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第一果”,文祠枇杷亮豔於庸常的平民生活間

瑩瑩玉粒,金冠束髮。

“一樹枇杷一樹金,年年豐收暢人心。脫貧致富人勤奮,山山種滿金果林”,這是本地流傳的一段順口溜。潮州氣候溫潤,冬無嚴寒,夏無酷暑,光熱充足,雨量充沛,真可謂是“四時花不斷,八節佳果香”。而文祠依山傍水、篩風弄月,更是佔盡天時地利。

“早春第一果”,文祠枇杷亮豔於庸常的平民生活間

時光沉澱,凝聚枝頭。

文祠可謂“處處枇杷園,戶戶枇杷香”,當地枇杷種類更是多達“早鍾”、“漢武種”、“烏葉仔”、“白砂”等近數十種之分。故每年枇杷成熟時,採摘枇杷的遊人便絡繹不絕地前來當地尋鮮。

掩映在墨綠色葉子之間的文祠枇杷,被鄉人多譽為“枇杷中的極品”,其豔於庸常的平民生活間,身綴梔黃珠璣,吹彈欲破的果皮上蒙著一層薄茸,外觀呈長圓形,小巧圓潤的憨態形似“琵琶”。

果肉金黃水潤、甘爽生津,吃起來清甜無渣,格外的水嫩清甜。正如宋代的李綱所述“芳津流齒頰,核細肌豐溫”,讓人不由食指大動、爭相朵頤。

枇杷味美,清甜護肺。

本地的枇杷具有“秋萌、冬花、春實、夏熟”的特點,集結了四時之氣,是藥食同源的“黃金水果”。花、核、葉、皮、根中含有苦杏仁甙,食之能夠化痰止咳、養陰潤燥。

布穀鳴囀,枇杷已然可以上市,故其在嶺南還有“早春第一果”之美譽。塵世漸遠,歲月靜好。明代李時珍的《本草綱目》裡記有“塘棲枇杷……白為上,黃次之”的記載,文祠枇杷亦然。

其中文祠枇杷中要數“白砂”枇杷,其品質最為上佳,然價格也最為高昂,可經常是“一果難求”。據聞剝皮後剔透如白玉,給人一口極致的舒潤清甜,味蕾即會頓時淪陷。可嗟乎,時至如今,我仍沒嘗過一粒“白砂”枇杷。只聽鄉人曾言,味道有如千元一斤的高山烏葉茶葉般,會有喉底清甘之感。

甜而不膩,爽而不淡。

今天的課時有點多,結果喉嚨一陣發燙。撇開思緒的冗雜,突然想起明朝沈周《詠枇杷》詩中有云:“誰鑄黃金三百丸,彈胎微溼露溥溥。從今抵鵲何消玉,更有餳漿沁齒寒。”字裡行間洋溢著的讚美之情,讓人不由得饞涎欲滴。

嘆幾顆水潤清甜的文祠枇杷入喉,總有一股泉水般的澄澈清芬。囫圇饕餮,盪滌得五臟六腑皆通透且悠遠。於是我決定下班回家時順路買點,回家方可潤潤五臟、滋滋心肺。可待到水果攤一問,原來如今已近“小金丸”的尾期。竹籃裡的枇杷嬌柔如襁褓嬰兒,令人不由心生憐惜。

“早春第一果”,文祠枇杷亮豔於庸常的平民生活間

“東園載酒西園醉,摘盡枇杷一樹金”,四時人間皆有味。

鮮啖幾顆枇杷,頓有“如蜜少加酸”之感。記得蘇東坡老先生也愛吃枇杷,有詩為證:“羅浮山下四時春,盧橘楊梅次第新。”我本以為詩中“盧橘”指的應是柑橘,可《冷齋夜話》中有載:“東坡詩:‘客來茶罷無所有,盧橘楊梅尚帶酸。’張嘉甫曰:‘盧橘何種果類? ’答曰:‘枇杷是也。’”讀罷,我方才恍然大悟,枇杷原是意象為盧橘。

“早春第一果”,文祠枇杷亮豔於庸常的平民生活間

宋代 《枇杷山鳥圖頁》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當風吹襲,樹梢搖曳。

枇杷被古人稱為“果中獨備四時之氣者”,頗具意蘊之美。文人墨客常取其入詩亦入畫,如唐朝白居易嘆道:“深山老去惜年華,況對東溪野枇杷。” 又如宋代楊蟠記曰:“何日枇杷苦筍熟,卻遊未減去年春。”再如明代文震亨在《長物志》裡對枇杷讚道:“枇杷,株葉皆可愛,色如黃金,味絕美。”。

踏入詩畫般的田園間,大師齊白石作的枇杷圖,生趣盎然,清簡的素描頗有寫意風格。而明代散文家歸有光《項脊軒志》中的句子,“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寫盡了欲說還休的人間至情,讓多少文人雅士深久哀嘆。世事易變遷,物是常人非,我們不僅要有“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的眼界,更要有“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之追求。“長安何處在,只在馬蹄下”,故我們須“快馬加鞭未下鞍,擼起袖子加油幹。”

“早春第一果”,文祠枇杷亮豔於庸常的平民生活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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