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宿命論”來重新看一遍《活著》,你會看出另一種因果論

1992年,餘華寫下了《活著》,這成為了近30年來,他最有影響力的一部小說,也成為了他此後再也無法超越的巔峰。

很多人在第一次看《活著》時,都會被裡面的人物命運感動地哭得稀里嘩啦。尤其是餘華用第一稱人稱的寫法,非常有渲染力和代入感,可憐這個叫福貴的男人,一生命運坎坷,彙集了所有的人生苦難。

可是,人至中年,再加上一些閱歷,和歷經的世事滄桑以後,回頭再來看《活著》,再想起福貴的命運,卻完全有了另一番有關“宿命論”的理解,裡面卻又無一不包含著因果律。

如果用“宿命論”來重新看一遍《活著》,你會看出另一種因果論

徐福貴的故事,是從他敗家開始。

地主家庭出身的福貴,從他父親開始,家產便在成倍地縮減,到了他這一代,則是敗光了所有。這裡印證出“富不過三代”的普遍定律。

福貴是從哪裡開始敗家的呢?一個男人,只要沾上了“吃、喝、嫖、賭”,便是無可救藥,絕對的敗家子,沒有例外。而大少爺出生的福貴,都佔全了。

命運不該安排福貴遇上家珍這麼好的媳婦,而且對他不離不棄。

米行千金小姐家珍,怎麼會看上福貴這麼一個敗家子?只能說,有些姻緣,是命中註定。

這命中註定的姻緣,卻又註定了一個家族世代子孫的命運,像是早就排好的軌跡,一步一步,在未知裡,不由人願地向前走一樣。

先是福貴的爹在茅坑裡一頭栽下去,死了。

家珍此時已生下了女兒鳳霞,懷著兒子有慶,如果那天她聽從了父親的話,和福貴斷絕往來,回了孃家不再回頭,或許也不會有後面這些苦難,可是,宿命,又豈是能回頭的。

如果用“宿命論”來重新看一遍《活著》,你會看出另一種因果論

福貴他爹一去,就好像家裡的頂樑柱倒了一樣,徐家便接二連三地發生著生離死別的大事。

福貴他娘病死了;

女兒鳳霞發高燒,聾啞了,想送人又跑了回來,後嫁了好人二喜,卻又生下兒子苦根後難產死掉了;

兒子有慶給縣長夫人輸血,被狠狠地抽死了;

家珍得了軟骨病,身體越來越不行,病死了;

女婿二喜,在工地上被兩塊石板夾死了,留下了兒子苦根;

家中唯一的孫子苦根跟著爺爺福貴,結果在他七歲時吃豆子撐死了;

福貴,這個從小作惡的人,卻成了命最硬的人,也成了活到最後的人,卻承受了身邊所有親人的離去,只留下他單獨地、生不如死、麻木地、窮困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用“宿命論”來重新看一遍《活著》,你會看出另一種因果論

看完以後,讀者們都會覺得很不公平,憑什麼最壞的福貴不是最先離去的人,而是家中一個個最善良的人先離去?

這是否又說明了“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的民間說法?

後來,才發現,這一切的“命中註定”,都是對福貴最大的懲罰,他身邊個個親人的離去,才是他最大的“因果律”。

民間有一種說法,叫作八字太硬的人,會剋死身邊八字比他弱的人,而成就出他一人。

可在福貴這裡,我們可以套用八字硬的說法,但卻始終無法說成就了他,只是看出,他的生不如死。

如果說有因果報應,又為何不報應到他本人的身上,而要奪走他最親近的人,最善良的人?

民間不常有一句說法嗎,父母積德行善,是為了兒孫的福報積陰德。

由此看出,本人所做的事,或許不會直接報應到自己身上,而是報應到子孫後代那裡,比應驗到自己身上更加痛苦,更加自責,才是對本人作惡最大的報應和折磨。

如果用“宿命論”來重新看一遍《活著》,你會看出另一種因果論

福貴前半生作惡多端,不該有家珍這麼好的媳婦跟著他,可餘華又安排了福貴的命中註定有這麼一個善良的家珍的陪伴。

我以前很心疼家珍的善良,可是後來,我卻無比氣憤家珍的優柔寡斷。

明知自己的丈夫是一個如此不爭氣的敗家子,明明被父親警告不要再執迷不悟,明明已經帶著兒女離開,可她終究還是回頭了,回來找這個一無所有,敗光了家產的敗家子。難道她還不能看出福貴的本性有多壞嗎?難道僅僅只是為了兒女有一個爹,卻不管這個爹是什麼樣的人嗎?

以前會認為,一個女兒單獨拖著兒女會生活得很困難,可是,跟著這麼一個敗家子的福貴,生活又能幸福好轉到哪裡去呢?

如果用“宿命論”來重新看一遍《活著》,你會看出另一種因果論

鳳霞和有慶的離開,包括家珍和苦根的離開,雖說跟福貴都沒有直接的關係,可是,如果我們從“因果論”來看的話,便會發現,福貴是因,是所有人的因,是苦難的因,而這個“果”卻分擔給了他最親的人。

可是,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因為有福貴作惡在先,家珍猶豫回頭在後,接下來便接二連三地發生悲劇,這又何嘗不是每個人的“宿命”。

每個人的一生,早已寫好了一生的開端與結局,如何過完這一生,皆是在未知與期盼中,去度過每一天的“既定指令碼”。

行善的,作惡的,皆有命定因果迴圈,看上三代以上,便能看出人的宿命究竟有多奇妙,每個人都逃不脫的命運,都在於每個人的所作所為。

如果用“宿命論”來重新看一遍《活著》,你會看出另一種因果論

餘華《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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