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出“盲”系列的導演,沒想到因為一條朋友圈火了

拍出“盲”系列的導演,沒想到因為一條朋友圈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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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出“盲”系列的導演,沒想到因為一條朋友圈火了

編輯:腦蛋黃

最近,有條朋友圈火了。

拍出“盲”系列的導演,沒想到因為一條朋友圈火了

從這張圖裡可以看到,說這話的人是導演李楊。

說起李楊,你可能很久沒有聽過他的名字,或者有人根本不認識他是誰。

但只要列出他執導的電影作品名字,國內國外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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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他就是拍出了“盲”系列電影的那位李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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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楊確實很不合群,甚至有些另類。

中國電影圈向來講究論資排輩,1959年出生的李楊按理說年齡已經接近第五代導演,但是他經常與所謂的第六代導演並肩作戰。

而李楊在接受採訪時,卻否認自己身上的標籤,他認為標籤只是人為的區別,自己並不需要這種標識。

他的這種另類也帶入了對電影創作的理念。《盲山》《盲井》

這兩部電影的出品不僅僅撼動了中國電影圈,也震撼了許多觀眾的內心。

李楊拍攝的首部電影是2003年上映的《盲井》,劇本改編自小說《神木》。

影片講述了在私人小煤礦做工的農民唐朝陽和宋金明一直透過套近乎將打工無門的外地農民認作親人帶到煤礦做工。然後在井下工作時製造“安全事故”將“親人”殺死,隨後兩人一唱一和找礦主私了,以此謀取死者賠償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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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作案多起,配合起來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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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兩人在火車站盯上16歲的懵懂農村少年元鳳鳴後,故技重施幫其辦了假身份證,更名後,元鳳鳴“成為”宋金明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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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帶著元鳳鳴來到另一家小煤礦打算故技重施,但在礦上做工期間,元鳳鳴的好學與淳樸常令老二宋金明想起自己正在唸書的娃子,於是生出惻隱之心,遲遲不肯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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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宋金明良心發現,在礦井下用鎬頭砸死了唐朝陽,自己則留在了即將爆破的礦井下,讓元鳳鳴逃走,完成了自毀贖罪。

2007年,李楊導演帶來了另一部“盲”字開頭的電影《盲山》。

《盲山》故事圍繞著一名女大學生白雪梅被人販拐賣到法盲山區,多年後被解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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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學生白雪梅在找工作時,被裝扮成醫藥採購公司員工的人販子騙至中國西北某個偏僻山村採購中藥,結果一杯水喝下肚,她倒床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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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販子和買方家屬交易完成(導演客串)

醒來後,醫藥公司的同事和經理全部消失,白雪梅的身份證和錢包也都不見了。

瞬間,她意識到自己已被賣給當地人,準確地說,是被當地一位40歲農民黃德貴買來做了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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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上黃家就開始操辦婚宴,這裡有一個十分荒誕的平行鏡頭。

屋裡,白雪梅被黃家人綁住四肢,捂著嘴扔在床上;屋外,黃德貴與村民們一一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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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楊導演在這部電影裡多次運用了“窺探鏡頭”,婚禮這天,被綁在床上的白雪梅就像一隻案板上的待宰羔羊,全村人就像一群眼冒綠光的餓狼。

隨後,白雪梅多次想方設法地逃出去,但是每一次都是被黃家人和村民逮回去。

有一次幾乎已經逃上了縣城裡的大巴上,結果還是被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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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在村裡呆了幾年後,白雪梅產下一個孩子,使黃家對她放鬆了警惕。白雪梅在初中學生李青山的幫助下,和父母取得了聯絡。由於村民的阻撓,與父親一同而來的兩個警察無法救出白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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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深夜,警察和家人將白雪梅救出,但她的孩子不得不留在那個閉塞的山村裡。

其實在李楊導演的"盲"系列中,每部電影中“盲”這個字都有著雙重含義。

盲,在中文裡有這樣兩種解釋,1. 瞎。2.比喻對某種事物不能辨別或者不懂。

一方面,《盲井》裡,“盲”代表著數百米深的礦坑裡的黑暗世界,礦井下,環境是黑的,煤礦也是黑的。《盲山》中,被大山包圍的村莊和村民,生活在的閉塞的環境中,他們是“盲”的。

另一方面,兩部盲系列的電影中,兩個靠殺死礦工的謀取賠償金的兄弟倆,買女大學生當媳婦兒的黃家人以及協助犯案的村民們,他們的對法律的認知也是“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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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很多觀眾來說,現實主義電影應該是無聊的。因為大多數人的生活似乎就是一灘幾十年不會起波瀾的水坑,聚焦這些好像沒有什麼意義。

但是藝術加工總是迷人的,平平無奇的路邊攤只要加上剪輯和配樂,就足夠掀起一部分人心中的漣漪。

可你從李楊的電影裡卻能看出一種粗糲感,過於真實以至於顯得可怕。

因為這種“盲”類影片甚至不需要藝術加工,只需要支起一個鏡頭對準一個點,記錄本身就足以構成令人毛骨悚然的素材。

《盲山》裡的農民們在支招黃德貴如何控制被拐的白雪梅時,他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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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用一句簡單的臺詞,就直截了當的告訴我們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山村裡“女性等於生育工具”“買媳婦不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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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村子裡,村民們都合理的認為光棍娶不上媳婦,想要傳承香火,那就花錢買媳婦;在他們看來女性只是一件商品,一分錢一分貨。

同樣的觀點,有一位知名作家也說過。

他在2016寫了本書叫《極花》,在被問到關於書中的人物設定時說了這麼一句話:

“如果這個村子不買媳婦,這個村子就消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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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賈平凹和李楊的家鄉相隔並不遠,年齡也差不多,為什麼兩個人對待這樣一件殘忍的事情,有著天壤之別的看法,也值得讓人深思。

給予加害者不適當的同情,不應該叫做客觀,是漠視一個完整生命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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較真,甚至有點二,是李楊的性格,他曾對著鏡頭坦言

“如果要我說話,我只說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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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62歲的李楊從小就和電影結緣頗深,父母都是陝西人民藝術劇院優秀的演員,耳濡目染下的李楊夢想成為一名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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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李楊的經歷做一個時間節點的劃分,可以提取出兩個座標點:36歲、44歲。

36歲以前,李楊有一段極其瘋狂的求學經歷,為了成為一名導演,10年讀了四所大學,從中國到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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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95年從德國科隆影視傳媒藝術學院電影電視導演系畢業,獲得傳媒學碩士學位。可以說求學期間的李楊在不斷摸索著自己要成為什麼樣的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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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在西德留學的李楊在柏林牆前合影

在求學期間的李楊分別在德國拍攝了兩部記錄片《婦女王國》,主要記錄了摩梭族的走婚制;《歡樂的絕唱》主要記錄了哈尼族的喜慶葬禮。

在他看來,做為一名導演,或者是一名藝術創作者,應該有一種最基本的社會責任感。後來李楊在1996年,為抗戰50週年而創作了紀錄片《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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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就是李楊的表達工具。

2000年,41歲李楊決定回國成為第五代導演黃建新的副導演,在劇組實踐的機會,積累經驗。

回到北京定居的他,平時沒事就會去圖書館,尋找適合改編成電影的小說,無意中看到了作家劉慶邦描寫煤礦生活的中篇小說《神木》,決定要把這個小說翻拍成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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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楊將人性裡最基本的對立善與惡,用寫實的手法展現給了觀眾,所以我們能在《盲井》裡自甘墮落的農民唐朝陽和僅存一絲善念的宋金明,也能在《盲山》中看到法盲村民,和心有正義但性格軟弱的鄉村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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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系列電影就像李楊在電影中的窺看視角,記錄了一些無法被觀測到的地方——

現代社會的盲區,或者說是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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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楊也因為《盲井》得到了第53屆柏林國際電影節銀熊獎,一時間名聲大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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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為這些電影將人性惡的一面展現出來,是給社會大眾一個警示,要警惕那些隱藏在社會中的人性之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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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盲山》的初衷

李楊是個瘋狂的導演,一個骨子裡刻著“真實”的瘋導演。

為了拍出《盲井》,將劇組設在礦場上專門去礦上和工人們下礦,一同體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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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下礦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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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礦井裡給演員王雙寶說戲

為了拍出《盲山》,親自走訪那些曾經被拐賣的婦女,甚至會接觸一些人販,採訪和收集大量的真實案件。

《盲山》的拍攝地點選在了陝南的一個山村裡,有個角色叫鄭小蘭,這個演員是真得從四川被拐賣到這個山村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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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楊認為只有做足資料調查,不管是採訪、案例,用這些真實的細節才能構思出一個真實的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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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創作者如果沒有足夠的調查,直接去揣摩一個“客觀”的角度,那將只是一個極其狹隘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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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楊是一個抱有遠大理想的導演,但真正去實踐這些理想時,眼前的困難是一重又一重。

最初拍《盲井》時,李楊自己投資,雖然國際上獲了大獎,但是由於某些原因國內無法上映,成為“地下電影”,加之盜版光碟氾濫,拍完最後還欠債。

但是李楊並沒有就此退縮,或者妥協。為了籌錢拍攝一部電影,先是李楊拉投資,投資商中途撤資。

然後找周圍親戚朋友借錢,李楊的好友兼投資人郭宇寬自封“史上最窮投資人”,無條件支援李楊。

最後李楊自己接活兒往裡砸錢,開啟李楊導演參加的作品中,你會發現他擔任過《致青春》的藝術指導,徐克《智取威虎山》的編劇等。

當資金解決了,還要一遍又一遍的審查,這也是從“地下電影”轉為“地上電影”的必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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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盲山》的結局有兩個版本,內地版是白雪梅被解救成功;另一個版本結局則是白雪梅看到自己父親被自己的“丈夫”毆打,抄起菜刀砍了過去。

刪減、修改對於任何一個導演來說都是極其痛苦的,相當於是在自己傾注心血的作品上拉一刀。

在推出兩部盲系列之後,2018年,他拍攝了盲系列的第三部《盲·道》,背景放在了全國流浪乞討兒童以及背後的兒童買賣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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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聚焦底層乞討兒童,講述了昔日著名歌手趙亮因為酒駕害死自己女兒,出獄後淪為靠裝盲人騙愛心為生的混子,後來透過救助一名被犯罪集團利用的盲人小女孩來實現靈魂救贖的故事。

而這一次,那個曾經拍出《盲井》、《盲山》的導演李楊並沒有獲得鮮花和掌聲,票房也一般般。

網友甚至毫不客氣批評他,向市場妥協,怎麼拍出了爛片。

也有網友表示能夠理解李楊導演這些年來一直關注著社會底層這個現代文明無法觸及的盲區。

但是更多的網友則是直言不諱道認為他十年磨一鏽劍,李楊不再是那個李楊了。從男人、女人、再到孩子,李楊的《盲·道》沒有前兩部“盲”來得那樣直擊心靈。

李楊在《一刻Talk》的訪談裡承認,要讓這個電影能跟觀眾見面,就必須妥協。

而妥協也在一定程度上意味著失去本味。

當然,我們未曾能知真正的緣由,但李楊能在這個時候,發朋友圈說不再追究《盲山》的版權問題,也許能看到:

李楊一直是那個李楊,他從未改變,他打心底裡沒有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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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資料:

《一意孤行:李楊自述》——李楊

盲道導演李揚專訪:《盲山》《盲井》後第三次不合時宜——冰點週刊

面對面 | 李楊:作為一箇中國人,有義務講述這段歷史——揚子晚報

【一席】李楊:電影是現實的一面鏡子

一刻talks |專訪導演李楊:從《盲山》《盲井》看人性的善與惡

一刻talks |《盲·道》導演李楊:流浪兒童,多年來一直放不下

設計/視覺:壯壯

TAG: 李楊盲山導演電影盲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