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走過場式”助農,《希望的田野》:退後一步回到“直播”源頭

文|攻主(

珞思影視研究組)

從來沒有想到,在2020年爆火的“助農直播”背後,可能會隱藏著這麼多的淚水和忙亂,又隱藏著這麼多的希望與可能。

為了四川省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黑水縣的那場“助農直播”,李雪琴崩潰大哭,負責質檢工作的她覺得把鄉親們的熱情和希冀都攔在了“資質”之外,“他們把我們當成一個火種,我卻像一個壞人。”

不做“走過場式”助農,《希望的田野》:退後一步回到“直播”源頭

為了將雲南楚雄彝族自治州永仁縣精美的彝族刺繡推廣出去,蔡國慶和黃聖依領銜的直播A、B組分別設計了龐大的直播計劃,這期間有爭執,有崩潰,有努力,有合作。

這些畫面,看過芒果TV正在播出的《希望的田野》,你一定不會忘掉,

在這些畫面裡,“直播”不再是都市化、大倉庫、格子間裡為了變現而來的完美工業鏈,它是現實的、艱難的、帶著希望的種子。

不做“走過場式”助農,《希望的田野》:退後一步回到“直播”源頭

《人民日報》也注意到了這顆火種,這檔被芒果TV梁書源團隊定位為“電商助農直播真人秀”的節目得到官方點贊,稱其“為傳統文化傳承傳播和助農拓展了新的路徑”。

“我知道這個題材註定不會是爆點題材,但當大家普遍都在追求‘吸睛’時,我們想當那個堅守意義的逆行者。”

在接受捕娛記(ID:ibuyuji)專訪時,《希望的田野》製片人梁書源說。

不做“走過場式”助農

退後一步挖掘直播之“難”

立足於“直播”,但又不是大眾印象裡的“直播”,這個特點,從《希望的田野》第一期開篇就異常明顯——由李雪琴、梁靖康、安崎、池子組成的直播小分隊前往上海李佳琦團隊取經,觀眾跟第一次接觸直播後臺的明星嘉賓們一起了解到,頭部主播李佳琦的身後,隱藏著一支由招商選品專員、助播、內容導演、質檢專員構成的龐大“服務團隊”。

當天凌晨1:20分,這個直播巨頭還在開選品會,這還是李佳琦因為要錄製節目才下班較早。

不做“走過場式”助農,《希望的田野》:退後一步回到“直播”源頭

專業主播背後隱藏的龐大團隊

從所有人都瞭解的“直播”出發,又選擇往後退上一步,《希望的田野》由此揭開了“直播”背後的不易。又因為這種“不易”在隨後的每一場助農直播中被反覆印證,農村脫貧攻堅的難和那些努力的人們給出的燎原星火,才更深刻地打動並走進了觀眾的心。

如何難?在《希望的田野》“黑水篇”,張紹剛、黃聖依、李雪琴、梁靖康、安琦、池子和蔣一僑組成的明星嘉賓直播組需要在4天的時間內,從選品出發,策劃並完成對黑水的助農直播,單單是選品期間明星嘉賓們面臨的糾結和苦悶,就投射出身陷“渴求發展”和“不知道怎麼發展”困局中的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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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質問題”,成為黑水直播最大的困難

黑水的東西好嗎?一定是好的——讓李雪琴吃到停不下筷子的犛牛肉乾,讓張紹剛發明出辣椒粉蘸著吃的高山土豆,讓安崎感嘆味道和價格“都好”的豬肉醬,隔著螢幕讓網友流下無數口水。

但想搭上直播經濟的順風車賣到全國各地,黑水就會遇到層層難關——農產品售賣既需要生產許可,也需要產品經過農殘、獸殘等食品安全專案的檢驗;身處離成都車程8小時的山區,沒有完整的冷鏈運輸系統,黑水的犛牛肉和土豆再好,也註定無法真正走出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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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這些難點,是曾經只拿著手機看直播的人一定想不到的。這種想不到造就了《希望的田野》的第一波“記憶點”:當山民們的熱情和期盼對比出土豆花身為本地人的焦急、李雪琴覺得愧對那些希望的痛哭、張紹剛看似嚴苛實則考量深遠的原則時,“我們做什麼才能幫助他們”的呼聲,瞬間湧向彈幕。

選擇以電商的形式助農,但堅決不要“走過場式”助農。

採訪中梁書源提到,在《希望的田野》中帶領觀眾瞭解農村發展的真實現狀,是導演組踩點調查後就決定在節目中去展現的,

“真實的黑水故事,一定是‘農產品沒有資質怎麼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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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希望的田野》盡最大努力找到了辦法,錄製時,給還沒來得及辦理資質許可的農產品一個“掛連結”的機會;在節目的啟發下,黑水本地的很多商戶、農人在此後都開始辦理資質、嘗試電商,政府也請到淘寶大學的專業講師給商戶們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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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期節目播出三天後,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旗下《中國質量報》刊文,以《希望的田野》關注農產品資質問題為案例,敦促建立健全農村電商支撐服務體系,完善網路直播長效監管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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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質量報》微信公眾號刊文關注相關問題

這一切,都讓梁書源覺得真的有為當地播撒出星星之火,“不是錄完就走,播完就算,是把電商助農落到了實處。”

沉下去的明星與鮮活的基層人

描繪村莊的希望和溫度

沒有想象中的光鮮,而是現實的、艱難的,又帶著希望的。之所以有希望,是因為這檔節目裡出現的鮮活面孔。

2021年1月4日,網友“司狼神威”在豆瓣為《希望的田野》寫下短評,“今年第一的綜藝,去年是浪姐。”在此之外他還寫下一句話,“很有意義,李雪琴真牛。”

的確,《希望的田野》給出了不同於脫口秀舞臺上的李雪琴——上海站首次直播時的鬆弛,黑水站直播時的控場,永仁站直播時的文案,李雪琴自帶的知識光芒都曾驚豔眾人。但她最鮮活的一次卻是“黑水”的“哭泣”,身為質檢專員的她為了對消費者負責必須嚴格,但這種嚴格又讓她無法面對淳樸村民的期盼和希望,“他們介紹得越熱情,我越難受。”

鮮活的當然不止是李雪琴一人。在《希望的田野》的直播鏡頭下和節目組特別設計的“營業額設定”、“村播分組比拼”等帶有競爭性的環節中,藝人們充分發揮出藝能感,竭盡全力為鄉村帶貨、為村播選手拉票——

為爭取到冰糖橙的獨家售賣權,安崎表示要編上一支“橙子舞”;為了促進農產品的銷量,趙小棠使出渾身解數“鬼畜風”附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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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推銷一瓶醬,趙小棠“鬼畜式”吃播

鮮活的面孔,當然不止是明星們。

在黑水的大山裡唱著阿爾麥多聲部民歌勞作的農人,在永仁縣中和鎮的直苴村身穿彝族服飾頭戴直苴繡品的女性,在村播海選過程中表現拘謹但滿懷熱忱的選手們,他們眼中對於美好生活的期盼,同樣令觀眾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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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書源在採訪中提到,錄製過程中最令他難忘的就是這些無比鮮活的人。

比如黑水站那位即將結束扶貧工作、此前已經在偏僻村莊堅守6年的大學生駐村幹部楊帆。節目裡,楊帆說過一句讓所有觀眾印象深刻的話——扶貧工作為啥要做?“以前農民買鹽巴,都是從袖口裡掏出一塊錢;幾年過去,隨便誰身上都裝有幾百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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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節目被《人民日報》關注的李如秀,是傾家蕩產也要收藏和傳承彝族刺繡的繡娘,她最初的收藏意願很簡單,“彝族婦女每個人的服裝都是唯一的,構圖、用色不盡相同,一件衣服丟失或者被陪葬火化就意味著這個樣式或圖案再也不會出現。”40多年的堅持,收集了7000餘件彝族刺繡,她只是為了讓這些老服飾傳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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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這些人帶給我們希望和感動,也正是有了這些人,讓這些城市和村莊有了溫度。”梁書源說。

以“逆行者”的姿態去堅守“有意義”

近半年籌劃,30版PPT輸送真實力量

“腳踩大地、豐盈自足、溫暖幸福。一起完成這件有意思且有意義的事。”《希望的田野》開篇,字幕曾明確點出節目組的意圖。

但真正要完成這件事並不容易。採訪中梁書源提到,自己的團隊絕不打無準備之仗——2020年5月,《希望的田野》開始策劃方案,一直到2020年10月中旬開拍,這中間光是籌備就花費了近半年。

為了解直播行業,他們花費了大量時間與精力,“最初我們就是直播的門外漢,只有自己變得專業,才能讓觀眾看到更深層的東西。”

期間,他們反覆打磨和修改節目方案,一遍遍推翻重來之後,光PPT就做了不下三十版。

拍攝地踩點更是從2020年7月開始,“去了很多地方,最後選定黑水、永仁,包括今天剛更新的節目裡的汶川,我們選址的標準就是這個地方有自己的特點也有自己的困境,是真的需要我們幫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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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站的錄製中,梁書源團隊曾經遭遇過巨大考驗——首次直播中4度斷電,所有人努力數次,黑水、長沙聯動多次但最終也未能完成直播。

採訪中他也提到,

直播技術的保障是錄製過程中最難的

,“因為是助農直播,所以節目組不會侷限於室內直播,而是會走出去,去農產品的溯源地、去當地具有特色和地標的地方,這就涉及到直播技術保障。”作為直播最重要的兩大要素,電和網卻很難保證在山間田野、冰川河流間的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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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他們還是盡全力去克服了困難,《希望的田野》中,明星嘉賓們在海拔4860米的達古冰川直播,在雲貴高原的彝族村落直播,後期,他們還將湖南鳳凰沱江的河中央直播,也會在江西鄱陽湖的大草原裡直播。

漫長的籌備時間,巨大的操作難度,但其實,《希望的田野》顯然不會是傳統意義上能夠“吸粉”或“吸睛”的節目。

梁書源想得非常明白,

“有意思的節目很多,有意義的節目很少,有意思又有意義的節目就更少了。當大家都去追求‘吸睛’的時候我們想當那個逆行的人,去堅守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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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即便這個題材註定不會是爆點題材,梁書源也提到,農業、農產品仍然關係到國計民生,

“操作得當,就很容易讓觀眾因為‘息息相關’而產生共情。”

在《希望的田野》裡,他們選擇用輕鬆的直播形式和有討論度的社會話題一起,讓更多人關注助農,“比如黑水站,黃聖依和張紹剛關於農產品資質上演了‘情與理的交鋒’,引發了大家的關注和討論。這讓我們堅信,類似題材是有關注度的,就看你怎麼做。”

用充滿網感和年輕態的“電商直播”元素構建起節目的創新模式,探尋助農新路徑。帶領觀眾深入瞭解農村發展現狀,倡導更多年輕人共同參與農村建設,實現正向能量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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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書源提到,他們希望透過讓明星走出去、再用深度體驗的方式完成直播這件事來讓更多人看到希望。這個思路,其實跟多年前他操盤另一檔話題節目《變形計》顯然有異曲同工之妙,

“最核心的還是‘怎麼講好故事’。我們去到每一個地方,都會根據當地的特點和人物去講一個真實的故事。我們始終堅信,真實的力量最能打動人。”

他說。

TAG: 直播黑水田野助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