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說,女兒其實是母親的縮影,是母親的延續。
我的母親是傳統卻又開放的人。
她不允許我早戀,不允許我晚歸,不允許我抽菸……但她好像又准許我喝酒、准許我燙頭染髮、做美甲……她的傳統也許是源於文化、源於習慣,而她的開放可能是由於她曾經學過美髮、曾經外出務工。
但我的母親,卻教會我,
有些事情不到年紀最好不做,而有些事情也是可以放開一點來的。
在這樣的教育下,我也成為了一個比較傳統的人,沒有早戀,沒有晚歸,沒有抽菸;也成為了一個比較開放的人,頭髮拉直過、燙過、染過,穿過露腰的衣服,初中企圖偷偷和同學一起去廬山……
我的母親是個強硬但也很溫柔的人。
只不過,
她的強硬是對外的,對內有的只是溫柔。
在外面,母親秉持著“誰都能吃虧,我反正是不能吃虧”的原則,據理力爭,沒理也爭,總之就是不能委屈了自己;在家裡,母親卻總是吃虧的那個,正如她所說的那樣
“我這輩子吃過的虧都在你們身上了”
,她常常被父親責備,我問她,為啥不回嘴呢?母親說:“他也就只能說我幾句了,別人他也罵不了,就讓他說說吧。”
我自己常常埋怨母親不懂我,她做飯不好吃了,我也會直接指出,卻不曾想會不會寒了母親的心。
可母親也只是說:“不好吃那你少吃一點,或者吃點別的東西。”
是的,母親就是這樣溫柔地慣著我,也慣出了我的一些“公主”脾氣。
有時候弟弟會責備母親什麼也不懂,母親也只是笑笑說:“是啊,我確實不懂,那你更是要好好學習,這樣就會懂很多了。
我們這些沒有什麼文化的人,是很羨慕你們這些有文化的人的,有文化,是多好的事啊。
”
母親一直以來都是個很勤勞的人。
雖然她總是將自己與父親比較,說她小時候比父親倖福多了,沒有種過地,也沒有做過什麼粗活,她說是這因為外婆早已把農活都幹完了。雖說小時候沒做過啥事,但她仍是養成了勤勞的品質。
母親不僅要做洗衣做飯,照顧我和弟弟,還要去工廠做事。
我曾在一本小說中看到這麼一句話,“後來我跟F說起這些,他都不信這年頭居然有以分為單位的工資”。
當時我的腦海裡只有一句話:“多幸福的小孩啊”。而我的父親母親就是這樣一分兩分地掙著,現在也供到了我上了大學。
不過因為父母親的勤勞,早些年他們就選擇自己開廠,做起了自己的老闆。壓力確實也更大了,但他們將其視為自己的事業,既當老闆也當員工,後來也掙到了一點小錢。
而我的母親呢,她雖說是老闆娘,可依舊要幹著員工般的工作,甚至更累,正如她自己說的那樣:
“因為這是我們自己的廠”。
她日復一日地做著重複卻又繁瑣的工作,又要照料著家庭。母親頭髮早已泛白,手也很是粗糙,可母親始終有活力。
在梁曉聲《母親》中有這麼一段話,
“我對人的同情心最初正是以對母親的同情形成的。……並且生活亦給予了我厚重的饋贈——它教導我尊敬母親以及一切以堅忍捧抱住艱辛的生活、絕不因茹苦而撒手的女人。”
的確,我也對母親產生過同情,不過更多時候是尊敬。
不過母親很討厭我動不動就嘆氣的習慣,她說:“你都這麼幸福了還嘆什麼氣啊?不能總是嘆氣。”
不過,我確實也從來沒有看見過母親嘆氣,即使是他們創業失敗的那年。
梁曉聲在《母親》一書是這樣讚美他那樂觀的母親,
“生活沒能將母親變成懊喪的怨天怨地的女人。”
母親從來沒有抱怨過辛苦,只是埋頭苦做,做完了工作
便做家務,之後便會直接是睡覺了,她好像沒有什麼娛樂生活,就是刷影片也只是一會兒。
母親只是讀到了初中,對此她時常後悔曾經的自己沒能堅持讀下去,而是為了減少家庭的負擔便早早外出務工了。
母親一直是我的人生先導,
或許她並不瞭解孔子,但她會買《論語》、買錄音機播給我聽,希望我可以多知道一點;或許她早已經忘記了魯迅,但她會去新華書店買下一系列的推薦讀物,其中便有魯迅的《朝花夕拾》……
在學習方面,母親從不心疼錢,因為她太明白讀書的重要了。
母親很少責怪我,她也總是讓著我。我知道,母親她很愛我,因為在她眼裡,我就是很優秀的孩子,縱使我考砸了,她也只是安慰我,並鼓勵我以後要更加努力一點,細心一些。
我的母親一直都是如此溫柔,如此勤勞,如此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