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照壁山……

我們的照壁山……

在羅平這個滇東小城裡,如果你在縣城中央的文筆大街上由東向西行,抬頭即可看見照壁山。只是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它的名字罷了,更不可能知道它還有個名字叫“玉屏山”。

我們的照壁山……

關於這座山,康熙年間纂修但未付印的《羅平州志》裡提過,不過極其簡單,就是一句“玉屏山,州北五里”。七個字就表達了這座山。不過越是簡單的東西越讓人去遐想,更何況是用“玉屏”二字呢。這裡的“玉”肯定是“綠玉”——因為綠色植被的緣故,而“屏”則是指它的形狀像屏風。連起來一解讀,那就是“像一道屏風樣的綠色的山。”或許這就是三百多年前的羅平鄉民對這座山的影像。

我們的照壁山……

不過二百多年後的民國羅平縣誌關於這座山倒是有了進一步的記錄:“玉屏山,又名照壁山,臘山東行支脈,在城北八里,喜舊溪環繞其下,峭巖亂石,上藏野獸。”這段文字分析並記錄了這座山的來龍去脈,更點名了它的特徵——山勢陡峭,石崖壁立,適宜並生長著許多野生動物。只是為什麼人們除了稱其為玉屏山之外,又名其“照壁山”?且百年來成為更為鄉人接受的山名。這可能跟它所處的特殊位置有關。明清時期,由羅平州城去往北路的驛道正好由照壁山後一個叫“大蘿蔔口”的埡口經過。也就是過了照壁山這個“照壁”,翻過埡口,就算是出了家門了。或許,對那些不得不在外飄泊的人來說,照壁山就是他們心底最柔軟的鄉愁符號,離開時依依不捨,返回時歸心似箭。看見它就看見溫暖的家,疲倦的腳步也因此變得輕快且急不可耐。

我們的照壁山……

於我而言,對照壁山的認識沒有準確時間,大概就是通常所說的“小時候”吧。那個年代,我父母偶爾會去往照壁山割草或砍柴,大清早出發,晚上才回來,挑著沉重的一擔草或柴。有一個週末晚上,當父母親說起第二天要去照壁山割草的事,我好奇地提出想和他們一起去,卻被我父親笑眯眯地“嚇”住了,他說,小娃不能去,那裡有老豺狗,會吃人的。我只好打消了念頭。

我們的照壁山……

城市的發展像碗打潑在紙上的墨汁一樣會迅速洇染開來,短短三十四年間,羅平縣城的道路就霸道地四處延伸,鋼筋混凝土建築四散開來。原來的郊野進化成為繁鬧的場所,四圍的野山儼然成了城市的盆景。照壁山也不例外,與縣城中心的文筆路近在咫尺,彷彿觸手可及。

我們的照壁山……

說來也巧,我的蝸居恰好面朝照壁山,每天一開窗,隨目即見。閒來無事,登臨的念頭突生。不是那種“征服高山以彰顯自我”的心態,而是像去拜訪一個神交已久卻從未謀面的老朋友一樣。說走就走,就在辛丑歲立冬前一日,一群喜好郊遊的朋友們共同向著照壁山進發。

我們的照壁山……

照壁山下的古道還在,不過已經被荒草淹沒。我們矯情地仿離家遠行的古人那樣先登臨大蘿蔔埡口。這是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埡口,巨石為嶂,僅有狹窄的道路可行。儘管秋冬之交,草木依然葳蕤,間或可見星星點點的野花俏然舞於石隙之中。埡口之外依然是山,連綿的山,山中隱藏著安靜的村寨。也有路,蜿蜒曲折,各有所向。還有個叫“大龍潭”的人工湖,宛如一塊碧玉墜山間。

我們的照壁山……

一群人在埡口處小憩後就決定登山,向著最高的峰頂進發。照壁山看似不高,前行卻十分困難。現成的路是沒有的,我們真正成了“開路者”,好在澤芳和紹蘋勇敢且有登山經驗,拿著鐮刀在前面做先鋒,遇到野草荊棘就刈倒,遇到危巖就儘量繞行。每前進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他們的衣服被掛破了,手上腳上被拉出了橫七豎八的血跡。

我們的照壁山……

照壁山上的原始植被很好,可惜我們不是植物專家,叫不出植物的名字。不過讓人驚奇的是半山腰處的一棵野桃樹,居然在這萬物漸入蕭條的季節裡綻放出美麗的花朵。惹得一行人拿出手機紛紛拍照。

我們的照壁山……

儘管是一群平均年齡過四旬且缺乏鍛鍊的中年人,在大約兩個半小時的艱辛跋涉後,我們終於登上了頂峰。登上頂峰的心情總是格外興奮的,這心情足以讓大家忘記了來路的艱辛。

我們的照壁山……

我能做的、我想做的只是站在一方突兀的岩石上概覽我們的小城。夕陽餘暉落在照壁山上。溫暖的金色光芒沐浴著我們。

我們的照壁山……

我們的照壁山……

我們的照壁山……

掌上羅平

TAG: 照壁埡口羅平玉屏這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