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源頭很美,但我勸你別來

站在北緯35°的草原上,滿眼皆是綠色。一條白色沙石鋪就的公路從遠處延伸而來,那裡有海拔4500米的高山,山也是綠色的,同草原一個顏色,公路又向遠處延展而去,兩旁有6只野驢帶著3只幼崽在草原上覓食,有一群斑頭雁和十幾只藏羚羊。越野車順著砂石路疾馳,開的很快,車尾飛揚的塵土一直跟在越野車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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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野驢停止覓食,抬起了左前腳,回了一下頭並揚了揚脖子,又轉過頭去,越野車已經走遠了。不遠的地方,是黃河源頭的姊妹湖——鄂陵湖、扎陵湖。有水的地方就有鳥,一群群水鳥或群起飛翔,或漫步灘塗。衛星拍攝到這裡有超過520頭的野驢,還有三江源的旗艦物種——雪豹。這裡有大大小小超過5000湖泊,像是散落人間的翡翠,鑲嵌在這片綠色的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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尕求是住在這裡的一個年輕人,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牧民,同時兼職著“攝影師”。他會和村裡的牧民一起沿著門前的小河,拿著好幾個複合纖維口袋,緩慢的走向黃河源頭。路上誰也沒有閒著,不停出現的塑膠袋子,塑膠瓶子,還有灌滿了黃河水的輪胎,甚至有的塑膠袋子已經被水流衝到小河裡,穿著橡膠底解放鞋的牧民就直接一隻腳下到水裡,也把它撈上來,都放在那個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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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前在這裡的牧民都知道,他們的生活所產生的事物都會被這片寬容的土地消解,不管是放羊,還是養犛牛。尕求拿著數碼相機把看到的垃圾都拍下了照片,這在以後會是多麼沉痛的回憶,對我們,甚至對人類。這個源頭的水匯成的黃河是我們的母親河啊。尕求沒有看過黃河的氣勢磅礴,但是他說他祖祖輩輩都要守護黃河源水的純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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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紀初的時候,黃河源斷流了,超過0。06平方公里的湖泊只剩200多個,河床也乾枯了,泛黃的沙子裸露出來,伴隨的還有漫天的塵沙。黑土灘遍地,鼠害猖獗,這片黃河源的溼地幾近消失了。後來青海省加強了草原、森林、荒漠、溼地和河湖的生態建設,數年的時間才恢復到我們現在看到的樣子,這源源不斷的黃河水又流淌16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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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與中國數億人都有著或多或少的聯絡,黃河源頭卻是孤僻的,尕求的家族世代生活在這裡,牧民住的也很分散,通行是靠著摩托車的,孩子們找不到更多的同齡人玩耍。孩子喜歡聽尕求講故事,講他一天的見聞,尕求會把一天中拍到的照片給他們看。照片中還有偶遇的動物,有狼,照片裡的狼殺死了野生的犛牛,嘴裡叼著血糊糊的肉,瘋狂的奔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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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需要無汙染的黃河水,他們靠著這水生活。經幡很好看,水很清澈,斑駁的湖水能倒映出天空的雲彩,雲彩是白色的,天空是藍色的,草地是綠色的,我們誰都不能放任黃河源頭存在垃圾。所以,我勸你別去尋找黃河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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