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如衫,燕如釵,油壁車,砍為柴,青驄馬,自西來。 | 柴扉

Hi,你可以叫我“木頭”,這是我為你收集的名篇佳句。

第 41 篇

十八日清晨,我從札幌出發前往旭川。

眼前的石狩平原上,水田已經泛黃。回想起九月中旬那收穫小麥的季節,頓時間我又有回到了北海道的感覺。

十點,火車駛出隧道,在一個叫作神居古潭的車站停下來。

這個車站位於高崖之上,可俯瞰下面的河流。我突發奇想,便拿起行李急匆匆地下了火車。

車站正在重建,碎石滿地。我出了車站便在茶館僱人幫忙揹著鶴子以及行李,一起沿著陡坡走向河邊。暗綠色的石狩川河水滾滾,河上橫架著一座長約四十米的鋼絲吊橋,十分險峻。橋頭立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五人以上不可同時過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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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心吊膽地踏上橋板,瞬間便腳底失根,每走一步都能感到橋在上下左右地搖晃。飛驒(tuó,毛色呈鱗狀斑紋的青馬)以及四國的祖谷山裡那些藤蔓橋,踏上去大概也是同樣的感覺吧?橋的兩邊雖然設有鋼絲扶手,但我卻全然沒有膽量去抓它,於是看也不看下邊的河水,一鼓作氣衝了過去。就在我們過橋後稍作休息的時候,只見一個年輕女子身揹著裝炭的草包從山上下來,她瞟了我們一眼,身輕如燕地走過了吊橋。

沿著山下河邊的路走了四五百米,來到一幢木板屋頂的房前。房子略顯髒亂,房頂上細細的煙囪裡冒著嫋嫋白煙。這裡就是神居古潭的礦泉旅館。店員臨時把我們安頓在了二樓後室一個簡陋的房間。過了一會兒,下圍棋的旭川的客人們離開後,我們便搬進了二樓前廳的房間,泡了一個散發著硫黃味的礦泉澡後,就在二樓的房間裡休息。我隔壁的房間住著前來遊玩的學生模樣的客人,其中有三個男學生戴著草帽,還有兩個女學生披著頭髮。不過,沒多大工夫他們就又乘坐下一趟火車回去了。周圍一片寂靜,耳邊只聞聽石狩川的河水嘩嘩作響,還有那河對面山腰間的車站傳來的敲擊石頭的聲音。偶爾有一陣轟隆隆的回聲,那是火車從對面的山中穿過。隨後又是滿山的靜寂。面對著石狩川,我們用了午飯,吃了河魚、竹筍罐頭以及雞蛋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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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後我們便動身去了神居古潭。據說石狩川上游方向有一處這一帶有名的風景名勝,叫夫婦巖。但我們沒有去那個地方,而是朝著吊橋方向走去。吊橋的上游處有五六棵大楢(yóu)樹,樹冠巨大,長長地覆蓋在河面上。樹蔭下搭建著一個小木屋,有三個工人正在採伐車站重建所需的木材。吊橋下游有一塊巨大的青石,從橋旁斜著向河面伸出有四五十米,形成了一個巍峨的岬角。我獨自一人爬上尖尖的岬角,撥開荊棘,來到岬角的頂端。岩石間到處都是積水,早已泛紅的蔓草纏繞在岩石上。站在岬角上放眼望去,河對面的山有三四百尺,高聳入雲,宛如屹立在水邊的屏障。半山腰稍微凹陷的地方便是新開闢出的車站。

水邊的懸崖峭壁上密密麻麻地排列著桅杆般的支柱,支撐著上面的車站。車站左右兩邊都是隧道。火車彷彿蜈蚣般鑽岀隧道,在車站稍事休息後又朝著對面黑漆漆的隧道口緩緩而去,彷彿一點點地被吸了進去。

時值初秋,對面山上並無什麼楓林盡染般值得一看的景緻,我又把視線轉向河面。只見上游處還泛著白浪急流奔走的石狩川到了這一帶便呈現青黑色,打著小小的旋渦靜靜地流經吊橋。其中一部分河水被橋邊突出的岩石阻擋,形成一個水潭。其餘的河水便隨波逐流,擦過我所站立的岬角,又撞到對岸青黑的岩石陡壁,隨後奔騰而去。據說去年漲水時,石狩川的河水曾一度漫過山崖的馬路流到了礦泉旅館。不難想象,當時二丈多深的洪水怒吼著衝過如此狹窄的山峽時那駭人的景象。現在的水勢雖不及當時,但僅看那湍急的水流也令人心中生畏。橋下水深平時也有四十米,聽說之前還有長約四米的海鯊出沒於此。看來自然之子阿伊努族人給其取名“神居古潭”也是極為貼切的。

晚飯之後,我關上門點上了油燈。耳邊傳來河水的轟鳴聲,那聲音彷彿深深地流入地底一般,不覺間讓人陡生淒涼之情。

今夜正值中秋十五,有心的旅館老闆送來了一碗胡枝子米糕。我稍稍拉開窗戶,放眼望去,月亮不巧被雲遮住,一片朦朧之中,唯有石狩川流過谷底的嘩嘩水聲。仔細想來,在北海道度過這樣一箇中秋,也會成為我日後的美好回憶吧。

——節選自《春天七日·中秋》・德富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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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泠橋》·明·袁宏道

西泠橋,水長在。

松葉細如針,不肯結羅帶。

鶯如衫,燕如釵,油壁車,砍為柴,青驄馬,自西來。

昨日樹頭花,今日陌上土。

恨血與啼魂,一半逐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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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 車站狩川吊橋河水岬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