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茜“戲紅人不紅”?這部電影實力證明演員的品格在於“演”

綜藝《乘風破浪的姐姐》開播了,三十位女明星同臺競技,各有風采,不過這當中卻有一個人牢牢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人淡如菊,清冷沉穩,她就是——演員萬茜。

節目中的她看似清冷,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打招呼時一句“你好,萬茜。”既禮貌又疏離,網友都戲稱“萬茜就像一個誤入女孩子堆的沉默寡言的直男”。

實際上她又十分溫暖,當張雨綺上臺緊張求擁抱時,她立馬轉身給了她一個安心的擁抱,而當其他姐姐被問及最想和誰成團的時候,白冰冰、王霏霏、黃聖依等毫不猶豫的說出了萬茜的名字。

萬茜“戲紅人不紅”?這部電影實力證明演員的品格在於“演”

這就是萬茜,她身上總有一種神奇的魅力。

其實,對於很多觀眾來說,萬茜並不是耳熟能詳的名字,甚至在知乎上有人疑惑“為什麼不出名的萬茜在節目中那麼受歡迎?”

非要說個理由的話,因為實力,在花無百日紅的娛樂圈,唯一的至理名言就是靠實力站穩腳跟。

而網路上流傳的一組萬茜教科書式的炸裂表演使得這位“不紅”的實力派靠演技突圍,而萬茜更是憑藉這部電影獲得第24屆北京大學生電影節最佳女演員獎,這部電影就是是由饒曉志執導、郭帆監製的荒誕喜劇電影《你好,瘋子!》

萬茜“戲紅人不紅”?這部電影實力證明演員的品格在於“演”

荒誕話劇的電影演繹

《你好,瘋子!》電影改編自同名話劇,導演饒曉志作為一名話劇導演,本片是他從話劇跨越到電影領域的一次新的嘗試。

熟悉的饒曉志的人會知道,他的作品總是帶有濃濃的黑色幽默於荒誕感:自編自導的懸疑片《你好,瘋子!》;荒誕喜劇電影《無名之輩》、監製的小成本電影《平原上的夏洛克》均令觀眾印象深刻。

從話劇到電影,看似都在講故事,但在執行上卻有著很多不同之處。戲劇的舞臺設定與交流性使得觀眾從開始之初就產生了與生俱來的抽離感,從而形成一種演員與觀眾的默契,觀眾以旁觀者的姿態參與了敘事。

而在電影中,沒有了話劇舞臺的單一景別與戲劇性強的表演,電影需要營造的一種儘可能共情感強烈、感染力顯著的自然呈現,使觀眾能將自己自然而然的參與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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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話劇導演出身的饒曉志在面對這樣一個難題時坦言,在拍攝時不得不放棄很多自己在導演話劇中的積累的經驗,而是需要更多的採用電影語言即視聽語言,他說:“話劇和電影都有揭曉謎底的一刻,從揭曉謎底的那一刻開始,電影跟舞臺劇就是兩種講故事的方向。”

所以我們會發現《你好,瘋子!》電影中鏡頭敘事的功能被利用到了最大,具體體現在區分景別、上下縱深運動以及蒙太奇所帶來的時空自由切換上:

比如電影開頭的時候,幾個陌生人被關在了一個精神病院裡,導演採用顛倒蒙太奇將眾人被關之前的場景與現在的場景相聯絡,幾個鏡頭就交代清楚了每個人物的背景;或是在電影的後期,真相慢慢浮出水面,交叉蒙太奇的手法將女主角安希與醫生的對話和安希腦海中幾個人的劇情串連在一起,正如蘇珊 桑塔格說的:“如果電影與話劇之間存在著某個最簡單的區別,那這個區別就是兩者對空間的利用方式的不同。”而對於本片這種主打懸疑風格的電影來說電影的呈現更為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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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從起源上來說,就是演給神靈看的,跟神說我們有多苦。”

本片的話劇版有很多宗教的元素,而電影則有意弱化了宗教的成分,電影只中出現了一段安希一個人向主祈禱的片段,然後就再無其他。但這並不是一種犧牲,在電影中導演嘗試從一個更加社會化的角度:即最後自我的孤獨感的解釋。

話劇舞臺是臨場感、交流感、儀式感,因此主題的表達偏愛探討性和思辨性;而電影則是記錄感、再現感、生活感,如同造了一個真實的夢境,最終要給人以希望和平靜。

所以,在共情的角度,電影無疑是成功的,就像電影副導在訪談中說的:“看這部劇時,我們會笑,因為知道戲是假的。但笑完過後又會不由自主陷入沉默,因為這分明是現實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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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技派的驚豔表演

作為一部懸疑片,影片中的懸疑設定讓很多影迷們大呼過癮,一開始眾人不明緣由的被關在一個陌生的空間中然後相互猜疑攻擊,讓我們看到了《心慌方》《電鋸驚魂》的影子,而最後原來其餘六個人都是女主角幻想出來的人格,我們看到了《致命ID》《搏擊俱樂部》的影子,而電影的結尾安希向自己的人格告別則儼然是《美麗心靈》的重演。

在電影中,其實有很多細節都暗示了安希是一個人格分裂患者:明明是7個人,但是每天都只有一份藥和飯;安希懦弱孤僻的性格也為她後期渴望與幾個人格共存來緩解孤獨作鋪墊;墜入海底的畫面與最後安希在浴缸中企圖自殺的情節向呼應……情節設定的多重反轉、人物角色的豐滿塑造、細節鋪墊的巧妙使得這部電影在中國懸疑片中脫穎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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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作為一部商業賀歲片,《你好,瘋子!》的演員陣容也十分強大。一出場就讓人忍俊不禁的王自健在電影中罕見的正經了一回,話劇演員金士傑的演技自然不必多誇,在電影中甘當綠葉,週一圍也在本片中貢獻了瘋魔式的演技,極具感染力。但是,在其中最為出彩的莫過於演員萬茜,

有網友說:“萬茜最後30分鐘的演出值得她捧回任何一座獎盃。”

相比起話劇調動全身的表演,中氣十足的臺詞,電影的表演則勝在細微之處。從一開始舉止唯唯諾諾,到高潮時的爆發嘶吼,再到最後一段一人分飾7個人格的教科書式表演,萬茜僅僅用臉部和上半身的變化便完成了7個角色扮演,細節的處理被鏡頭放大,從人物神態、聲音、姿態惟妙惟肖,伴隨著電影中畫外音的出現,這個時候,再也沒有人質疑一個粗糙的計程車司機和一個柔弱的女孩會是同一個人。

萬茜“戲紅人不紅”?這部電影實力證明演員的品格在於“演”

萬茜“戲紅人不紅”?這部電影實力證明演員的品格在於“演”

透過《你好,瘋子!》中炸裂的演技,低調的萬茜也逐漸被觀眾認可,但是其實她在很早以前就是一名實力派:在《軍中樂園》萬茜飾演的女侍應生妮妮,安靜神秘,和環境看似格格不入,卻像發光體般吸引了主角和觀眾的注意力,也為那個時代的女性留下了令人同情的身影,演技層次分明,引人入勝,也讓她獲得第51屆臺灣電影金馬獎“最佳女配角”的殊榮;而在中國最後一批膠片電影《柳如是》中,她將秦淮八豔之一的柳如是刻畫的入木三分,可謂眉目流轉都是情,女子的堅貞多情優雅都在一個人身上。

萬茜“戲紅人不紅”?這部電影實力證明演員的品格在於“演”

《三國機密之潛龍在淵》裡的伏壽皇后既有著扶持皇帝成長時運籌帷幄的“至剛”,又有著在丈夫面前脆弱嬌憨的“至柔”,讓我們在一個女性角色中透見一個時代的悲涼;《獵場》中的熊青春由一開始的大大咧咧到後期的絕望悲涼,萬茜用憂傷且動情的眼神掩飾了角色的;《南方車站的聚會》裡普通木工楊淑俊的一場哭戲就能使監視器後的導演流下淚來……

就像有人評價的她:“不笑的時候冷拒人於千里之外,一笑起來又春暖花開”,人淡如菊,卻又獨有韻味。

所以哪有什麼突然翻紅,有的只是在以前的日子裡一步一個腳印的努力打磨。

萬茜“戲紅人不紅”?這部電影實力證明演員的品格在於“演”

就像萬茜自己說的:“我的目標是成為一個青年表演藝術家,並且也為之努力,我希望能夠有一定的社會責任感,不是說表演已經不夠了,而是說我們是一個社會人,我所有的能量都來自生活,來自這個社會。我覺得我作為一個公眾人物,可以起到這樣一個作用。”

在《乘風破浪的姐姐》中,萬茜演唱了歌曲《敬你》,同樣的,這首歌的歌詞也送給萬茜一樣的演員:

我敬你滿身傷痕還如此認真

山水迢迢還奮不顧身

我敬你萬千心碎還深藏一吻

烏雲滾滾還走馬上任

在崇拜成名趁早的圈子裡,一個30+女演員有出路嗎?萬茜或許在證明,演員與明星的自我認知區別。

自我觀和世界觀的解構與重塑

很多人在看電影的時候都會習慣將這部電影與同樣是講述人格分裂的影片《致命ID》進行比較。但再細細深究這部電影你會發現,電影只是用了人格分裂的外殼,核心還是在講群體效應,所以最後這部電影走向了社會性的方向。

在狹小的空間內將群聚效應從眾心理濃縮,領導者的暴政、偽代表的審判儼如社會“觀察模型”,這個精神病院已然變成了一個小社會:一開始隨著記者李正被關進“監獄”,計程車司機楊猛靠著暴力成為了這個社會的“統治者”,這也是人類歷史上最原始的成王方式,即透過暴力,而後來“暴政”被推翻,以律師為首的精英階層獲得了統治權力,這一轉變也象徵社會後期,單純以武力已經行不通了,更高一層次的身份登上了舞臺。

影片中有一個非常有意思的隱喻,六個人格身份的設定很有新意:老師代表教育,醫生代表生物,律師代表著法律,公關代表著藝術,計程車司機代表著勞動。幾個形形色色的人構成了一個社會的縮影。

而電影中出現了一幕他們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精神病,透過肢體表演出“進化”這個詞語的畫面,與電影海報上的形象不謀而合,

所以電影還隱含著一個深層次的意象即人類文明的演變,這就使整部電影的格局從一個單純的個人進化到了人類這一宏大的框架,具有著深刻的哲學思辨。

萬茜“戲紅人不紅”?這部電影實力證明演員的品格在於“演”

後結構主義理論家福柯在他的著作《癲狂與文明——理性時代的精神病史》中就提出:“現代精神病院是文明社會的重要權力機構……沒有把文明叫做瘋癲並加以排斥的歷史,就沒有瘋癲的歷史。”所言極是。

《你好,瘋子!》以一種另類的方式將我們所熟悉的社會圖景和自我重新解構再重組,你看,導演的野心絕不止於僅僅拍攝一部懸疑電影。

除了世界觀,導演還對於自我這一概念進行了延伸。在導演眼中,他更想把這部電影看作是披著人格分裂的外殼,依託在自我的觀念的作品。

電影從創作初期就沒有打算從病理學角度延伸,而是想要探討一些有關正常不正常的探討,即:全世界都認為你是瘋子的時候,你該怎麼證明自己是正常的?如果全世界都瘋了,你該怎麼證明自己也瘋了?當理性被鎖進牢籠,智識被扼住咽喉,當正常需要被證明,當瘋癲已無法判定,人性該何去何從?

面對這個問題,導演在電影中給我們指了一條方向,即找尋自我。

義大利劇作家皮蘭德婁認為,人有真實的自我和麵具的自我,而今天的自我又不同於明天的自我。

電影一開始主角安希的自我依託於她所分裂的人格,每一個人格幫助她拼湊出一個看似完整的自我:獸醫是父親一般溫暖的存在,記者李正是令人仰慕的存在,計程車司機是承擔的存在。但是這個自我儼然已經不是真正的自我,所以女主安希不得不與其“非法”生產的附屬人格告別。

但是在影片中我們可以看出這種告別是一種犧牲式的結局,反而這是一種走向新生的過程。你的現在藏著你走過的路,愛的人,儘管告別了那些自我,但已在心中留下了烙印。

萬茜“戲紅人不紅”?這部電影實力證明演員的品格在於“演”

所以,在故事的最後,安希與“分裂”告別,因為總需要一個人醒著,帶著所有人的夢想繼續生活下去。就像片尾曲唱的:

時間留下了美麗和一片狼籍

慶幸我們 還有運氣唱歌

我們站在大路上 向天空望著

看見太陽照耀著就會快樂

你好啊,陌生人,假如世界笑你瘋癲,請你用力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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