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飲食文化:宋代茶館文化的興盛(二)

南宋經濟較北宋發達,城市也更加繁華。北宋時期,杭州就很繁盛,這從柳永的《望海潮》裡就可以看出來:“東南行盛,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南宋定都臨安(杭州)後這裡就更加熱鬧了。

南宋都城杭州及各州縣都開有茶坊。洪邁《夷堅志》載:“京師民石氏,開茶肆,令幼女行茶。”“邢州富人張翁,本以接小商布貨為業,一夕閉茶肆訖……”“臨川人苦消渴,嘗坐茶坊。”“到江州,共過一茶肆。”“黃州市民李十六開茶肆於觀風橋下。”此類的記載還有許多。此外,詩人劉克莊在《戲孫季藩》“常過茶邸租船出,”一詩中說:或在禪林借枕欹。

這種茶肆遍佈大小城鎮的情況在《水滸傳》裡也有充分的反映,如山東清河陽穀縣的王婆茶坊。據範祖禹《杭俗遺風》所載,杭州城內還有所謂“茶司”,其實就是一種流動的茶擔,是為下層百姓服務的。宋代飲茶與唐有異,陸羽《茶經》要求茶中加鹽,宋雖仍有此風,但已稍差。蘇軾詩說:“老妻稚子不知愛,一半已入姜鹽煎。”這時飲茶風俗的一個明顯特點是先飲茶後飲湯,湯中加有藥材,取其溫、涼。《水滸傳》裡王婆說有和合茶、薑茶、泡茶、寬煎葉兒茶,說明宋代以作料入茶的情況十分普遍。

中華飲食文化:宋代茶館文化的興盛(二)

宋代茶館的發展與變化

宋代茶坊已經不再是單純的飲茶解渴的場所,它增加了給人們提供精神愉悅的功能,這在茶館的裝飾上表現明顯。《夢梁錄》說杭州的大茶坊富麗堂皇,“插四時花,掛名人書畫,裝點門面”、“今之茶肆,列花架,安頓奇松異檜等物於其上,裝飾店面”,目的雖然是生意人的“勾引觀者,留邊食客”,但它確實美化了環境,添了飲茶的樂趣。到今天,許多茶館的裝飾使得飲茶具有了優雅的環境。

除裝飾之外,許多茶坊還安排多樣化的娛樂活動,以滿足不同層次人們的需要。還有許多茶坊以賣茶水為名,從事其他性質的活動。據吳旭霞《茶館閒情》宋代茶館共有以下幾類:

第一,純粹的娛樂性茶館,即《東京夢華錄》所謂中“按管調絃於茶坊酒肆”。據宋代孟元老記載,在汴京還有從清晨到夜晚全天經營的茶館。至南宋,據《都城紀勝》載:當時南宋京城臨安(今杭州)有“大茶坊張掛名人書畫,在京師只熟食店掛畫,所以消遣久待也。今茶坊皆然。冬天兼賣擂茶,或賣鹽豉湯,暑天兼賣梅花酒……茶樓多有富人子弟在此會聚,習學樂器,或唱叫之類,謂之掛牌兒”。

第二,說書的茶坊。宋代盛行在勾欄中說書,有小說、史部等類,但有些茶坊為了招攬生意,就將說書引進茶坊裡來。據《夷堅志》載,在南宋孝宗時,杭州茶坊中就有人說書:“四人同出嘉會門外茶肆中坐,見幅紙用緋貼,尾雲:‘今晚講說《漢書》’”《夢梁錄》載,“又中瓦內王媽媽家茶肆,名一窟鬼茶坊”,“一窟鬼”即《西山一窟鬼》宋話本的名字,一窟鬼茶坊大約就是因說《西山一窟鬼》而得名。

第三,以賣茶水為名的妓院。《夢梁錄》載:“大街有三五家開茶肆,樓上專安著妓女,名曰花茶坊。”

除此之外,部分茶坊中還有博弈活動。洪皓《松漠記聞》載:“燕京茶肆設雙陸局,或五或六,多至五十博者蹴局,如南人茶肆中置棋具也。”這也是關於南人茶肆中置有棋具的一則材料。

以上是較為普遍的茶肆種類,其實還可以分得更細。即就《夢梁錄》所記來看,除上述唱曲、說書、賣娼、博弈的茶坊之外,還有人情坊、聘用工人的市頭、蹴球茶坊、大街車兒茶肆、士大夫聚會的蔣檢閱茶肆,甚至還有買賣東西的坊。《東京夢華錄》載:“茶坊每五更點燈博弈,買賣衣服、圖畫、抹領之類,至曉即散,謂之鬼市。”《夷堅志》則載:“省門未開,故往茶邸少憩,邸之中則浴堂也。”

兩宋茶館雖然十分興盛,但它究竟是市民茶文化的產物,而市民又是一個人數眾多、身份難以明確界定的階層,由於出身不同、修養不同、貧富不同,需求也就不同。為滿足他們的需要,茶館的經營必然也就多樣化而帶有市民的色彩,甚至於背離了茶館的基本原則。但恰恰是這樣一種開放性成就了中國的茶館文化,所以茶館文化從它一出現就不屬於雅文化,大眾性、娛樂性、開放性、包容性是茶館文化的精神。

總而言之,兩宋茶館雖不是鼎盛時期,但它基本上奠定了中國傳統茶館文化的基礎,元、明、清至近代的茶館呈現出不同風貌,但基本沒有超出兩宋茶館的格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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