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婷
10月6日，成團18個月的限定偶像組合NINE PERCENT宣告解散。
10月12日，如期在廣州舉辦了告別演唱會。
據悉最後一次的“圈錢”機會，演唱會開始前黃牛就已經沸騰，在朋友圈公開表示，“看臺訂金1000，預估5000+，內場訂金2000，預估8000+，前排5000，預估1。5W+，山頂票沒有3500別想。”別看國內的男團女團團成員素質屢重新整理低，可是要論起吸起金來能力連“老戲骨們”都要自嘆不如。
頗有淘寶風靡的那些年連“黑作坊”製造都是不愁銷路的景象。
“質low”男孩強佔C位
NINE PERCENT以限定組合（18個月）的性質於2018年4月6日成立。定位為中國內地流行樂男子演唱組合，由隊長及C位蔡徐坤、成員陳立農、範丞丞、黃明昊（Justin）、林彥俊、朱正廷、王子異、小鬼（王琳凱）、尤長靖組成。
NINE PERCENT（以下簡稱“NPC”）作為國內首個的限定偶像男團，和同為限定偶像組合的韓國男團WANNA ONE貌似相近實則不同。WANNA ONE是CJ E&M於2017年8月7日推出的韓國限定男子演唱組合，在Mnet音樂選秀節目《Produce 101 第二季》中獲勝，獲得出道資格，由十一位成員組成，成團18個月一共發行了5張團專輯，2017年12月，榮獲2017Mnet亞洲音樂大獎最佳男子團體獎等三個獎項。WANNA ONE不但團力強，單個團員的個體素質也很強。
今年1月，WANNA ONE解散演唱會黃牛票價最高被炒到了12萬元人民幣，全場一起痛哭。解散後，中國臺北團員賴冠霖回國發展，出演翻拍劇《初戀那件小事》，獲多個廣告主青睞，其他韓國籍團員各自發展渠道、資源、人氣都不同。比起WANNA ONE，NPC難免要遜色許多。
成團的WANNA ONE團力強，進而可以弱化大眾對團員個人的能力和素質的過高要求，但是相對而言，NPC不但團力不強而且團成員個人能力也差強人意。
以WANNA ONE為鑑以NPC為例，不難看出國內的限定男團問題主要集中在三個部分：
1、共享經紀約束力不足
決賽結束後的4月下半月，NPC到洛杉磯進行封閉式集訓，集訓的花絮也成為團綜《花路之旅》的主要素材。但在拍攝期間，範丞丞被原經紀公司樂華抽調回國錄製《奔跑吧兄弟》、拍攝面膜廣告，之後又與朱正廷、Justin（黃明昊）迴歸“樂華七子”，一同拍攝雜誌照、為品牌釋出會站臺。
2018年11月20日，NPC推出首張並且也是唯一一張團專《TO THE NINES》，但《百分九少年》延期從5月延遲到第四季度後就沒了音訊。《青春的花路》打著團綜的旗號但最終只有NPC五位成員參加。《限定的記憶》據傳定檔10月10日於愛奇藝上線，時間已是NPC正式解散4天后。
NPC成團18個月，548天，算上非公開行程一共只有55天，有據可查的合體除了洛杉磯集訓，只有單期的《快樂大本營》、《中國音樂公告牌》、《微博之夜》幾次。成團期間，NPC交上了兩張專輯、兩次合體綜藝、一部類花絮紀錄片、六個全員合體商業合作代言以及一檔還未上線的團綜成績單。
在此之前，國內尚無限定團模式可以參考，業內也都是跟著韓國娛樂業的做法進行國產copy，沒有人會預知NPC的未來怎樣，NPC也只能是在摸索中前行，因此藝人本身不願大力投入團建完全可以理解，雖然如此，但是商業運作的加持讓這種模式有了生的契機。
本來就是臨時限定團的性質，很少在一起活動的NPC難言“團存在感”，處境也是不言自明：團成員個人的號召力遠遠超過了整團。流量更新迭代速度空前，熱度無法長期維持，口碑基本get不到，同時還出現了 “聚在一起一團糊，各自單飛都C位”的現象，也是蠻有意思。NPC出道後大熱，愛豆世紀向各大經紀公司追加了數十頁條款，但未得到完全認可，這也是限定團成團先天不足的一個因素。
團員各自的號召力遠大於團號召力的情況不但粉絲數量上差距明顯，連專輯的銷量也都出現了非常大的差距。NPC官微只有394萬粉絲，而蔡徐坤粉絲超過2600萬，範丞丞、陳立農粉絲均破千萬。QQ音樂數字專輯暢銷榜顯示，《TO THE NINES》以64。93萬張位列第19位，R1SE的《就要擲地有聲的炸裂》以288。24萬張位列第2位，蔡徐坤的《YOUNG》以710。36萬張位列第1。
在商業運作下男團有了人氣和代言，並且每個人均有多個代言在手，其中不乏有國際知名大牌拉低身段，蔡徐坤手握PRADA代言可謂躋身一線， vivo X23的代言也算當下火熱，宣稱“堅持做音樂”、甚少參與影視和綜藝的他，受虎撲風波、狀告B站UP主等事件影響，一度被群嘲但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商業代言也可謂資源強大；陳立農拿下舒膚佳、相宜本草代言轉戰影視；範丞丞拿下資生堂、春雨面膜代言與黃明昊、朱正廷兼顧兩團活動；朱正廷拿下完美日記唇妝、妮維雅面部代言；林彥俊看秀王子異出演網劇，尤長靖為《昨日青空》演唱主題曲向歌手轉型。這期間，他們還承包了《奇妙的食光》《野生廚房》《完美的餐廳》等一批同類型餐飲、旅行類綜藝。
曾經那些只屬於天王天后還要兢兢業業在演藝圈摸爬滾打幾載才能收穫的待遇，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給了新生代的團員們，可見大陸的娛樂圈在“急功近利”畸形生長的道路上是成功的，也是真的給了這些做著明星夢的少男少女們機會了。
2、成也資本敗也資本
機會雖然是不缺，但這群男團之所以扎堆在綜藝裡“做飯”，是由於國內沒有可供他們維持高曝光度的平臺嗎？當然不是。這樣一群沒有業內根基、職業技能不“扛打”、沒有口碑作品的資本“棋子”並不是在每個地方都暢通無阻。跳舞除了扭胯撅嘴這些“辣眼睛”的操作，單個團員舞蹈技能沒有什麼可圈可點之處，整體來看也沒有什麼叫的出名頭的團舞；除了粉絲買賬的歌曲外基本上沒有廣為流傳的叫好佳作；影視方面目前未見此類男團團員有可表建樹。其他大牌綜藝，為保持自身水準加之政策導向也不會輕易再給無藝“藝人”開啟大門，所以這些男團想要在業內發展只能在網綜或是一些叫不出名頭的綜藝裡“做做飯”。
從愛奇藝的《中國音樂公告牌》到騰訊的《由你音樂榜樣》，優酷的《這！就是偶像》，為了幫旗下偶像團體建設基礎設施，推進後續商業開發，優酷、騰訊、愛奇藝這些主力影片網站紛紛推出打歌節目。但是，這些節目無論從權威度、專業度，還是民眾參與度上別說根本無法與韓國的相比，就算是本土圈內的權威人士也無法對此表示認同，最終資本和資本加持下的藝人團們都變成了“飯圈”的圈地自嗨。
既然如此為什麼這些大眾並不認可的“藝人”們還能頻繁的活躍在熱搜、流量前端呢？這自然少不了資本的力量，在資本的力捧下，這些做著明星夢的男孩女孩們成了披著“藝人”外衣的賺錢棋子，一個成熟的可以匹配的起這些資源的藝人，培養起來少則3、4年多則5、6年甚至10年上下維護起來也需要格外精心，可是在催熟的粉絲經濟下，資本等不了這麼長時間，現在的有些資本要的就是快速出擊迅速收割，這波熱度過了韭菜割完了，下一波，蓄勢待割就可以了，這也就造成了這幾年偶像市場上層出不窮“著急賺快錢的”偶像、出品方以及垃圾作品。
不久前，有新聞稱香港上市公司傳遞娛樂有限公司以9600萬收購（楊超越經紀公司）聞瀾傳媒60%股權。“只要孵化出一個頭牌藝人就是一本萬利”，類似案例激勵著眾多中小型經紀公司。不過隨著大量偶像經紀公司的湧入，隨之而來的則是泡沫幻滅和舉步維艱的困境：7月底，麥銳娛樂被網友爆料倒閉，市場預計今年下半年開始還陸續會有娛樂公司因無力支撐虛假繁榮而倒閉。
史上最嚴“限秀令”出臺後，NPC這樣的偶像團又成為重災區。
3、偶像土壤裡培育 “小丑”
經過這幾年的實操和總結，業內人士也逐步認識到亞洲頂流男團，只能誕生於高度成熟的產業業態中，資本可以給你關注度也可以給你資料，但是資本培養不出來真正的藝人能力和個人魅力。
從《偶像練習生》的NPC，到《創造101》開始的火箭少女101，再到《創造營2019》的R1SE，偶像綜藝養成造星節目出道的團體，都帶著自己的原生bug的，多數是剛出圈進入大眾視野就“慘死”在各自的bug中了。
但對於他們粉絲們而言，這些我們認為的藝能“bug”似乎並不是他們關注的重點，對於他們來說有沒有“團”的概念或許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親手捧起來的“藝人哥哥”資源好不好、行程多不多、資料行不行，怎麼能幫“藝人哥哥們”一直的走在打不敗的大路上，這些才是這群偶像藝人們忠粉的關注和願望，也是促使他們重度參與造星打投的原由，一個人的偶像多少要投射自己的影子在他的身上，所以“腦殘粉”也有“腦殘粉”的偶像也不難理解，但是有些口味驚奇的是真的很難讓大眾“下嚥”。
偶像經濟 ，勢不可擋
NINE PERCETN出道日（2018年4月6日）至解散日（2019年10月6日）9位成員在綜藝、音樂、代言、電子刊/雜誌等方面的各項資料來看，偶像市場的龐大粉絲經濟依然有著不可阻擋之勢。
1、數字專輯/單曲
NPC團體及成員的16張付費數字專輯和單曲共收穫粉絲1。28億元貢獻。
數字專輯和單曲的購買早已不侷限於對它的試聽和下載權，如果只是想聽聽歌的粉絲，自然只買一張就行了；但如果是要支援偶像的粉絲可就不好說了，三五十張都不算多，更有不少有財力的粉絲，會為了一個周邊動輒上千張的購買，這些讓某位藝人的資料看上去更可觀。沖銷量這種事在飯圈已經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各大音樂平臺也早已深諳粉絲的心理，在吸引粉絲支付的玩法上，可謂花樣層出不窮。
2、實體雜誌/電子刊
據不完全統計，NPC成員的實體雜誌收穫4593。2萬元；為電子刊收穫1226。5萬元。
雜誌封面也是粉絲眼裡關乎藝人高下的重要部分。藝人只要登上了雜誌封面，那麼雜誌的銷量基本就是由粉絲瘋狂買單，以此證明粉絲自己對藝人的忠誠度以及自身強大的購買能力。即使藝人不會得到一點分成，粉絲熱情也不會減退。和實體刊動輒幾十元的價格不同，電子刊只需要5-6元左右的就可以滿足對偶像們的支援，刊物銷售量上十萬量級似乎完全沒難度。
3、代言解鎖
粉絲越來越清楚，品牌商看重的是藝人粉絲群體的消費能力。過去使用者購買一個產品，會在看到產品代言人時受到代言人形象對品牌的感知，影響消費者的購買決策。現在粉絲們對自家哥哥代言產品的瘋狂購買是直截了當的告訴品牌商：他代言什麼，我們就買什麼。這種簡單直接的支援方式，品牌商也樂得投其所好，經常以一些應援資源（如一二線城市的地鐵、大屏、燈箱等）作為獎勵。只要粉絲購買到指定金額，給他們藝人哥哥的應援資源就會馬上安排落地。粉絲們對解鎖目標的響應和完成程度也很亮眼，極少出現解鎖失敗的情況。
蔡徐坤粉絲在2018年10月28日，解鎖了Aussie某價值119。9元的套裝共49882套，解鎖金額598萬元；
王琳凱（小鬼）粉絲在2019年9月26日，解鎖了ikoo單價148元的單品20000個，解鎖總額296萬元；
陳立農粉絲在2018年10月30日，解鎖了相宜本草單價238元的“農農定製禮盒”預定量14000套，金額合計333。2萬元；
這些還僅僅只是單個藝人在一個品牌一個品類上的單次解鎖活動消費金額，數量已經非常可觀。
4、演出額598萬元
粉絲共為NPC團體演唱會花費1。85億元。
NPC團體演唱會在全國各地共開了18場，其中出道演唱會17場，解散演唱會1場。按照各場演唱會的開座和門票售賣情況，結合每場的階梯價格，估算了18場演唱會的門票總額：總計約1。85億元。
從全民製作人打投的生態發展至今，娛樂圈在粉絲經濟上越來越得心應手，隨著娛樂文化發展，這種由粉絲買單的打投戰績變得越來越不可忽視。NPC出道僅18個月，又是合體時間最短的偶像團體，即便如此，粉絲可以花錢願意投入的地方仍然不勝列舉。這種情況的出現一方面是時代紅利，一方面也是現在年輕人的娛樂方式，也不必一錘打死，或者更應該從善引導。
限定團是否偽命題，主要看團是否“扛打”
根據雲合數據顯示，《青春有你》播出期間的有效播放量為8。6億，《偶像練習生》的有效播放量為12億有一定差距；同樣《創造營2019》有效播放量接近5。2億，與《創造101》時的28億相比，呈現斷崖式下跌。
對於偶像選秀節目來說，粉絲的關注和黏性是維持其後續發展的重要支撐。新人如果無法提升關注度，無形中就會增加平臺運營上的難度，想要再有其他突破也就更加困難。
2018年至今，影片平臺紛紛佈局偶像選秀類節目，前後共將約超過500位的選手帶入觀眾視野，推出了六個“限定團”。作為第一個嘗試“限定團+共享經紀約”模式的NPC，團體活動並不是十分突出，履約能力也有待斟酌，NPC現已畢業，除了成員在不同方向也早已有了新的佈局外，限定團模式、偶像“養成系”的打造還有很多未解鎖項留給後來的“限定”們。
不斷推出的網綜選秀節目表明偶像是剛需，選秀未必能打造出真正意義上的偶像，但是依然能夠擁有買單的粉絲，所以限定團不限定團的也只是一個“排列組合”的方式，最終的考察點還是要落到“團力”或團成員“實力”上。
經紀公司看重團成員的當前人氣、吸金能力，可以給公司、廠牌帶來的增色和增值。平臺的則希望透過團體運營來延長節目熱度、進而吃下影視這塊蛋糕；“偶像剛需，養成系”還未見成型，如何持續出道即巔峰的熱度、延長各自的商業壽命，平臺製作如何保持內容的創造力以及經紀公司運營中的切合點，這些其實還都在待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