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將桌上對牌友一見鍾情,蔣廷黻與原配糾纏18年,至死都沒能離成

1、一見如故 美好初遇

那是1919年一個溫暖的春日,在哥倫比亞大學的校園裡,蔣廷黻(fú)與同學唐玉瑞邂逅了。

他們一見如故,擦出了愛情的火光。在那個中國人民飽受折磨的年代,蔣廷黻的內心懷揣著救國救民的雄心壯志,在學習上充滿了熱情。

此時與他相遇的同學唐玉瑞,也是一位經受過新思想思潮洗禮的知識女性。

年輕、有文化又有談吐的她深深地吸引了蔣廷黻。

在他國異鄉求學的二人,心中本來就長期壓抑著孤獨與寂寞,此番相遇令兩顆思鄉的靈魂迅速碰撞到了一起,他們很快便墜入愛河。

志趣相投的蔣廷黻和唐玉瑞在校園裡一起讀書、上課,無話不談。他們討論文學、討論中國的局勢,討論自己的理想和對未來的規劃。

麻將桌上對牌友一見鍾情,蔣廷黻與原配糾纏18年,至死都沒能離成

兩個人還在課餘共同參與了許多活動,當九國會議在華盛頓召開的時候,兩個人還一起參與組織了“留美中國學生華盛頓會議後援會”。

由於當時蔣廷黻是自費留學,因此他的日常生活都是一邊打工一邊學習。日子過得比較勉強拮据。

而出身富裕家庭的唐玉瑞則沒有這個煩惱,所以她常常會在經濟上幫助蔣廷黻。

此時的他們是彼此最好的同伴,兩個人在異國他鄉互相扶持、彼此照顧,度過了最困難和孤獨的時刻,結下了深厚的情感。

蔣廷黻在1923年成功地攻讀博士完畢,獲得了博士學位後,順理成章地相約唐玉瑞一同回到中國。

在那艘歸國的輪船上,相愛的兩個人舉行了一場婚禮,即便沒有親友、沒有禮炮,但是依然無比浪漫。

船長當了見證人,海鷗在船邊飛翔,浪花片片捲起,夕陽投射到二人的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重新踏上中國的土地以後,兩個人從同學、戀人的關係正式過度到了夫妻。唐玉瑞滿心都沉浸在眾人對她“蔣太太”的稱呼當中,對未來的日子充滿期待。

兩人順利在祖國安家落戶,過上了安穩日子。蔣廷黻找到了很穩定的工作,在南開大學當歷史老師,而唐玉瑞也相隔不遠,在南開中學教授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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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唐玉瑞還誕下了兩個人愛情的結晶。

2.婚姻開始,一地雞毛

本以為幸福的愛情生活即將開始,唐玉瑞卻從沒想到一段長久的愛情光靠著激情是沒辦法延續太久的,相愛時的電光火石擦出得如此閃亮,卻也消逝的如此之快。

兩人情感的裂縫已經悄然來臨。

一邊是蔣廷黻在國內事業的風生水起,一邊是唐玉瑞逐漸地”銷聲匿跡“、迴歸家庭。因為一個家,總需要一個人放棄一些事業,去承擔家庭中的柴米油鹽。唐玉瑞成為了這個人。

無數的生活瑣事將唐玉瑞身上過去知性少女的氣質消磨殆盡,她變成了一個嘮嘮叨叨、對小事也無比計較在意的家庭主婦。

蔣廷黻多次向自己的好友吐槽唐玉瑞在生活中一些令他難以忍受的瑣事,語氣中充滿了不耐煩。

他漸漸對她喪失了過去的感覺,看著她的時候,眼裡再也流露不出一絲愛意。

對家中的妻子沒有了興趣,他便沉浸於自己的愛好之中。

3.牌桌之上,再次心動

蔣廷黻除了看書、寫作以外,也是個樂於享受生活的人,他愛好頗多,特別是喜歡與三兩好友相約玩牌,玩的是時下最流行的橋牌。

而唐玉瑞是從不愛打牌的,蔣廷黻自然也就在牌桌上結識了其他的朋友。

這其中就包括了日後讓他無比心動的沈恩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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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恩欽作為蔣廷黻在牌桌上的牌友,她技術高超、牌品尚佳,與蔣廷黻可謂是棋逢對手。

有了這樣一個無比契合的對手,蔣廷黻更是沉迷於牌桌之間。再加之沈恩欽生的好看,有著一副花容月貌,談吐也溫柔大方,蔣廷黻不知不覺間已經對她產生了愛慕。

然而這樣一種傾心在此時是註定見不得光也上不了檯面的,沈恩欽有自己的丈夫——沈維泰,蔣廷黻家中更是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與從校園便一路走來的髮妻。

蔣廷黻只得把自己的這種情緒述說給知心的好友,他的好友劉紹康就曾經在文章中寫到過這樣一段話:“恩欽年輕、美風姿。同桌玩牌、同席飲宴,眉來眼去,日久生情,但究屬他人之妻,奈何奈何!”

從這段話裡,足以窺見那時蔣廷黻的心動的萌芽和其中的無奈。

丈夫變得越來越晚歸家,對自己也不再像往日一般親近,過去曾無話不說的二人慢慢變得幾周不曾好好談過一次心。

蔣廷黻的這些變化,都被唐玉瑞看在眼裡。

女人本就天生細心敏感,接觸過無數文學作品的唐玉瑞更是如此。

夜深人靜時,唐玉瑞常在心中無法自拔地回憶起過去兩人曾在哥倫比亞大學度過的美好時光,愛人的臉就在眼前,那麼親切、那麼深情,然而睜開眼來,面前早已經空空蕩蕩。

面對愛情的消逝、丈夫的變心,她痛苦不已,整日消沉、鬱鬱寡歡,難以接受和麵對。

在與好友浦薛鳳的談心中,唐玉瑞忍不住流淚傾訴:“感情要好,不在距離之遠近。”

可是哪怕已經到了如此心碎的境地,唐玉瑞的內心卻仍然是想挽回的,哪怕自己卑微一些,只要丈夫願意回到這個家,她也就願意不計前嫌,繼續和他生活下去。

她的內心始終是堅定的、固執的、從沒有想過放棄這段明明已經破碎了的感情。

而此時的蔣廷黻早已不打算再回頭。

他繼續一面對妻子冷眼相待,一面對沈恩欽噓寒問暖。不管唐玉瑞怎麼做,他的心都早已經沒有了留戀。

情到深處已經難以自拔。為了製造更多相處的機會,他利用職務之便,將心動的沈恩欽調到身邊,好日日與她相見。

做了這些還不夠,沈恩欽的丈夫沈維泰始終是一個阻礙。趁著一次工作上的調動機會,蔣廷黻終於得償所願,將沈維泰調去了國外。

這下,再沒有什麼能阻擋二人相會。

蔣廷黻是外交官、高校教授,更是一個聞名全國的大才子。面對如此優秀的人的熱烈追求,沈恩欽的內心根本沒有辦法抵擋。

激情再度降臨,兩人拋下了世俗的眼光,開始相愛。

他們出雙入對,一起打牌、一起參加宴會,可以說除了沒有名分,在眾人眼中,沈恩欽早已經成了蔣廷黻的新一任妻子。

就在這時,一個絕佳的機會又再次來臨。

蔣廷黻的孩子得了眼疾,國內此時的醫療條件無法治療,愛子心切的唐玉瑞只得帶著自己的孩子前往美國看病。

國內就剩下了沈恩欽和蔣廷黻兩個人,蔣廷黻無法按捺住內心的喜悅,唐玉瑞剛坐上飛機飛走,他後腳便搬去了沈恩欽的房子。

兩個人終於實現了願望,住在了一起。

沈恩欽與蔣廷黻相處以後,自己的感情也再難維持,很快便與丈夫離了婚。

沈恩欽的婚姻結束,讓蔣廷黻更是心切了。他也想結束這段早已名存實亡的婚姻,將沈恩欽娶進家中,兩個人不用再躲躲藏藏,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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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糾纏不捨,漫長鬥爭

墨西哥的法律可以單方面地解除婚約,蔣廷黻便想利用這個“漏洞”,於是開始著手委託律師書寫檔案,向唐玉瑞提出了離婚。

可他還是把事情想得太過於簡單了。

他接受過西方的教育,思想也是西式的,他一直都率性而為、瀟灑自在,在內心崇尚自由戀愛。

他以為,二人是出於自由相愛結的婚,如今愛情不在了,那離婚是再理所應當的事情。

自己也不需要有什麼負罪感,因為自己早點放手結束,對兩個人都是一個解脫,既可以成全自己的感情,也不耽誤唐玉瑞另尋良人。

而唐玉瑞當然是拒絕的,她的內心沒有好聚好散的說法,壓根就不同意離婚。哪怕早就知道了丈夫的一切所作所為,見到了丈夫與沈恩欽相親相愛的樣子,她也從沒想過要結束。

一直以來接受的良好教育讓她做不出撒潑犯渾的事情,她沒有去找沈恩欽算賬,只是一直不肯答應離婚,不管蔣廷黻開出什麼條件。

唐玉瑞是執著的,更是天真的,她以為就靠著自己這麼一直拖著,事情就會好轉起來。

她還是忘不了那個校園裡對她溫柔親暱的少年,忘不了那個在輪船上與她許下一生誓言的丈夫,忘不了那個在異國他鄉最困難的時候給予自己關懷的愛人。

她始終幻想著,有一天,蔣廷黻會知道自己的好,會離開沈恩欽,回到自己的身邊。

她不願意承認的是,蔣廷黻早已將過去兩人恩愛的時光拋去了九霄雲外,此時滿腦子只想著趕緊與自己撇清關係,結束婚姻。

蔣廷黻知道唐玉瑞不願放棄,但他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對這段感情、這個早已在風雨中飄搖的家如此執著。

唐玉瑞此時已經快走投無路,沒有了辦法。

但是她畢竟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女性,不是逆來順受、不敢反抗的家庭婦女。面對丈夫的無情,她也做好了對薄公堂的準備。

唐玉瑞選擇拿起了法律的武器,她一紙訴狀,將蔣廷黻告到了美國的法院,幻想著法律能為自己做主。

可是蔣廷黻有著外交官的身份,有外交豁免權的特權,法院不願意受理他的案件。

法院的路走不通,唐玉瑞又想到了聯合國人權委員會。她去請求他們,出手處理這事,解決二人的婚姻糾紛,讓蔣廷黻迴歸家庭。

人權委員會一直就是一個解決國際間糾紛的組織,怎麼會受理夫妻之間的婚姻問題。唐玉瑞再次碰壁。

此時的她,已經被憤怒、委屈和不甘心衝昏了頭腦。她不理解,明明是蔣廷黻變了心,為什麼現在卻要順著他的心願與他離婚,讓他更圓滿地其他人雙宿雙飛。

後來她還是不願放棄,堅持繼續起訴,直到在中美兩國,她都獲得了勝訴。

但是法律上冰冷的勝訴兩個字並沒有帶來多大的作用,蔣廷黻對這些都視而不見,繼續和沈恩欽相親相愛。

唐玉瑞贏得了官司,可是沒有贏回丈夫的心。

就連律師都只能無奈地安慰唐玉瑞說:“蔣有外交豁免權,奈何他不得,一旦他不做外交官,人還是你的。”

事情演變到了這個地步,唐玉瑞的心已經有點徹底失去理智了。她想到了所有能報復蔣廷黻的方式,她想要毀掉他的工作、毀掉他的名聲,讓他受到負心漢應有的懲罰,付出沉重的代價。

她知道一旦自己罷休,蔣廷黻就會和沈恩欽過上安穩日子,她就算走遍所有能走的路,也絕不願意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幸福一輩子。

自此,她在內心發誓,要和他抗爭到底。

在蔣廷黻參加演講會的時候,沒有任何人邀請,她都會獨自前來,公然坐到第一排最顯眼的位置怒目瞪著蔣廷黻,任所有人對她和蔣廷黻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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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背後是多少人八卦、尖銳的聲音,她都不曾回頭。

回到家裡,她就開始給

魯迅、胡適

等名人寫信,一張又一張紙地述說自己這些年來的苦楚,向這些文人聲討自己的丈夫,期盼他們能做點什麼。

她還把對蔣廷黻的恨意寫在牌子上,在他出席會議的時候,就在會議門口舉牌抗議。所有路過的人,沒有不停下來看熱鬧的。

唐玉瑞還想到了用自己在哥倫比亞留學時認識的朋友、同學,把這些事告知給了當年的同窗,讓他們一起斥責蔣廷黻。

就這樣,她花了十多年的時間,想盡了任何糾纏蔣廷黻的辦法。

他們的事被鬧的滿城皆知,人們對蔣廷黻婚姻內幕的這段花邊新聞的關注與好奇甚至一度掩蓋了他在學術上所做出的成就。

這些都給蔣廷黻帶來了巨大的壓力,每天在鑽研學術的同時還要應對眾人的眼光與唾沫。

沈恩欽雖然始終沒有得到正室的名分,但是卻也一直留在蔣廷黻的身邊,盡心盡力地照顧著他。兩人一直關係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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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精神折磨讓蔣廷黻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沈恩欽的悉心照料、溫情陪伴也沒能讓他好起來。

5.故人已去,終畫結局

在鬧了十八年後,蔣廷黻因病去世了。

出乎意料的是,不知是否是出於對本來家庭的愧疚,蔣廷黻在遺囑中,在財產分割時將一半分給了唐玉瑞。

這一天,在他的葬禮上,所有人都看見了兩個引人注目的女人,兩個都是他的“妻子”。一個是與他苦苦糾纏了十八年的原配,一個則是不離不棄沒有名分卻陪伴了他十八年的後任。

有人說,唐玉瑞是來見證蔣廷黻的報應;也有人說,她放下了,在十八年後的今天,一切已經煙消雲散,面對著蔣廷黻的遺像,她也有過動容。

他們曾經在彼此年少稚嫩的時候熱烈地相愛過,也在一生的後半段中不依不饒地相互折磨過。

唐玉瑞苦苦堅持的後半生,有恨意、有執念、有痛苦,但出發點始終不過是為了一個“情”字。

她一生都在糾纏中等待著。糾纏到最後,也沒有換回來他的一次回頭。

她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有千萬種的愛,但是沒有一種是可以重來的。

她只能在夢裡回到那些在哥倫比亞大學的時日。

兩人在下課後牽手走出教室,風吹過,卻不覺得冷,彼此的掌心是那麼溫熱,路燈照射下來,把他們的影子拉的好長、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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