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那雙聰慧剔透的眼睛,在胡蘭成那一方感情中變得那麼不好使。

說道張愛玲,我們常常感到不勝惋惜,明明是那麼一個通透淡然的人,漠然旁觀這萬千世界,卻偏偏拘仄於胡蘭成那一方感情之中。為了他,還曾說過不少深情不渝的話,即便他在家國方面的作為至今被人詬病。更令人憤然的是這份感情還並不對等,胡蘭成分給張愛玲的情,只是他人生眾多際遇中的太倉一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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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究竟為何,張愛玲那雙聰慧剔透的眼睛,在胡蘭成這裡變得那麼不好使,他是哪裡特別呢?其實張愛玲的感情來的如此強烈又長久,也許並不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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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家庭的浸染

原生家庭往往會對一個人產生畢生都很難擺脫的浸染,尤其是不幸的一面。張愛玲就是個中突出的例子。她從小家境不錯,父母都出身官宦之家,然而幸福卻離她很遠。因為父母感情不好,張志沂是傳統的靠著家產過日子的遺少,而黃逸梵因遭了太多對女性的不公平,留戀西方的自由社會。兩個人的日常就是吵架,分離,出走,複合再分離。雙方都疏於對張愛玲和張子靜的照顧,尤其是父親,在對孩子的關愛方面做得十分不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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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志沂沉迷於阿芙蓉,又納了幾房姨太太,在這方面費了不少錢,然而等到張愛玲要學鋼琴,他卻又吝嗇了起來,認為沒有花費的必要。在和黃逸梵分離後,張志沂不久再續娶,張愛玲曾直言道:她第一次聽見姑姑說父親要再婚的訊息時,簡直覺著天都塌了,萬料不到這種事情出現在她身上,恨不得直接將那個女人推下陽臺。

後來她想去英國留學,被父親拒絕,後母又從旁扇風,父女兩徹底大鬧了一場,感情消磨了個乾淨,所以張愛玲體會到父愛的機會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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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張愛玲曾和蘇青一起就愛情問題發表過自己的觀點,在選擇另一半方面她曾講過一些自己的見解,其一便是:我一直想著,男子的年齡應當大十歲或是十歲以上,我總覺得女人應當天真一點,男人應該有經驗一點。

這個大十歲或以上的說法不得不讓人深思,張愛玲是否是希望從更成熟的男士身上體會到父愛的感覺,這正是她一直所求而不得的。而胡蘭成就正是與張愛玲有15歲的年齡差,並且在相識之初,對張愛玲十分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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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好的開端

胡蘭成從一份雜誌上偶然看到了張愛玲的作品,頓時被其文字吸引,他在還沒見到張愛玲的情況下,就公然刊載了一個評論文章,通篇將張愛玲狠狠誇了一番。張愛玲見到那篇評論時,心裡很高興,還曾跟姑姑玩笑般地說起這個事情。

她後來見到胡蘭成時,說對他的第一印象是,穿著一身半舊的黑大衣,眉眼長得很英俊,又不乏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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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客廳裡坐著聊了近五個小時,雖說都是胡蘭成說得多,張愛玲大多數時候當個聽眾,但她破天荒地聽得很認真,也很有興趣。

除了談作品的相關,胡蘭成還主動講述了自己當時在南京的情況,顯出了他的一片赤誠。對著一個初次見面的女孩,還問了人家的收入,他自己後來解釋說,雖然有點唐突,但並不是為了窺探隱私,而是真切實意地在擔憂張愛玲,為著她的生活在著想,唯恐她在經濟方面有困難。張愛玲聽了他這些問題,並沒有著惱,似乎的確被他這一系列的真切給感動了,兩人漸漸地便往來的愈來愈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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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蘭成很懂得女人的所想

胡蘭成的髮妻唐玉鳳,是個普通的農家女子,兩人成親之初,胡蘭成並不喜歡她,甚至很嫌棄,長得一張圓臉,不夠美,而且新式女子的洋氣活潑,亦或舊文裡的嬌俏嫵媚,在胡蘭成看來,她都沒有。他一邊說著狠話傷著她,卻又偶爾顯露出點滴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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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唐玉鳳洗衣服時,棒槌不小心隨水沖走了,胡蘭成便赤腳踩進河裡幫她去撈,然後跟她一起將衣服上的水漬擰乾。又或者唐玉鳳大病的那段時日,胡蘭成恰巧無休閒在家,他夜裡偶爾起床幫她倒茶潤唇。唐玉鳳直到離世,胡蘭成對她的那點好,她都一直牢牢記著。但其實不好的時候是居多的,只不過被那點溫柔填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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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張愛玲的小心思,胡蘭成更是看得透徹。他們後來又陸續見了三四次面之後,張愛玲忽然變得有些煩躁,並囑咐胡蘭成以後不要再來了。胡蘭成一眼就看出,張愛玲這是陷入了情網,這樣的機會,他豈能不緊緊抓住,他不僅繼續去看張愛玲,而且去的更殷勤了,由以前的每隔一天,變成了天天,張愛玲於是就此徹底地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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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交際不豐富,適合的人選少

張愛玲的性子決定了她交際的圈子範圍不廣,況且她對那些世俗的東西並沒有什麼興趣,除了跟撰稿的報社人員,幾個女性友人和姑姑來往較多外,大多數時候她都蟄居在自己的屋子裡。她有一天去買蟹殼黃,趁著月色回家,走到半途突然惆悵了起來,二十二歲的年紀,已經寫過不少愛情小說,而她自己卻連一次戀愛也沒談過,她說,要是讓人知道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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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蘭成很懂張愛玲

這世上有很多研究張愛玲的人,但真正能懂她的人,胡蘭成必定要算一個。他說張愛玲自私,對周遭的一切似乎沒有同情心,別人的故事似乎並不能讓她動容。雖然讓他感到不習慣,但胡蘭成並不覺著不對,這只是他所看到的真實的張愛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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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蘭成還把張愛玲形容成有著蓮花身的哪吒,如果有可能,她大概也能做出剜肉還母,剔骨還父的事情來。只這一句,他便真正地看懂了張愛玲和父母之間的關係。對此他也能理解,雖說人被五倫五常所引導著,但在這之外,偶爾的超出倫常也是一種合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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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蘭成如此綿綿密密地織了一張網,給了張愛玲類似父愛的關懷,讚美她並理解她,這在一個二十出頭,不曾有過戀愛經歷的女孩子看來,大概有一種非凡的吸引與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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