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富甲天下,但卻捨不得捐出一分錢救國,連皇后送來的都扣大半

話說崇禎推行百官助餉,希望自己的岳父周奎能帶個頭,讓百官效仿。於是,他派出自己心腹太監徐高親自去嘉定伯府,待徐高離去,他便讓王承恩又為他拿出那部唐太宗李世民的《貞觀政要》翻閱起來,一面等待徐高的訊息。

所以,當徐高一步跨進御書房的時候,他便迫不及待地問:“嘉定伯可同意認捐了?”

徐高立即跪俯在地道:“回皇上的話,嘉定伯倒是同意了,只是他只同意認捐1萬兩,他說他實在拿不出12萬。”

此人富甲天下,但卻捨不得捐出一分錢救國,連皇后送來的都扣大半

崇禎一聽,頓時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他沒想到連堂堂的當朝國丈都竟拒不認捐,他把手中的書往旁邊一推,憤怒地罵道:“這老匹夫,他的府上銀兩不下百萬,竟是如此吝嗇,朕絕饒不了他。來人,把這老匹夫給朕立即處斬。”

徐高一聽,嚇得非同小可,便立即道:“皇上息怒,嘉定伯之事須慢慢處置才是,如此草率,皇后娘娘那裡可就……”

崇禎聽了一想,也是,這老匹夫畢竟是皇后的父親,不看僧面看佛面,當此社稷危亡之際,眾叛親離總是不好的,於是便稍稍平息一下怒氣,又十分嚴肅地道:“去,速去嘉定伯府上,傳朕的話,1萬兩實在太少,他必須至少納銀2萬兩,否則朕必得制裁於他。”

嘉定伯周奎自徐高離開後,便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想,皇上因自己納銀太少。定會遷怒於自己的,不過又一想,有皇后女兒在宮裡頂著,無論怎樣,皇上也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的。

於是,一時間,他便又心地坦然了。

可是沒隔幾個時辰,當他和一位太監正在天井裡玩著裝狗叫的遊戲時,門房卻又突然來報,說是徐公公又來了,看他那急急忙忙的樣子,定是要傳皇上的什麼聖旨。

周奎得知皇上要他必須納銀2萬兩,否則定當惟自己是問,立時便嚇得不成樣子,想,皇上這一次可是要對自己動真格的了,這該如何是好呢?

待徐高走後,周奎在大殿裡蹣跚著踱起了方步,愁眉苦臉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皇上要自己輸銀2萬,可自己實在又不願意出這麼多。

在他想來,出這兩萬兩銀子簡直無異於在挖自己的心頭肉。

出,還是不出?

究竟又該出多少呢?

此人富甲天下,但卻捨不得捐出一分錢救國,連皇后送來的都扣大半

他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周奎身邊的貼身太監馮二走進來,他一看見周奎愁眉苦臉的樣子,便對他柔聲地進言道:“老爺,奴才看,還是讓人進宮求求娘娘吧,興許娘娘會有辦法!”

周奎一聽,頓時恍然大悟,一雙老手顫顫兢兢地在大腿上一拍,啞著嗓子道:

“噢,就是嘛,該找找娘娘才是,你看,你看,把咱急的,倒把娘娘搞忘了哩!”

周奎若有所思地略微想了一下,便十分堅決地道:“對,找娘娘沒錯。那,馮二啦,你可是老臣信得過的人,你就替老臣到宮裡走一趟,把老臣的情形給娘娘說說,讓她替爹爹想想辦法。”隔了一會兒,他又接著道,“只是這事,必須秘密些才是,千萬不能讓皇上知曉。”

當馮二趁著夜色秘密地來到坤寧宮時,周皇后正坐在椅子裡發著呆哩!

方才,長平公主來問安的時候,她說到父皇總是為這樣那樣的事發愁,她說她很是為父皇擔憂。

周皇后一聽女兒的話,見她這樣懂事,一方面不禁為自己能擁有這樣的女兒感到高興,可另一方面她卻又不禁為皇上為這個國家擔憂。

於是,兩個女人禁不住抱頭痛哭,她們真不知道這國家、這社稷將會是怎樣一副樣子。

她們壓根兒也不知道她們的命運是什麼。

等長平公主告退後,周皇后默默地擦乾了眼淚,她想她得好好地整理一下思緒。

在此社稷危亡之際,她必須好好地為皇上,為太子,為永王、定王、為兩位公主費一些思量。

他們可都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啦!

可是,正在這時,殿外的太監卻突然來稟報,說是嘉定伯派人來看望娘娘了。

周皇后聽說父親派人來看望自己,想這黑燈瞎火地秘密派人進宮,便猜想,父親定是有求於自己,否則,他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派人來看望自己的。

在她想來,父親派人看望自己是假,又來給自己找麻煩是真。

如此一來,周皇后的心裡便有一些不悅。

可是,她雖然不悅,父親派來的人卻還是看得見的。

於是,周皇后想了想,便命令那太監把來人帶進來。

不一會兒,馮二即在太監的帶領下走進了大殿。

周皇后一見來人是父親身邊的馮二,知其是父親身邊的心腹,便神態嚴肅地一副沉默不語的樣子。

馮二一見周皇后便立即跪下道:“奴才給娘娘請安了!”

“起來吧,起來吧,哀家可受不起哩!”頓了頓,周皇后又接著道:“馮二啦,嘉定伯身體可好?”

馮二一聽周皇后問起老爺,可話裡一副陰陽怪氣似乎有一種不悅的樣子,便誠惶誠恐地回答道:“回娘娘,老爺的身體還挺硬朗的,今兒個晌午,老爺還一口氣打了奴才好幾個嘴巴哩!”

此人富甲天下,但卻捨不得捐出一分錢救國,連皇后送來的都扣大半

周皇后聽了馮二這不無幽默的話,便要想笑,可她一想到這現時的光景卻又忍住了,再一看馮二那似乎有一點害怕的樣子,便輕輕地道:“我說馮二啦,前一次你進宮來哀家看你可不是這個樣子,今兒個可是怎麼啦,難道害怕哀家把你吃了不成。你倒說說,老爺派你在這個時辰進宮,可是碰到了犯難的事?”

“正是,正是哩,娘娘,皇上要制裁老爺哩!”

周皇后吃驚得頓時張大了嘴巴。

“好好的,為何皇上要制裁他呢?定是他冒犯皇上了吧?”

“不,不,娘娘可知那百官助餉的事?”

周皇后頓時明白了幾分,這百官助餉之事她可是十分清楚的,她亦深知,皇上這幾日正是為這事發愁哩,她只是不明白,自己的父親怎的個就在這百官助餉之事上犯了王法,不是朝廷上下,勳戚百官都沒繳餉嗎?

於是,周皇后便疑惑不解地道:“是呀,那百官助餉,老爺怎麼就犯上了?”

“奴才亦不太清楚,只知皇上身邊的徐公公今兒個來到府上傳皇上的話,讓他納銀12萬兩,給其他臣工做個榜樣。老爺不肯答應,到後來,也只同意出1萬兩。徐公公回宮後,皇上很是生氣,便派徐公公又傳過口諭來,說是皇上說的:1萬兩太少,至少2萬兩,否則定會制裁於老爺的。老爺實在無奈,便派小的來求娘娘給想個辦法。”

周皇后頓時恍然大悟,知道父親如此死硬便有些生氣。

“嘉定伯難道就這樣不明白大理,國家在此危亡之際,他替皇上多捐點亦是理所應當,何故這樣不明事理呢?據哀家所知,他可是有些銀子的呀。”

馮二一聽趕緊為周奎辯解道:“娘娘有所不知,近日裡老爺可真是緊得很哩,松錦大戰那時,老爺捐過了500兩銀子,想必娘娘亦是知道的。近日裡,老爺連一向喜歡吃的銀耳燕窩湯都不吃了,說是沒銀子了就該省著點。昨兒個,老爺還讓奴才去把那個周朝瓷碗典當了,說是府裡的內花園修整尚缺些銀兩。”

馮二搖頭晃腦地如此這般說了一大通,周皇后聽了也只得搖頭嘆息,看來自己的父親是堅決不會多交的了,再說,雖然馮二說的未必是真,可是自己的父親那樣一把年紀,又能把他怎樣呢?

可是,皇上這邊又該怎麼辦呢?

皇上的確有他的難處,他讓嘉定伯來帶這個頭也實在是一種無奈,可父親卻又這樣死硬吝嗇,雖然對父親的為人和做法她亦很是不悅,可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啦!

想來想去,周皇后實在沒有辦法,便無可奈何地對馮二道:“你先回去吧,明兒個哀家自有安排,讓老爺不必擔心便是了。”

此人富甲天下,但卻捨不得捐出一分錢救國,連皇后送來的都扣大半

待馮二離開後,周皇后便拿出自己的私銀,數了數還有1萬兩,夾在皇上和父親之間,她實在難辦,便只好自己做出犧牲了。

第二天,周皇后便派人將這1萬兩銀子悄悄地送給了自己的父親,讓他一同湊上兩萬,也好為皇上分一點憂。

可哪想到,嘉定伯周奎一看到周皇后送過來1萬兩銀子,頓時便心花怒放,一想到要送出兩萬兩,可怎樣亦是捨不得,他手捧著一大堆銀子,就是想不通,末了,他竟大膽地決定,自己一個子兒不出不說,連周皇后送來的一萬兩他亦要扣下一大半,只捐出3000。連馮二都是於心不忍,連連對周奎道:

“老爺,是不是太少了,5000吧,奴才以為還是5000吧!”

周奎一聽頓時便發起火來:“怎麼就少了,3000足夠了,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

如此一來,崇禎苦心孤詣發起的這場百官助餉鬧劇,竟是這樣慘不忍睹,要堂堂國丈帶個頭,他一個字兒不出不說,竟連皇后送來的亦都扣下一大半。

其實,這嘉定伯周奎本就富甲天下,別說區區2萬兩,12萬兩,再多些那亦是不在話下的。後來李自成攻進北京後,便從他家裡抄出現銀53萬兩,其他財物價值70萬兩。可是,當國家在危難之際,他竟不願吐一個子兒,這堂堂的大明社稷是到了何種境地,便亦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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