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張角的起義口號究竟蘊含了什麼秘密?

東漢末年,朝廷腐敗、宦官外戚爭鬥不休,同時邊疆戰事不斷,內憂外患下,東漢王朝的國勢日漸衰弱。公元184年,壓死東漢這頭“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終於出現。

自稱太平道人的張角率領貧苦民眾揭竿而起,他們頭扎黃巾,高喊“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在這句口號的引領下,黃巾軍向官僚地主發起了猛烈的攻擊,對東漢朝廷的統治產生了巨大的衝擊,也揭開了之後持續近百年的三國動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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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末年黃巾起義

我們都知道,在中國歷史上如果想“搞點事情”,總要講究個名正言順,更何況是起義這種大事,一定要“順應天道”。

大澤鄉起義,陳勝故弄玄虛在魚肚子裡搞了個“陳勝王”,半夜還學狐狸叫道:“大楚興,陳勝王”;劉邦芒碭山起義,殺了條白蛇,美其名曰“赤帝之子殺了白帝之子”,還“僱了”個專業的大媽演員進行宣傳。如此種種,都是為了能夠獲得勞苦大眾的支援,古時候人比較單純,對這種事情總是深信不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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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白蛇的劉邦

陳勝和劉邦的“花招”還是比較好理解的,那麼張角等人的口號又是什麼意思,什麼是“蒼天”、“黃天”,又為什麼“黃天”要代替“蒼天”,我們今天就來深入地分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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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五方上帝

張角自稱“太平道人”,自然是信奉黃老之道,所以一切要從道教開始說起。

道教有著嚴格的神仙分級,具體是三清四御五老等,今天和我們所說相關的正是其中的“五老”,也被稱為五方上帝。

五方上帝是道教相當重要的五位神祇,分別指(其中一種說法):東方青帝太昊(伏羲)、南方赤帝神農(炎帝)、中央黃帝軒轅、西方白帝少昊、北方黑帝顓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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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上帝

農耕時代的人們對自然那可是相當崇敬,因為農作物是按照四季不同來變化的,所以樸實的古人就認為,每一個季節都有一個對應的神靈來主管。於是五老便這樣產生了,青帝主春生,赤帝主夏長,白帝主秋收,黑帝主冬藏,另外,除了春夏秋冬,農作物還要靠土地,所以又多了一個黃帝,主管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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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與五方

同時我們知道,古人很早就有“五行”的概念了,即把世間萬物按物質屬性分成金、木、水、火、土五類,五行又分別對應著東、南、西、北、中五個方向。於是結合四時和土地:

木在東方,屬春;火在南方,屬夏;金在西方,屬秋;水在北方,屬冬;土即人們居住的地方,所以放在了中間。

五行相生相剋與朝代更替

介紹完了五方五帝與五行,接下來我們來回歸主題。

古代人認為,凡間的一切事物均由天上的五帝來掌控,因此執掌天下者,必是五帝之子。所以在他們眼裡,朝代的更替本質上就是五帝之子的變更,即五行家鄒衍的主張——“五德終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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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相生相剋

五德終始本質上其實是五行的相生相剋:

朝代禪讓一般對應的是五行相生,象徵著名正言順:水德生木德——木德生火德——火德生土德——土德生金德——金德生水德;

而非禪讓的朝代更替,如起義等,則對應著五行相剋:水德克火德——火德克金德——金德克木德——木德克土德——土德克水德。

黃帝屬土德,夏代之,所以夏屬木德,商代夏,所以商屬金德,周武王伐紂代商,所以周屬火德,秦王掃六合,結束東周亂世,所以秦屬水德,這也是秦國尚黑的原因,包括官服和盔甲,都以黑色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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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一身黑色服飾

這裡要說明的一點是,秦國祭祀的第一位天帝其實是白帝少昊,所以秦國也被稱為白帝子,屬金德,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劉邦斬白蛇是赤帝之子斬殺白帝之子,估計是秦國為了正其代周之名,所以更為水德。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瞭解了五方上帝和五德終始,接下來我們就可以來解釋張角的口號了。

顯然,張角發動黃巾起義是要代漢自立的,自然是要以五德相剋為其正名,所以我們先來了解一下漢朝的德屬。

劉邦斬白蛇起義時號稱是赤帝之子,顯然是以火德自居。漢朝建立之後,大學者張蒼認為,秦國祚短而無道,應由大漢承水德代周,直接就把秦忽略了。漢武帝時期,司馬遷等人又認為漢承秦制而非周制,是為代秦,所以漢朝應該是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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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武帝

由上可知,漢朝的德屬先後有火德、水德、土德之說。再來看看張角的說法,“黃天當立”這裡的黃天沒有爭議,黃天即黃帝,屬土德,而張角欲代漢自立,斷然不可能按照五德相生之說,所以按照五德相剋的說法,張角口中的漢朝應該就是水德了。

另外“蒼色”古意指暗青色,即摻入黑色的青色,所以“蒼天”也可代指“黑”天,即水德。

所以綜上而言,張角的“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其實就是指“水德”之漢朝國運已盡,需以黃巾軍之“土德”代之。

小結

依據道家的五德終始之說,張角提出“蒼天已死,黃天當立”,表明自己作為黃帝子,承土德,欲代漢之水德,進而擅動群眾,企圖造反。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張角的起義口號究竟蘊含了什麼秘密?

太平道人——張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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