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小六,前幾天跟著大牛他們爬了趟祁連山的小六。
至於標題這個五臟六腑嘛……本來我打算起發自肺腑的,可這次野外不光是肺腑之言,全身心的累,也是全身心的享受,用發自五臟六腑形容不為過。
所以,在這裡謹用此野外記事本,加過後腦回路的倒敘記敘文來紀念這次難忘的祁連山野外之旅。
5月31日,從北京到西寧,又踏上祁連之旅。
這趟飛機是最近經常走的路線,以往坐飛機還經常喜歡靠窗看風景,現在就是睡覺。
從西寧到門源,開了租的霸道,沒覺得太好開是因為越野功能沒辦法施展吧。
6月1日門源集合後,當晚就去找荒漠貓,一個小時,我發現一隻荒漠貓在不遠的青稞地裡匍匐前進,可當時心裡沒覺得多麼興奮……
這可是我第一次看野生貓科動物啊!
不一會兒,它走到了面前小土坡下,瞬間,意識到可以下車蹲點了。
於是我和吉吉幾乎同時下車,可這隻小貓也同時出現了,走兩步看我們一眼,然後對著前方三米的雌雉雞走去。
本以為一場廝殺即將上演,雉雞卻毫無懼色。
看見這樣的擦肩而過,感覺他們是關係不錯的鄰居,
後來跟大牛討論得知,荒漠貓多以鼢鼠為食
,這個富饒的土地,誰會喜歡那種還需要拔毛又硬的雞肉呢。
繼續轉了一小時,發現一隻捕食成功的貓。
不得不佩服吉吉的眼神,灌叢裡嘴動的狍子,傍晚草叢裡耳朵動的赤狐,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6月2日,驅車趕往門源以東近100公里的寺溝,按照生境這片林子山清水秀,是祁連山青海片區的最東端。
按照荒漠貓分佈的版圖,這裡是荒漠貓分佈的最東,同時也是豹貓分佈的邊緣地帶。
寺溝海拔很低,深克溝的埡口海拔也應該只有3000。
藏民毛大哥,熱情好客,極力推薦溝口的一條小路,爬上去先發現一顆羊肚菌,這玩意兒我以前吃過沒見過活的,據說曬乾了要800多一斤。
於是我們把相機裝在了獸道旁的柏樹上。
溜達著往上走,轉眼正午12點。毛大哥熱情的邀請我們去他家吃午飯。
藏民的好客真的讓人感動,餅乾,饃饃,八寶茶,酥油茶,最後還有肉炒白菜。吃的我樂不思蜀了。酥油茶絕對是最愛。
吃飽喝足,鸛總提議把相機裝到埡口,伴著滿地的鳶尾和三種不同的杜鵑鋪成的花海,邊走邊聊。
毛大哥說,這片地方經常有白唇鹿出現,也見過狼,草貓也不少。
最可恨的就是烏鴉,專門啄小羊的眼睛。我猜應該是紅嘴山鴉。
爬了1500米,翻過圍欄,發現一個小水溝,這個位置絕對動物飲水絕佳位置,鸛總毫不猶豫就是這裡。我已經開始憧憬豹貓和 荒漠貓喝水的畫面。
6月3日是趕路的一天,門源到央隆,路上最多的是大鵟和斑頭雁,還有一對獵隼。
中午還經過了上次野外的地點祁連縣。分三輛車,一輛車一路在前,我們去了個湖找黑頸鶴,
還有一輛車遇到了路殺的荒漠貓。
哎,一隻年輕的母貓,沒有生育過,就這麼葬身於公路上,大牛把她埋到了門源,那地方安葬好像有兩隻被路殺的荒漠貓。
悲傷的情緒很難表達,能做點什麼呢,只能多裝些路牌吧,希望能成型,希望路殺越來越少。
雖說路殺讓人悲傷,可處理路殺的人最後還泡了溫泉。
到了央隆這邊,收了幾臺猞猁相機,有的需要涉水,又得誇鸛總的車技,開車過河如履平地。
沿路鑽黑刺林取相機,這猞猁白天晚上都出沒,甚至有四隻同框的畫面。疏勒河沿岸水草豐美,高原兔子當然喜歡,所以猞猁也喜歡這裡。
道聽途說治療高反最好的方法就是多喝水,用小便代謝,導致我半夜四點起來上旅館外的公用旱廁,沒戴眼鏡但是隱約看見銀河,趕緊回去拿眼鏡。
真是太震撼了,從來沒肉眼看到過銀河。
圖為大王瀟哥所拍
央隆一天只是個過渡,真的野外才剛剛開始。
6月4日,央隆到蘇里,走山路,翻越雪山埡口,橫跨冰川地貌,
跨過這個冰川,簡直在給寶沃越野效能打廣告,可沒多久,寶沃車就壞了, 翻越埡口時風景美如畫,遠處或許能看到祁連主峰崗則吾結。
蘇里鄉到了,佩服老司機鸛總,愣是把變速箱壞的車開到鄉上,油也漏沒了。
大牛也展現了大將風範,安排好事故車處理事項,其他人原計劃行動,趕赴尕河管護站。
一路上晴空萬里,偶爾還有一些小型龍捲風出沒。
到了尕河管護站,附近村民有人抓了一隻巖鴿非要送給我們,結果手滑逃到樓裡,抓不著。
怎麼才能想把他抓住放了呢,突然想起老夜當年在六盤山脫衣服抓雕鴞的方法,我如法炮製,這招真管用。抱著這可愛的鴿子,我走到院子,鬆開手,帶上我的祝福,讓他自由的翱翔。
可他頭也不回飛去,霎那間消失在群山當中,也不知道他能找到同伴嗎,他怎麼描述他經歷了什麼,他的DNA會不會記住我的羽絨服。
此情此景使回想起小時候放飛和平鴿,peace love & sleep。
在疏勒河南岸茂盛的黑刺林佈設了四臺猞猁相機,隨處可見的兔子,預示著猞猁肯定少不了。
傍晚在蘇里吃完在回尕河管護站的路上,最終,最終我發現了人生第二種貓——猞猁。
漆黑的夜裡,已經分不清草原和山,只知道公路和路下邊有些乾枯的河溝。
一隻猞猁的大眼睛距我五米的路邊河溝裡,光柱一樣在我視線中掃過,那明亮的眼神,似乎還映射出一些耳朵的輪廓和尖尖的毛。我過目不忘的一瞬間只有一秒鐘。
停車後它有所察覺,三兩下就跑到了三十米外的小灌叢裡,又注視了我們三秒,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一起的同伴小蘇眼神非常好,前兩天的荒漠貓她一天找了三隻。尤其對影象解析度高的她,詳細看到猞猁跑的姿勢,我也大概看到一點,可我散光。
鸛總講夜間只有貓科動物的眼睛是冒著特別亮的白光。
祁連山之行最想看雪豹,其次就是猞猁了,沒為什麼,就是個大。
雖然沒有留下什麼影像,可這一秒鐘的邂逅就像一幅畫一樣,永遠定格在我的大腦裡,甚是美妙啊。半路還遇到一隻雕鴞,完全提不起我興趣了。
6月5日,蘇里,上午把疏勒河的猞猁相機全部裝完。
吉吉去了上次看到雪豹、大貓看到兔猻的溝碰碰運氣。
於是我還看到了藏狐、石雞、藏原羚,還有孵化的雕鴞。
一天手機沒有訊號,感覺生活安靜的不少,主要是脫離了手機,沒人那麼多關注的東西。
晚飯回尕河的路上,一路狂風,沒開一公里路邊一隻藏狐,再開了幾分鐘居然一隻跳鼠從車前竄過,停在了路邊,體型不算大,但是非常健碩,後腿站立跟袋鼠一樣,最漂亮的是那長長的尾巴,尾巴尖上還有一撮毛,跟獅子或者說更像獅尾狒的尾巴 。
這隻跳鼠在車前停留了近半分鐘,拿著手電的我好好觀察了一番。
後來又有一隻跳鼠從車前掠過。不太明白為什麼他們會選擇在夜晚,有光亮的車前過馬路。
還好我們車速都是在二十邁。
6月6日,我們從尕河到花兒地。
早晨出發前鸛總和吉吉去加油,居然能在路邊看到猞猁,後悔啊。
九點半出發,尕河到花兒地,一路上翻過很多山,最高海拔到了4500m。
路上看到兩隻金雕,十幾只藏野驢,岩羊,藏原羚若干只,地貌也從冰川變成了丹霞地貌。
一天經歷了差不多三個季節,早晨豔陽高照,初夏的感覺,到了海拔四千突然狂風驟起,下起雪來。
下山到管護站一會兒晴天,一會兒白毛風,一會兒下冰雹,簡直太刺激了。
在四千五到埡口下來撒泡尿,手機和我差點一起被吹走。
花兒地是青海片區祁連山國家公園最西北端。
這裡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無人區,沿途三公里路程只有一家牧民,電靠太陽能。
管護站的房間條件確實不太好,厚厚的塵土,房頂還有煙筒洞,鳥兒能輕鬆的來房間避風雨,順便拉點粑粑。用來渡河的橡皮筏居然成了老鼠的家。
做飯燒煤,會生火的小賀還給我們煮了奶茶。
這裡有極其瀕危的物種豺,也有雪豹、猞猁的身影。有的狼糞距離管護站直線距離五米。
雖沒見到鼠兔和旱獺,但是就今天有人居然發現荒漠貓,這可能是荒漠貓最北端的記錄了。
突然覺得自己過上了世外桃源般的生活。雖說房間簡陋,還有很多塵土,可窗外卻是丹霞地貌,雪山,草原。
自從有了手機好多年都沒有放下過,在無人區,沒有訊號,與世隔絕,沒有嘈雜喧囂的城市,沒有繁忙的微信朋友圈,現在可以理解很多人去了拉薩想辭職了,真是心無旁騖啊。
人完全可以讓自己活得更簡單。
6月7日,花兒地。
花兒地根本沒啥花,卻有鎖陽和彩虹。
終於又跟大牛一組了,按以往的經驗,大牛基本都選擇比較難走的路。果然他說我們得爬山。
爬山前得先過河,大牛不愧是漁村長大的,划船技術一流,自己一個人先過,趟水把船固定好,看到他跳進那齊腰深的疏勒河裡,想起昨天開會的時候就說明了,過河第一衝鋒就是大牛自己:
“誰也不用搶誰也不用幫忙,讓我一個人溼就夠了,我們剩下所有過河的人保證哪也不溼”。
佩服大老師這種一人做事一人當的魄力。需要在河裡溼兩次,唉 ,想著就冷。
盧冰、大牛和我邊爬山邊聊天,一開始的幾公里和散步沒什麼區別,可是天公不作美,下起雨來了,找了個棄礦躲雨,礦是把一些鵝卵石打碎成小顆粒,不知道是做什麼的。小賀說可能是金礦。
爬了一個不大不小小坡,相機裡拍到了狼。繼續往上走,一個相機被盜。隨後這段爬山可能是我近幾年海拔提升最高的了。
山坡上發現一隻蝗蟲,還挺肥,每蹦一次都要翻身起來,這裡山上還在下雪,晚上溫度肯定是零下,他還是昆蟲嗎,怎麼長那麼大的呢。
隨後垂直提升有四百米,大牛告訴我數數,三十步或四十步停下來休息。
一開始還行,四十步五十步都沒問題,後來三十步休息三分鐘了。
盧冰都已經落我們一百米開外了,山頂的相機是這位女漢子取的,大牛怕我落在下邊,故意等我。最後二百多米我是實在跟不上了。
到了山頂我們各種合影。山不算太高,但是也挺有挑戰的。
隨後是下山,丹霞地貌,風景美如畫。
下山時,大牛就野犛牛一樣一路狂奔,根本不剎車。我們只能小心翼翼的慢慢蹭,看來他保留了很多。
從坡上下到了溝裡的峭壁,碎石亂飛。這也是人生的第一次體驗。
下到溝裡沿著小溪走,沒多久看到兩隻白唇鹿,看到他們的同時盧冰提醒我沒拿登山杖。往回走五百米取了登山杖,這腦子還是不行。
他們等我,大牛見我回來第一句話是看見熊了嗎?熊沒見到,前邊有十幾白唇鹿等著我呢,哈哈哈。場景就像非洲角馬遷徙一樣。
可能是由於自己疏於運動,以前最喜歡的下坡也變的無力疲憊,渾身沒勁,還以為腳磨出了泡。
被大石子磨腳磨到了懷疑人生,兩手拿著登山杖,遠遠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我,此生應該是最崩潰的一會兒,腳太累了。
爬山時內心還是很複雜,但是極限的三百多米的爬坡,身心的洗禮,每往上爬三四十步時,大口喘氣,一分鐘恢復,再爬,再大口喘氣,感覺整個雪山像我敞開了懷抱。
看了看左右手機使用時間1小時49分鐘,四十分鐘寫日記,剩下都是看計劃,看來還是能離開手機的。
沒訊號,大家就聚在一起聊靈異事件,鬼故事。可我九點半就已經進入了睡眠狀態。
半夜還夢見各種兔子貓,還是一個小時醒一次。
6月8日,休閒的一天,爬了七八公里的普通路,散步差不多,摸到了青海沙蜥。
相機裡狼不少,也有猞猁,居然海拔2900也有雪豹。白唇鹿的角真的好大啊。
爬完山等船時,一隻金雕在我眼前飛過大概十米左右,貼著河面。本以為是大鵟呢。最後他落在了對面的衝擊懸崖上休整了一下,過後又飛了起來我才意識到曾經和金雕居然離著那麼近。背上那一撮金色羽毛著實讓人難忘。
一天三次下雨三次晴天,還有小冰雹。晚上大晴天,終於拍了幾張銀河,感覺已經退化了,不會玩了。
拍銀河時看見一顆流星,明亮,像閃電一樣劃破夜空。也許了個願。
6月9日,休息日。
河邊小溪是洗臉洗衣服的地方,像回到了男耕女織的封建社會。每個人都渴望迴歸田園,但是一個沒有手機訊號的無人區,你還能迴歸嗎?
希望這次野外以後少看點手機,別總對著手機傻笑。
眼看要離開這個被外來稱為鳥不拉屎的地方。
說鳥不拉屎還有點道理。只看到幾種鳥,金雕、粉紅椋鳥、高山雨燕、崖沙燕、高原山鶉、石雞鳥確實不多,而且沒有鼠兔旱獺,高原兔。
丹霞地貌有沙漠化的跡象,獸類卻頗為豐富,白唇鹿很多種群,岩羊也會下到河邊喝水,藏狐赤狐也有,最常見的卻是狼,管護站周圍全是狼糞。
雪豹也會下到河岸喝水,但是猞猁會爬到山頂確實很奇怪,最牛逼的被命名為熊寶寶溝的長期拍到棕熊。
爬行動物只看到卷尾沙蜥。昆蟲有些甲蟲蒼蠅螞蟻,還有樹裡的寄生蟲。
最令我驚奇的就是幾隻蝗蟲,這裡經常天氣驟變,雨雪冰雹交加。這些蝗蟲生存能力實在太強了,還有長得像牛肉般的石頭。
下午出了無人區,進到一個暫時有訊號的地方,三天的無人區其實時間也不長。到了有訊號的地方大夥各忙各的,必須食人間煙火。
在等高醫生檢查狼屍體的時,我體驗了一個高海拔的百米衝刺,體會到了那隻旱獺的優越感。
聽了一個關於狼的故事,不得不佩服高醫生的專業。
6月10日,蘇里,收最後兩臺相機。
一個海拔3500,一個海拔4200,我選擇了後者,還是跟大牛,可吉吉說,要不你們別上了,我自己跑上去跑下來,練練越野跑,大牛笑眯眯對我說:看來我們不需要爬啦。
於是我們穿越一個牧場,來到了國家公園起點。
此時下著小雨,我們三人一起出發,大牛特紳士的把車鑰匙留給了我。我心想我們慢慢走,還能被你拉下多遠啊。
沒過五分鐘,吉吉已經拉開50米,大牛還有些不好意思和我保持20米。
這時我的鞋帶開了,蹲下來繫鞋帶,然後下起雪來了,觀察了一會兒這美麗的雪花,又看見上邊兩隻藏雪雞從頭頂飛過,然後看看他們兩個已經離我二百米了。
4000米起步的地方確實感覺喘啊,慢慢後邊溜達吧,最終我們保持200米上下的距離,他們取完相機資料,我遠遠開著,趕緊往回跑,別讓他們等我。
這時候我明白了把車鑰匙給我的用意。
蘇里的兩臺相機去年都拍到了豺,隔壁山溝裡這次有棕熊。
然後呢?然後所有的紅外相機任務結束啦,我們要往天峻縣出發啦。
一路雨雪交加,最終我們到達了天峻縣,大夥對找動物還意猶未盡,大牛帶我們去鮑永清老師曾經出沒的天峻溝碰碰運氣。
突然變天,風巨大,我們在峭壁之間只看見了岩羊的穿梭,但奇蹟沒出現。
不過對我來講自己奇蹟出現了,一隻兔猻從石頭縫裡竄了幾下,只有我看見,後背深灰色,跑的姿勢和我家咪咪特別像,還是那就話,畫面印在腦子裡,誰也不知道。
回來路上偶遇了天峻本地攝影師蔡老師,他盛情款待了我們。
而且傳說中的鮑二哥也來啦,我可算開了眼了,鮑老師非常淳樸的。
6月11日,趕路回西寧,人生第一次路過青海湖,隨後看棕頭鷗吃國家保護動物青海湟魚。
有遊客用麵包投餵鳥和魚,大牛高喊:投餵野生動物是不對的。
少數民族就是聽勸,他們趕忙過來問:“為什麼不對啊?”我說:麵包裡有防腐劑,魚吃了會得病,得病會傳染。
緊跟著一個大姐問:那為什麼那邊賣魚食呢。我說:賣魚食也是不對的。
大姐似乎還想問為什麼,我巧妙地避開了她的眼神。
十二天的野外結束了,有的是當時寫的,有的是回憶的。
休息的那天大野問我,下次花兒地還來嗎?
我當時還挺猶豫的,那天累的可能真的是發自五臟六腑的累啊,其實出花兒地時,就莫名的傷感了,總覺的什麼東西落在那裡。 可能是一段一段回憶吧。
現在我可以發自五臟六腑的說,我想去。
懷念過河,懷念在無人區短暫的生活。
圖為吉吉拍攝
貓盟目前正在祁連山國家公園青海片區管理局的支援下開展一系列的野生動物科研和保護工作。
未來,在國家公園的庇護下,我們會看到這片荒野的魅力將永遠存續。
- END -
成為貓盟月捐人,支援中國野生貓科動物,一起探索中國荒野
——關於祁連山,你還可以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