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拆解《東京愛情故事》，今天跟大家聊聊選擇戀愛物件這件事。
愛情裡面，曖昧最虐，熱戀最甜，情變最苦，糾纏最不值錢。
這部日劇的第二集，是曖昧即將見分曉的時候，一起來看看幾個主要人物的痛苦糾結。
愛面子的小城青年
在片頭曲開始之前，有一段是類似於“小劇場”的存在，這個段落和主線的關係不大，但是充滿了各種隱喻，要讀懂每一集的這個段落，就能更好地理解這個故事了。
這種段落小的時候看，就覺得特別新穎離奇，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花巧，多年之後再回頭來看，你會發現——戀愛不就是這樣的麼？主線都忘記了，最後記得的就是許多零碎的場面，又生動又強烈，好了一起看看。
完治為公司釋出會救場的第二天，莉香在上班路上看見了他，就把自己的鞋子扔上樹梢，讓他去給自己拿鞋子。
對不起，串臺了！
這裡要讚一句，莉香的服裝絕對是1990年代第一，彩色長襪和布洛克花飾的鞋子，在今天穿出去也毫不落伍。
完治看看莉香，“你是怎麼把鞋子掛到樹上去的？”
小時候看到這一幕，就會嘴巴上揚露出微笑，看見有趣的人戲弄嚴肅的老實人，實在是太開心了，但是問題來了，赤名莉香為什麼要這麼做？
對，開玩笑，你說得很好，但是為什麼把鞋子扔到高處去？
我小時候不懂，直到自己有個幾十歲，愛過別人，也被別人愛過；恨過別人，也被別人恨過之後，才會明白那裡面的內涵。
看看這個鏡頭。
懂了嗎？
赤名莉香想看完治做一個上籃的姿勢。
她認識他的時候，兩個人都不再是少年了，但是里美曾經和完治是高中同學，里美可能見過很多次完治打球的背影，於她只是日常；但莉香而言，這就是一個奢望。
大家可以想一下，如果是花花公子三上，這裡會怎麼玩個花樣？
我想他可能會直接蹲下，拍拍自己的肩膀，讓女孩子騎著他的肩膀夠到樹梢，順便將她一軍，看看她敢不敢這麼做。
撿完鞋子之後，完治沒話找話，跟莉香聊起天來：
這是相當尬聊的一個可怕問題。
如果你要認真回答，那就是：充電寶、乾溼紙巾、衛生巾、唇膏、粉底、眉筆、維生素、備用絲襪……
這天就算是聊死了。
你看赤名莉香多厲害，人家直接就形而上了。
這就是我們之前講過的“彈開”技術，不想回答、不好回答的問題，直接虛化。
上一集拆解的時候我提到過，《東京愛情故事》其實是兩個故事：
一個是完治、莉香、里美和三上的愛情故事；一個是鄉下孩子完治東京生存、立足的故事。
愛媛縣來的永尾完治看到1990年代的東京女白領，又喜歡又隔閡，他問莉香包包裡有什麼，就是因為莉香和完治的媽媽或者里美完全不一樣，他沒有見過這樣生活方式的女性。
他其實問的是隱喻：“你的心裡有什麼。”完治不知道赤名莉香心裡到底怎麼看他，莉香回答的“愛和希望”，其實也是正解，就是告訴他：
“你別多想，我一點兒壞心眼兒都沒有。（再說你個窮小子，我圖你什麼啊）”
完治想的不一樣，小城青年除了在乎對方的善惡之外，還特別在乎的一件事，就是自己的
面子
。
赤名莉香親了我，到底是喜歡我，還是戲耍我？這是完治一定要搞清楚的問題，他擔心如果認真去和莉香相處的話，對方突然哈哈大笑，把他當做一個和閨蜜之間的玩笑，他就顏面喪盡了，此外，同事之間說的莉香的壞話，也讓他心存芥蒂。
他一定要剖析人家的心路歷程，但是莉香不這麼想，她是覺得擱置爭議、共同開發就好了。
這就是區別，縣城裡大家都會問：“你喜歡我什麼啊？”
都市當中，大家就覺得這種事情沒那麼重要，就是感覺。
明明白白的赤名莉香
赤名莉香也有她的困擾，她和完治的部長，有過一段婚外情。
辦公室戀情本身在日企就很禁忌，一方如果有家，更可能釀成很大的醜聞，到今天還沒出事，無非是兩個原因：
1、倆人沒被同事抓住現場；
2、赤名莉香是個好人。
第二點特別重要，這姑娘從來沒想過抓部長一個小辮子，去逼著他離婚，找一張長期飯票；或者說訛上一筆錢財，跑路走人；或者索性啥也不圖，就毀了你過過癮，這是婚外戀當中最危險的幾種情況。
部長很喜歡莉香，從後面他幾次談論莉香的地方看得出來，他懂莉香，也為她做過不少事情。
他們倆曾經的關係是一段平等的關係，沒有脅迫，而且兩個人在這段關係中都收穫了自己想要的。
但是部長在工作時間找到莉香，跟她說，想要繼續當她的“商量者”。
這話說得很委婉，他希望莉香和自己舊情復燃，跟莉香在一起讓他舒服、讓他解壓，但是莉香喜歡他的那一段已經過去了，她和永尾完治在一起的時候才覺得舒服，所以她答得很巧妙：
“你是以上級和下屬的身份跟我商量啊，還是……”
“兩者都有，如果你能夠考慮一下，我會很高興的。”
莉香笑而不答。
她沒必要生硬回絕，她已經在考慮和完治在一起了，如果這件事水到渠成，部長就不會再有這個提議了。
這個部長雖然有他的問題，但他不是壞人，不會因為莉香和完治在一起，就去為難他倆當中的任何一個。
“昨晚辛苦了，”部長對莉香說，“這是以部長的身份說的。”
三上和完治的恩怨
下班了，完治和渡邊、石井（上一集當中提議完治和她交往的花痴姑娘）一起下班。
石井是個小毒舌，當著兩個男同事的面評點他們：
“永尾先生像甘薯。”
“啊？”
“越嚼越有後勁兒。”
“渡邊就像是口香糖，雖然一開始有點意思，但是越嚼越沒味兒。”
這段話說得很好，上一篇我們分析了《永尾完治那麼笨，莉香為什麼會喜歡他？》，其實完治這個人挺優秀的，只是莉香更讓人喜歡，把他的光環蓋住了。他是個鈍感十足，但是相處起來有味道的人。
石井這個小角色也有點意思，損渡邊這麼厲害，之前一上來就讓完治跟她交往，敢在職場上這麼玩，爸爸一定很有能量。
而她吐槽的渡邊，就是職場上那些“妙語連珠”的人，這種人有很多勵志方法論，天生自來熟，好像混得開，讓嘴笨的人還有點羨慕，但繡花枕頭，其實草包。
這時候突然三上出現了，在路邊按喇叭叫完治。
三上來得也正常，就是問問完治，為什麼昨天沒有來，其實完治來了，看見三上和里美接吻，就跟莉香逃走了。
“你一不在，她就變得很不高興。”三上對完治說，他不知道完治看見自己吻了里美，所以還在責備他失約。
完治對三上恨不起來，他喜歡三上，三上能做他想要做的那種離經叛道的事情，而且也是一個充滿奇思妙想的朋友。他磕磕巴巴地質問三上為什麼要吻里美。
這時候，大能耐渡邊就上來套磁了：
面目可憎，渡邊看見三上衣著華貴，還開著小跑車，就憋著拓展人脈來了，可惜有句話叫做：
“不打勤的，不打懶的，專打那不長眼的。”
這倆朋友對話正尷尬，你上來插一嘴，不捱罵才怪。
話說得相當不客氣。
渡邊還是滿臉堆笑，唾面自乾的樣子太難看了。
完治不想得罪新同事，也覺得三上有點太不禮貌了，再一點，每跟三上聊一句，都會讓自己徒增折磨，所以他直接和渡邊、石井離開了。
三上對完治的敵意覺得有點莫名其妙，這時候莉香過來告訴他：
吻了人的人感覺到敵意的時候，被吻的人還在體驗相思呢。關口裡美在夜色中摸著自己被三上吻過的嘴唇，還在回味。三上那個吻算什麼？似乎也不是要跟我交往。
她還不能承受那種不走向婚姻，只為快樂而相處的關係。
同樣苦惱的還有完治，正在屋裡忙活，突然有人敲門，開啟門一看，赤名莉香帶著一瓶酒出現了。
趕緊關門。
這個做法非常孩子氣，完治和莉香之間會有很多這種孩子氣的時刻，比如假裝打電話來對話的那種孩童遊戲。
他和莉香相處的時候，是可以放鬆的，而他和里美在一起的時候，每一刻都是擰巴的、緊張的。
完治也知道這事逃不過，還是開了門，莉香衝進來，後面跟著三上。莉香可沒拿自己當外人，進門就去翻冰箱，然後說：
她在找冰，喝威士忌需要冰才有味道，但是永尾生活很簡樸，他自己不喝酒或者飲料，也不在冰箱裡準備冰。後來莉香用了涼白開來替代冰。
在莉香忙活著的時候，三上和完治的對話充滿了火藥味，三上對完治說，自己一直是這樣的，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充滿敵意。
完治壓抑著憤怒，說這次是關口，他認為三上不應該對朋友下手。
然後他說出了一句話，這句話格局很大。
各位，為什麼莉香要跟著三上過來，翻東翻西找酒杯啊。
就是來聽這句話的。
三上是一個很有能量的朋友，男人之間，往往會有那種同盟、那種默契，完治寧願得罪三上，也要替里美的幸福而鬥爭，這就非常了不起了。
莉香聽完治這麼說，會更加愛他的。
但是三上開口保證說，自己對里美是認真的。
三上雖然是個花花公子，但他倒真的是不開口說“愛”的人，所以這句話一說，完治居然有點相信了，他後面拒絕里美，有這句話的原因。
但是下一句，不正經的立刻就來了：
完治差點就對三上動手了，萬幸被莉香拉開，完治憋著火，說：“我去買下酒菜。”
完治跑出去了，三上問莉香是不是瞧不起他，畢竟他看上去是一個橫刀奪愛的壞人，沒想到莉香是明白人，根本就不用那種道德觀去論斷人。
我們回頭專門分析一下三上，這個角色很有意思，他雖然肉體上非常亂，但其實內心充滿著痛苦，他需要不斷地變換物件，被很多很多人喜歡，才能收穫一點點的快樂。
其實非常可悲，這種人需要的不是更多的情人，他需要的是抗抑鬱治療，吃上藥之後，就可以平靜下來了。
赤名莉香的出現，其實也讓三上減少了負罪感——完治這個呆鳥已經有個好姑娘喜歡了，那我去追求里美，也不算對不起他。
注意橘子，這是完治老家愛媛縣的特產
迷迷糊糊的約會
完治藉口買下酒菜跑出來，其實是打電話給里美，他希望確認里美的心意。
里美在完治面前，永遠都戴著一個乖乖女的面具，她的狂野要讓三上來釋放。這點來說，完治更像是她的哥哥或者弟弟。
她的表達永遠是含糊的，讓完治重新燃起希望，比如下面這句話，你很難說到底是愛情還是友誼。
完治打完電話回家，三上已經走了，莉香在家裡等著他。
這是完治非常低落的一天，但是莉香一句話就能壞事變成好事：
下一句，她說得明明白白：
這就是她和完治的不同，她喜歡誰就直接說，熱辣辣赤條條的，根本也不在乎什麼面子。
莉香送了完治兩張冰球票，讓他帶里美一起去。
里美見了完治，兩個人都早早到了。這倆人一見面就開始客氣，太客氣的人，是沒法來電的，一定要有一個人先冒犯起來才行。
倆人進了冰球場，遇到了赤名莉香，她買的不是兩張票，是三張票！
赤名莉香這件牛角扣大衣過了20多年之後，還成為另外一部電影裡的招牌服裝。
大家別覺得是莉香想要攪散完治和里美，如果真要拆他倆，她可以把另一張票給三上。
這就是赤名莉香第二次和關口裡美對決——你當初搞三人約會，讓完治痛苦不堪，那我就給你照方抓藥，讓你也體驗一下。
但是，里美出奇地冷靜，一點都不嫉妒。
你說她是正宮心態？不是。
說到底還是不夠愛，而且還在搖擺，所以赤名莉香跟上來，里美也不夠在乎。
里美變得陰魂不散死死薅著完治，是在明白了自己把握不住三上之後的事情。
倒是完治不斷地抱怨，覺得莉香耽誤了他的約會。
冰球散場之後，里美聰明，早就看出球票是莉香買的了，所以就邀請莉香一起去吃飯，完治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沒別的，因為和莉香一起吃飯實在是太輕鬆、太開心了。
他們到了一個鬼屋主題的餐廳，1991年是日本泡沫經濟的尾巴上，大家收入很高，完治一個小職員，新員工，莉香就敢讓他請吃魚子醬，《東京愛情故事》裡，大家吃得都很奢華。
20年後的日本人很宅，很低物慾，飯量也很小，要過十幾集才能確認戀愛關係。
《逃避可恥但有用》，這倆人最近結婚了
觀點上的衝突
里美中間離席去打一個工作電話，完治和莉香發生了爭執，完治仍然認為莉香在戲弄自己，當電燈泡。
莉香的時間也很寶貴，投入這麼多的時間和精力，一定不會是簡單想要戲弄你的。完治心裡應該有數，但是他還是那樣，好面子，不見兔子不撒鷹，一定要莉香挑明，自己才肯投入。
完治提到了公司的謠言，他覺得莉香是個好姑娘，只是因為大大咧咧地被人誤會，之前我們說過，完治是個好人，莉香對他好，他就不去傳閒話，但他也傾向於認為莉香是被冤枉的。
但是莉香告訴他，那件事是真的。
這件事莉香做得特別好，如果你在乎完治的看法而撒謊，未來不知道要做多少事情來彌補這個謊言。
如果你真喜歡我，那就接受我的過去，如果你不接受這些事情，那就乾脆點拒絕我。
這句話震碎了完治的三觀，小鎮裡來的土豬聽見白菜斬釘截鐵的聲音，一下子就驚呆了。
1991年的電視劇，1995年引進中國，真的不容易，這些年情況惡化了，都有人跑到《包法利夫人》的豆瓣條目下面去罵作品裡的人物道德敗壞了。
其實在相對的可惡之上，還有一個身為凡人的絕對的可憐。
完治沒有戀愛過，他沒法理解這種極其複雜的人類情感，不過未來他們幾個人的複雜關係，會讓他明白很多事。
這句話太冒犯了，作為朋友，完治是不應該說的，但是如果兩個人要交往的話，早說出來就比晚說出來要好，就像莉香不會隱瞞婚外情的往事一樣，完治也真實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他被莉香潑了一臉水。
莉香罵了他一聲笨蛋就走了，但其實沒有厭惡他，她知道對方只是見識不足而已。
完治說出自己的看法未必是壞事，要知道，莉香這樣的容貌，肯定有好多假裝可以接納她的人願意曲意逢迎、委曲求全。那種人其實才惡劣得多。
里美和完治走出餐廳，在路上，里美說了一句：
但是很快她就糾正說，她喜歡這樣的一天。
這倆人真像啊，他們把愛、把性都看做極大的恥辱，但是又對別人的愛意和青睞割捨不下。
完治提議兩人交往，里美沒有立刻答應，她還在等三上。
三上這會兒一腦門子官司，他的功課很差，又快要留級了，走投無路，隨手就攔住一個同學要借人家的筆記，直接扒拉人家肩膀。
女同學的輪廓好像是一位香港留學生——
最終，三上一直在騷擾和垂涎的優等生大小姐借了筆記給他。
三上可能會沉溺於肉慾，但更重要的是不斷地要有人愛他才行。他不能愛上對方，不然就感覺自己輸了。
沒誠意的道歉
得罪了赤名莉香之後，永尾完治在工作上遇到了她的一點小刁難。莉香不願意給他客戶資料，而是讓他自己整理，這會讓完治多三天的任務量。
她還關了完治的電腦——DOS系統的東西只要一關，就啥也沒有了。
在完治手忙腳亂加班的時候，里美正在家裡和她的同事談論戀愛的事情。
同事一針見血，女人也許能夠欺騙男人，但是在同性面前，每一招都好像是透明的，大家都會，大家都懂，沒必要裝。
但是里美不承認，還是強調三個人的友誼，三個人在一起會讓她覺得搖擺。
她不願意承認自己拿完治當備胎，這時候三上的電話打來了。
她怕同事又吐槽自己，趕緊掛了電話。
部長看見完治在加班，問了問情況，知道是赤名莉香在給完治出難題。也就明白了莉香和完治基本上有七八分光景了。
部長苦笑著說了說莉香的特點，平時可愛得很，但是如果惹了她，就會被拾掇得很慘。
但是接下來的話，確實是一箇中年人的肺腑之言了：這個女孩子總是把什麼都揹負在自己身上，所以任何一個有負擔的人如果跟她在一起，她都會背得越來越多，於是就太辛苦而崩潰了。
從這句話上看，莉香和部長的關係，應該是莉香退出了，她在這段關係中替部長揹負了太多。
部長不知道的是，赤名莉香即將揹負著永尾完治和關口裡美的複雜關係，完治根本就不是什麼沒有負擔的人。
每次都是最懂事的人最辛苦，所以有些人就變得兇暴，有些人就變得任性了，但是赤名莉香，她一直都是自己扛事的人。
里美的同事離開之後，她趕緊打電話給三上，先就是道歉，說剛才掛電話是因為同事在跟前，不好意思多說。
然後她告訴三上，完治想要和自己交往。
她知道三上不會嫉妒，但她還是希望三上攔自己一把，這樣就有立場拒絕完治了。
三上這會兒正急著和隨手約來的女人睡覺，隨口說了一句好好想想就掛掉了，里美清清楚楚聽見了對面女人的聲音，心裡疙疙瘩瘩的，於是就決定答應完治。
完治被莉香放了一馬，莉香把分好類的客戶資料列印好，放在他的桌子上了。完治為了表示感謝，想要請莉香吃飯。
這就是莉香高明的地方，她不向著惡意的方向去理解完治，如果你相信一個人是好人，那就不要總把他往壞裡想。
嘴上說不肯原諒，其實內心十分歡喜。
莉香是個好姑娘，她充滿魅力，但是並不恃靚行兇，去欺負人、去玩弄別人，其實她如果願意對完治使手段，完治是沒有還手之力的。
完治前腳答應了請客，臨出門之前就接到了里美的電話。
完全沒有節操，對方臨時約，那就應該把臨時約的人約晚一點，或者說改日，他忙不迭地就要去，說到底是對兩個人的關係還抱有期待。這對莉香是不公平的。
有些朋友有交情，你可以臨時推掉約去陪喜歡的人，但是莉香不是那種損友，而且你的嘴人家在前，本身就是一個道歉和道謝的飯，還往後推就太過分了。
而且他沒有找到莉香，只好在她的工位上留了一個字條，結果莉香根本沒有看到那個字條，直接去壽司店等他了。
只有完治和里美的約會非常無聊。
里美只能談一點陳年舊事，結果她表示感謝的那件往事，還不是完治做的，而是三上做的，這讓氣氛更加尷尬了。
我們做選擇之前，真的應該問問自己：“我願意和這樣的一個人一起生活幾十年嗎？”
關口裡美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她需要一個特別特別欲的人去開啟她的心，此後也許才能夠正常地和異性相處，完治真的不行。
同樣，完治也是一個悶得厲害的人，要有一個奔放開朗的女子，開啟他的眼界，他才能夠明白自己要什麼，愛誰，而里美也完全做不到。
他們也許適合做對方的歸宿，但完全不能夠做彼此的啟蒙。
不嫌棄……赤名莉香一定不會說這樣的話。看著這倆人談戀愛，你連“反對”倆字都說不出來，你只是替他們揪心，擔心他們會悶死。
這就是感覺不舒服的人。你覺得他們般配，又是同學，又是同鄉，知根知底，其實他們在一起，完全沒法覺得舒服，至少現在還不舒服。
這就是幸福的奧義，在一起覺得舒服，如果覺得不舒服，那別的條件再好，都可以不考慮了。
完治把傘交給里美，落荒而逃。
三上趕來找到了里美，里美的眼睛裡有光。
完治這次逃跑，把她試圖“這輩子就當個乖乖女算了”的念頭打碎了，她找到了和三上在一起的藉口。
你看她的話，不難過，還有喜悅。
這邊的莉香正在傷心，她按照自己的心思挑選舒服的人，但是這個人永遠都會因為別人的緣故而遲到或者放她的鴿子——到他們最後沒有見到的那一面也是如此。
而且，她還要給對方的不靠譜找一個自己的過錯，她說自己遲到了。正如部長所說——她把什麼都揹負起來了。
讓莉香在凍雨當中等待到後半夜——好多人都是在這一刻開始痛恨永尾完治的。
但是無論如何，四個人都找到了讓自己舒服的人。
你以為幸福就來了嗎？不，關係確立，只是苦惱剛剛開始。
所有的關係都會結束，我們所說的白頭到老，無非是關係的結束以其中一方的死亡而告終。任何一段關係，都是在結束的時候才能有定論，確立關係不是結束，而結婚更不是結束。
與其為了關係能不能持久而翻來覆去，不如好好享受關係融洽時候的一分一秒。
這就是東京的規矩，這就是都市的規矩，這就是這個時代的——
規矩。
祝大家都找到讓自己覺得舒服的愛人。
P。S
對了，推薦一套關於日本的好書，《講談社·日本的歷史》，名牌讀物，品質保證。
應該是市面上最好的日本歷史套裝，給自己買、給孩子買，都是特別划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