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甫力排眾議上孟良崮,缺水陷絕境,被俘參謀喝臭水保命

作者:莫孤煙

1947年5月3日黃昏,已經進入沂蒙山區,並且和華野部隊交火數次的蔣軍整編74師57旅停止前進,旅部駐紮在一個叫做“要飯官莊”的村子裡。

誰也不知道這個村子為什麼會叫這麼個古怪的名字。

一個軍官大說風涼話:“要飯官莊,要飯官莊,我們這些人遲早都得去要飯”。

另一個軍官對這種不吉利的言論大為不滿,兩人起了爭執,最終大打出手。

這件事讓74師的此次出征蒙上了一層陰影。在57旅主管作戰的參謀陳洪濱看來,這就和三國時期鳳雛先生龐統死於落鳳坡一樣,太不吉利!

張靈甫力排眾議上孟良崮,缺水陷絕境,被俘參謀喝臭水保命

在參加魯南會戰的40萬蔣軍中,整編74師可謂“一枝獨秀”,全師上下對此次會戰相當自信。陳洪濱認為,之所以產生這種心理狀態,是因為在之前的漣水戰役中取勝,而華野從蘇北撤往山東的途中一路避戰,顯然是對74師心存忌憚。

不過,5月3日這一天的戰鬥,讓一路趾高氣揚的74師產生了疑惑。在一個叫做楊家寨的地方,他們遭到了華野部隊的頑強阻擊,足足打了一天才擊退了對手。根據以往的經驗,對方在面對強敵攻擊時,很少做持久的陣地防禦,這一回的情況似乎有些不一樣,這也引起了74師裡一些有識之士的疑慮。

不知何種原因,和整編74師兩翼齊頭並進的83師和25師並未跟上,83師落下近10里路,25師落下足有30里路。當74師渡過墳河時,其左右翼均已暴露,已經形成了孤軍深入的態勢。因此,當74師經過一番激戰攻下楊家寨後,陳洪濱沒有半點喜悅之情。

第二天一大早,57旅就接到了師長張靈甫的命令,讓他們掩護51、58旅退卻,並派一個營搶佔右側高地。

戰場嗅覺靈敏的張靈甫,在這一刻也感到了危機的存在,打算立即收縮隊形,與友鄰部隊靠攏。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57旅派出搶佔山頭的那個營,遭到華野猛烈攻擊後,幾乎全軍覆沒,形勢對74師來說越來越不利。不過,由於華野包圍部署尚未形成,故而74師在撤退時沒有遭到追擊,從而順利撤回到漢河以南。

當張靈甫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一支奇兵從天而降,把74師的三萬人馬徹底送上了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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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野部隊在行進中

當華野部隊一路北上時,粟裕特意讓王必成的6縱留在魯南,隱蔽待命,誰也不知道粟裕此舉用意何在。結果就在74師孤軍深入,戰機稍縱即逝的關鍵時刻,6縱奉命兩天兩夜急行軍240裡,一舉攻佔74師身後的垛莊,徹底將74師和兩翼部隊割裂開來。

把一步看似漫不經心的閒棋走成神來之筆,讓對手在行棋幾十步之後才看出妙處,這是高手對弈的最高境界。下棋如此,用兵亦如此。

當74師行至垛莊附近時,先頭部隊遭到猛烈攻擊。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繼續向南攻擊,必然遭到南北兩面夾擊,凶多吉少。當務之急,是趕快找個有利地形構築防禦陣地,改變目前的野戰狀態。環視周邊,沒一處理想地形可以選擇,只有一個光溜溜的石頭山孟良崮可以憑險固守。張靈甫力排眾議,聽從參謀長李運良的建議,下令師部及51旅佔領孟良崮主峰,57、58兩個旅在北坡山麓佔領陣地,構築工事,固守待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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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署完成後已近黃昏。天剛黑便槍聲大作。華野的攻勢十分凌厲,火力之猛烈前所未有,出乎守軍的意料。戰鬥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中午才暫時停止。

華野部隊陣地炊煙繚繞,而蔣軍官兵則飢渴交加。缺水,成了74師的致命傷。

戰鬥又激烈地進行了一夜,次日拂曉後整個戰場又沉寂下來。57旅的有些參謀在作敵情判斷時認為,華野由於傷亡過重,不會再攻了,此時應該乘機出擊,結果被旅長陳噓雲好一頓訓,他認為這種毫無根據的判斷荒謬至極。陳旅長接著說,晚上將要面臨最殘酷的戰鬥考驗,要大家做好精神準備,並下令將旅部所有非戰鬥人員全部組織起來,還親自教這些特務人員如何進行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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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所料,天一黑,槍炮聲不絕於耳,戰鬥越來越激烈,整個戰場殺聲震天。74師各部隊紛紛告急,長官們只是告以不準後退,明天拂曉後83師和25師將趕來會師。陳洪濱知道,把希望寄託在友軍的救援上,只是一顆定心丸而已,但他也只能附和說一些壯膽的話,以安定軍心。到第二天拂曉,第一線部隊雖然寸土未讓,但傷亡已很慘重,而且幾天未喝一口水,軍心已然動搖。

戰場形勢已然岌岌可危,57旅居然還發生了一起嚴重事故:副旅長周安義拿著保險棍督促士兵前進,結果被主峰上自己人的機槍所誤傷而斃命。

戰鬥持續到8點左右,58旅方面終於被突破,槍聲逐漸向孟良崮主峰轉移。按照軍事常理,57旅此時就應該主動出擊,以牽制其一翼的進攻,同時使用預備隊進行突襲,以挽回頹勢。但當陳洪濱參謀把情況告訴旅長陳噓雲,問他怎麼辦時,陳噓雲只是茫然地答了一句“我知道了”,可見已經失去了繼續戰鬥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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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現孟良崮戰役的油畫

不一會兒,張靈甫來電話,叫陳噓雲帶作戰參謀上師部開會。陳噓雲和陳洪濱一個勁向山上跑,很快跑散。陳洪濱在山谷裡找到了一個小坑,內有不到兩桶的水,裡面還有浮游的小蟲,水發臭。

渴不擇飲的陳洪濱,正在痛飲時,過來了3個華野戰士,他也就舉手投降了。

陳洪濱在被押解途中,聽到孟良崮上的槍炮聲漸漸稀疏,心中不勝唏噓。幾天後他得知,74師已然全軍覆沒,師長張靈甫和副師長蔡仁杰已經“成仁”,而他的頂頭上司陳噓雲和他一樣,成了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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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俘的蔣軍士兵

又過了幾天,陳洪濱乘亂逃走,隨後又回到蔣軍之中,在徐州司令部效命,一年半後在淮海戰役中再次被俘。至於陳噓雲,則被關押在黑龍江佳木斯第一監獄整整18年,直到1975年才特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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