想離開哪裡?”

阿贊回答:“它只是這麼表示,其他不清楚。”我想了半天,覺得如果那陰靈說“想要離開那個地方”似乎還更容易理解些,被關起來就是禁錮的同義詞,想要逃離很正常。可為什麼說“不想離開”?

再想到後面那句“不想變成別人”,又好理解了。聯想到之前魯堂主說的,要用法術將這個人的靈魂附在另外一個人身上,但又失去這個陰靈生前的思維,難道這個年輕男子的鬼魂不願意變成另外什麼人的行屍走肉?於是我試探地問阿贊師父,能不能想辦法解決這個事。阿贊搖搖頭:“以魯士灌頂的方式來驅邪,要麼是把陰氣清除,要麼是平息陰靈的怨氣。比如你這位朋友,身上有個老年男性的陰靈糾纏,自稱你朋友帶人闖進他它的家、睡它的床,所以生氣。我用魯士法經咒超度,減輕它的怨氣,福報增加,好讓它有機會得以再次投胎,這才能解決。但這個陰靈是不想離開那裡,就算以經咒加持,目的也是讓陰靈能轉世,可它不願意轉世,怨氣就會增大。按理說,陰靈得到超度是被動的,只要法力足夠高深,它沒有自主權。但這個陰靈的怨氣很強,似乎有什麼力量在背後支撐著。”

聽到這些,我心想天知道魯堂主用的是什麼古怪邪術,這種渾水還是不要淌為好。

天黑了,魯堂主這才徹底醒轉,阿贊讓我扶著他回去就行,明天出來多曬曬太陽就可以。謝過阿贊,我和魯堂主回到佛統府市區,就在大佛塔附近找了間旅館住下。魯堂主很虛弱,我問他要不要出去吃飯,他連連擺手。還是老辦法,我把他安頓在旅館,照樣把門反鎖,自己出來找吃的,吃完再打包回去給魯堂主。

佛統府離曼谷很近,也有不少阿贊師父,以前我經常跟方剛到這裡來找牌。我住的旅館附近剛好就有一條街,兩旁全是餐廳和夜市大排檔,這是我最喜歡的了。找個攤位坐下,叫了些海鮮和最愛的海鮮炒麵。看著夜市中來來往往的行人和遊客,心想,以前都是方剛和老謝坐著跟我同吃,尤其老謝,這傢伙看到海鮮炒麵和炒飯就沒命,自己吃兩份沒問題,我邊吃邊笑,而方剛那種時候肯定也會挖苦老謝幾句,想到這裡,我又心情低落了。

“嘿,老闆吶!”有個聲音響起。我頭也沒抬,因為在夜市,這種聲音太正常不過。忽然有一隻手用力拍著我的肩膀,差點兒沒把我手裡的大蝦給嚇掉。連忙轉頭看,是個五短身材、頭髮短密、面板黝黑的男人,還穿著黑襯衫,旁邊挽著一個姑娘,穿吊帶低胸,長髮濃妝。

這人我認識,叫乃育,是佛統府一家寺廟的理事,人脈非常之廣,幫廟裡出過很多期牌,曼谷的各大佛牌機構人頭也熟,我和方剛以前經常託他辦事。這人就是典型的泰國人性格,樂天好玩,只要是娛樂活動就沒有不喜歡的,吃喝嫖賭全來。但方剛跟他並不投緣,因為方剛說他這人有時候沒什麼底線,道德水準不高。那時候我還笑,說你的道德水準也沒見得高到什麼程度,方剛並沒解釋。

我笑:“泰國真是太小了啊,我剛到就能遇到老熟人!”這乃育的中文很差,就會不到二十句,就包括那句“老闆吶”,他哈哈大笑,也沒客氣,直接和女朋友坐下,招呼老闆叫吃的。

“最近在忙什麼?”乃育問我道。

我說了這大半年在養病,又問他有沒有見到方剛、阿贊巴登、Nangya和登康等人。乃育搖頭:“沒見過,我也奇怪,怎麼這大半年都遇不到你們。幾個月前,聽到有朋友說好像在因他暖山那邊看到過登康。”

“哪個登康?”我問。乃育說還有哪個,就是跟你很熟的,鬼王那個徒弟,白白胖胖的,看上去不像降頭師,倒像按摩店老闆的那個登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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