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賈淺淺的詩還要爛的,是那些吹捧、抬轎子的文學大佬,權威期刊

1、心,狠狠地砸碎一地

作為一個曾經的文藝青年,我這兩天產生了嚴重的自我懷疑、幻滅情緒。

起因是詩歌。我不太懂詩,但喜歡讀,自覺品味還不錯。去年夏天還集中買了陳先發、戈麥、海子的詩集。

但是沒想到,這幾天我集中讀了賈平凹的女兒賈淺淺的詩,又看了那些給她抬轎子的名字:詩刊、文藝爭鳴、歐陽江河、西川。

我的心碎了。曾經多年的偶像,視為不可褻瀆的詩歌,像一塊水晶瓶子,從一百米的高空,狠狠地砸碎一地。

這種滋味非常不好受,甚至有點噁心。

打個比方,就像你小心翼翼珍藏了多年的一塊黃金,最後你卻意外的發現,根本不是黃金,連黃銅都不是,而是一塊風乾了的狗屎!

我老婆看了一圈熱搜之後都笑話我了:沒想到你們文藝圈也是烏七八糟的,不比我們星二代、小鮮肉好到哪裡去嗎?一樣的要發文章,要互相吹捧,要拼爹拼資源嘛。

我真想抽自己的臉,為了曾經的偶像。

2、她寫了爛詩,也寫了挺好的

大家都說賈淺淺的詩很爛,到底有多爛?先舉兩個例子。

晴晴喊

妹妹在我床上拉屎呢

等我們跑去

郎朗已經鎮定自若地

手捏一塊屎

從床上下來了

那樣子像一個歸來的王者

——《郎朗》

迎面走來一對男女

手挽著手

女的甜蜜地把頭靠在

那男人的肩上

但是裙子下

兩腿間流出來的東西

和那男人內褲的氣味

深深地混淆在一起

——《日記獨白》

這兩首詩,第一首描述一個日常生活的童趣,很常見,也真的是平平無奇。

換做我,我立即就可以創作一首,比如:阿呆在笑/姐姐在哭/我跑過去,大吼/怎麼了怎麼了/他捏著姐姐的辮子/我們在摔跤呢/那樣子像兩個傻瓜”

另一首《日記獨白》應該寫的是一對男女剛剛開完房,走在大街上。

這一首,讀起來讓我有點噁心。不是噁心開房的男女,而是噁心作者,我彷彿看到一個苦悶的中年婦女,帶著有色眼鏡,在惡毒地掃視著大街上的路人。

像上面這兩首一樣平平無奇,甚至有點“爛”的詩,在賈淺淺的詩集裡還挺多,我就不一一舉例了。

但是平心而論,雖然她的詩,大部分很“淺”,但多少還是有一點詩味的,並沒有群嘲的那麼差。比如這一首,我就覺得挺好的:

媽媽晚安

十分鐘後又跑過來

和爸爸擁抱

說晚安之後

十分鐘後

她又去到了妹妹的床前

一樣地擁抱

一樣地說晚安

她如此認真地一一道別

彷彿關上自己的房門之後

她就要開始

在黑夜中長久地漂泊

——《夜》

這描述了一個孩子道晚安的經過。

前面有些絮絮叨叨,不厭其煩,但是可以看得出來,作者在小心翼翼地鋪墊,在打埋伏,試著引導讀者的情緒一步步向上走。

走著走著,在“認真地一一道別”之後,到了最“她就要開始/在黑夜中長久地漂泊”,情感上就有了一次小小地高潮,爆炸了一下,又被一種悵然若失的擊中了。

我覺得挺好的。

但是也必須要說,這種“挺好的”,只是一種“你家孩子真漂亮”“真聰明”,更多的是一種客套,大路貨的套話。根本沒有具體到寫作技巧、水平的討論。

坦率地說,以我的感受,賈淺淺的詩,也就是普通文學愛好者的水平,雖然沒有那麼差,但也肯定沒有那麼好。

那個水平,最多也就是發發本地的晚報副刊,貼貼朋友圈,自娛自樂就可以了。

換做我們其他人,要是寫出這樣的詩,還要上中國頂級刊物,還能找一批大佬來捧場,開研討會,那是絕無可能的。

而賈淺淺偏偏做到了,不僅發了頂刊,還找了大佬。這也正是讓我感到幻滅、沮喪的地方。

3、看到那些名字,心裡不是滋味

為什麼這麼說呢?看看她的詩都發表在哪裡了吧。

詩刊、作品、星火、揚子江詩刊、作家、清明……

一般老百姓可能覺得沒啥啊,不就是幾個詩歌刊物嗎?十塊錢一本都嫌貴呢。

但像我這樣曾經的文藝青年,看到這些名字,心裡真的不是滋味。

因為這些刊物,算是代表中國詩歌最高水平了。我要是能在上面發表幾篇作品,牛逼可以吹半輩子。

還有《文藝爭鳴》,專門為賈淺淺做了一個小專輯,發了六篇文章討論她的詩歌。

它也是中國很老牌的幾家文藝研究期刊了。以前行情好,在上面發兩篇文章,在一般的二本大學評個副教授問題不大。

就算是現在爛大街了,在校的博士生如果能發上一篇,那也是祖墳冒青煙了,多拿幾個獎學金不成問題的。

在我心裡,那樣“牛”,那樣權威的刊物,竟然發這種水準的詩歌,還像模像樣的開研討會?我能不幻滅嗎?!

4、他們走到任何一個大學裡,都會擠爆禮堂

更加幻滅的還在後頭呢,看看有哪些人給她抬轎子吧。

名字一大串,最扎我眼的有這三個:張清華、歐陽江河、西川。

張清華是怎麼吹的:

如此和諧,如此清脆而不同流俗,有某種自來通靈的氣質。

歐陽江河是這麼捧的:

她詩作中閃現的更多的是一種原創性,是在中國詩歌史上獨一份的與眾不同。

西川也不甘落後:

一個人能在詩裡表現出幽默感是不太容易的,而她有這種本領。

有人可能會說,這三個人不也就是大學教授、詩人嗎?有什麼了不起?

是沒什麼了不起,張清華我只聞其名,讀過的不多,不敢亂說。但是歐陽江河、西川,那曾經都是中國第一流的詩人啊。

他們在文學青年心中的地位,可以用四個字形容:如雷貫耳。誇張一點說,八十年代,他們走到任何一個大學裡,都會擠爆禮堂。

我特別喜歡歐陽江河的的詩,我老家的書房裡還有他們的詩集。

歐陽江河的《一夜肖邦》、《傍晚穿過廣場》和西川的《一個人老了》,還有海子、伊沙的詩,是我會背的寥寥幾首現代詩之一。

我們就來看看歐陽江河和西川的水平吧。看看這樣水平的詩人是怎麼“走眼”的。

只聽一支曲子。

只為這支曲子保留耳朵。

一個肖邦對世界已經足夠。

誰在這樣的鋼琴之夜徘徊?

可以把已經彈過的曲子重新彈過一遍,

好象從來沒有彈過。

可以一遍一遍將它彈上一夜,

然後終生不再去彈。

可以死於一夜肖邦,

然後慢慢地、用整整一生的時間活過來。

可以把肖邦彈得好象彈錯了一樣,

可以只彈旋律中空心的和絃。

只彈經過句,象一次遠行穿過月亮。

只彈弱音,夏天被忘掉的陽光,

或陽光中偶然被想起的一小塊黑暗。

可以把柔板彈奏得象一片開闊地,

象一場大雪遲遲不敢落下。

可以死去多年但好象剛剛才走開。

可以把肖邦彈奏得好象沒有肖邦,

可以讓一夜肖邦融化在撒旦的陽光下。

琴聲如訴,耳朵裡空無一人。

根本不要去聽,肖邦是聽不見的,

如果有人在聽他就轉身離去。

這已經不是肖邦的時代,

那個思鄉的、懷舊的、英雄城堡的時代。

可以把肖邦彈奏得好象沒有在彈。

輕點,再輕點,

不要讓手指觸到空氣和淚水。

真正震憾我們靈魂的狂風暴雨,

可以是最弱的,最溫柔的。

——歐陽江河《一夜肖邦》

一個人老了,在目光和談吐之間,

在黃瓜和茶葉之間,

像煙上升,像水下降。黑暗迫近。

在黑暗之間,白了頭髮。脫了牙齒,

像舊時代的一段逸聞。像戲曲中的一個配角。一個人老了。

秋天的大幕沉重的落下。

露水是涼的。

音樂一意孤行。

他看到落伍的大雁、熄滅的火、

庸才、靜止的機器、未完成的畫像。

當青年戀人們走遠,一個人老了,

飛鳥轉移了視線。

他有了足夠的經驗評判善惡,

但是機會在減少,像沙子

滑下寬大的指縫,而門在閉合。

一個青年活在他身體之中,他說話是靈魂附體,他抓住的行人是稻草。

有人造屋,有人繡花,有人下賭。

生命的大風吹出世界的精神,

唯有老年人能看出這其中的摧毀。

一個人老了,徘徊於

昔日的大街,偶爾停步,

便有落葉飄來,要將他遮蓋。

更多的聲音擠進耳朵,

像他整個身軀將擠進一隻小木盒;

那是一系列遊戲的結束:

藏起失敗,藏起成功。

在房樑上,在樹洞裡,他已藏好

張張紙條,寫滿愛情和痛苦。

要他收穫已不可能,

要他脫身已不可能。

一個人老了,重返童年時光,

然後像動物一樣死亡。他的骨頭

已足夠堅硬,撐得起歷史,

讓後人把不屬於他的箴言刻上。

——西川《一個人老了》

這兩首詩,漢語的優美,情感的一唱三嘆,比喻的簡潔和蒼涼,真的非常好。建議大家有空可以背一背。

現在,你來告訴我,能寫出那種詩歌的人,他們說賈淺淺的詩有“原創性”,“在中國詩歌史上獨一份的與眾不同。”“一個人本來兩隻手 10 個手指頭,讀她的詩感覺她可能有 20 隻手 200 個手指頭。”

我也不知道是他年紀大了,走眼了,還是我真的低估了賈淺淺的詩。我寧願是後者。但各種證據都表明,我的寧願很可能是錯的,幻滅了。

5、文學圈子也是一個大江湖,烏七八糟

歐陽江河、西川畢竟是詩人,太小眾。賈淺淺的父親賈平凹,那就是很大眾的了。他的小說、文集,去任何一個書店看看,都會有那麼幾本。

我也曾經非常迷他。

許多人認為他是中國最有希望拿諾貝爾文學獎的幾個人之一。

我也曾經這麼想過。後來書讀的多了,也就不覺得了。

回想起來,我中學就開始讀他的作品了,記憶裡的第一篇,叫做《懷念狼》,後來高中的時候還特別花十塊錢,買過一本厚厚的《浮躁》。

再後來,讀到《廢都》,直接把我給震傻了。

它把九十年代社會大轉型中知識分子的那種迷惘、頹廢,那種男人的萎靡、不堪,表現的淋漓盡致。那裡面的性愛描寫,也很大膽。

到今天,我還認為它是一部非常精彩的作品,經常推薦。如果要想去了解九十年代初期的知識分子心態,讀讀《廢都》準沒錯。

我最近一次讀賈平凹的作品,大概是五六年前吧,集中讀了《帶燈》《秦腔》。實事求是的說,不喜歡,後來就沒讀過了。

絮絮叨叨這麼多是想說明,賈平凹在中國作家行列裡,也是很有水平的,是一塊分量很重的招牌。

你要說他對文學作品,對詩歌沒有鑑賞力,那就相當於說楊振寧不懂物理,鍾南山不懂非典。

他竟然也能覺得自己女兒的詩歌很不錯,除了護犢子昏了頭,想給女兒鋪路,我也想不到其他原因。

好好一個大作家,最後竟然也被“意外”破圈的女兒“坑”了。寫了一輩子小說,不知是否紅塵早已看透,否則滋味真的不好受。

以前光知道給官員抬轎子叫好的人,覺得文藝圈子,大家鑑賞力不錯,最多也就說說“不錯”“挺好”,應該不會太違心的吹出一朵花出來。

現在看看看,大謬不然。

文學圈子也是一個大江湖啊,歐陽江河、西川、賈平凹,妥妥的3個大佬,也是妥妥的一記重錘。

文學圈也是一樣烏七八糟的,以前不是淨土,以後也不是。

也是一樣的有爹拼爹,有門路找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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