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大自然,厚重人文史,拜謁沈大師,遊冶湘西境,鳳凰:我來了

因了沈從文先生,鳳凰古城幾乎成了我的一個久久縈繞於心的夢。

曾有多次機會可去,皆因俗務纏身而未能成行。這回恰恰有空,終於可以脫身,去拜謁沈從文故居和徜徉鳳凰古城啦。

早早地吃過中餐,先乘大巴到紫荊嶺火車站,再坐2點43分的襄柳線列車,往美麗而又有點蠻荒的湘西去。

局裡這次犒勞機關人員,花近兩萬元讓我們做黃金週旅遊,大夥兒特興奮。有幾位還帶上了子女,犒賞讀書辛苦了的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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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至湘西首府所在地吉首,宿金鳳凰大酒店。酒店以“鳳凰”為名,甚喜,也說明我確與先生的故鄉有緣。

翌晨尚不到六點即被鳥兒叫醒,又是一喜,鳥兒與鳳凰同族啊。隨後電閃雷鳴,大雨傾盆,心想這絕對是老天爺考驗我們的拜謁意志,故我們仍按原計劃出行。

在雨中游湘西更添了一種神秘與神聖的氛圍。旅行社先引我們看奇梁洞、中國南方長城、黃絲橋古城牆,彷彿吊味口似的,也如吃甘蔗似的,就是不肯把鳳凰城先給我們看。我們便和導遊賭氣,咬緊牙巴骨不鬆口去參加她傾心的什麼苗家篝火晚會。

夜宿古城,儘管十分疲倦,我們幾個愛好舞文弄墨的夥計,還是於十點多鐘時撐傘下吊腳樓。

沿沱江邊上緩行,踩著水淋淋、光溜溜的青石板,經廊橋拐入古城,問路問到沈從文故居,瞻仰了一番它的外貌。心裡呢,則像兒時在灶臺後偷食了一把“炸穿穿兒”樣地竊喜、得意。

飽覽古城古樸的風光、民風和厚重、雍容的文化,是我們此行的一道盛宴。

趁等“過早”的空隙,我溜到下塌地“福源山莊”樓下的江邊,零距離地欣賞到清澈見底、水草漾須的沱江。

急速而從容的河流,河面上悠閒而又勤快的小舟,河對岸高高的秀氣的滿面滄桑而又富於生氣的成排吊腳樓,還有守護古城、矗立於吊腳樓前、樹木翁鬱葉面泛油反光的南華山。

早餐後即順江北岸往西步行,至一橋堍,折轉過來下到江邊,便是隔一步遠即有一石墩兀立河面、藉此一直穿到江南岸的跳跳巖。

沿跳跳巖墩小心大步跨墩前行,就像初學腳踏車的新手,只顧腳前不顧兩邊,連近在眼皮底下的清清江水和細綠水草都未能仔細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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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後回想、品咂,那情景正如人生的某些侷促階段呀,不覺深沉而又輕鬆地笑了。

過河之後,導遊不住地催促上船,便只好收回仰首張望的目光,與近在咫尺的吊腳樓鶴腿樣的細長瘦足擦肩而過。

登上游船,繫上漂亮的橙色救生衣,開始我們的“沱江泛舟”。

真沒想到滋養鳳凰古城的小河也叫“沱江”,原以為這河就是翠翠與她爺爺賴以為生的辰河,而偌大個中國,僅我們枝江市境內的長江段才稱泛著古意的名字“沱江”呢。天意啊,莫非,我及我的家鄉與先生的故鄉,冥冥中有一雙巨手把二者連在了一塊兒?

趕忙將手伸入清涼的水中,恍若伸入我自己的襁褓,一縷奶香沁入心脾。撒開五指與水盡歡,還不時捋捋河之茂發樣的水草,觸控她的自在與浪漫。

兩岸都是吊腳樓,她們一律背朝我們,沒辦法,就欣賞她們的背影吧。

樓有新有舊,新的金黃,像盛裝趕場的苗妹兒;舊的深灰,若歷盡滄桑的古城男人。“苗妹兒”呀,“古城男人”呀,莫不是沱江長出的新、老睫毛?

整日泡在古城裡,拜謁沈從文故居、熊希齡故居、文廟,參觀古城樓、工藝品街、楊家祠堂。

前者自不必說,參觀後者,其文化底蘊也厚重得讓我直喘。

這邊城的城樓偉岸肅穆,木刻、蠟染、湘繡、銀飾等工藝品美輪美奐,楊家祠堂、姓氏文化品館引領我沉重地穿過歷史長長的隧道,感受祖先的智慧與創造。

在鳳凰古城的兩天裡,我在沈先生故居呆的時間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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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心多年要遊鳳凰,為的是古城裡有先生故居。自然風光別處也有,而沈先生只有一個,沈先生故居只有這一個。

故居坐落於古城中營街10號。說是“街”,其實只是一條巷子,剛夠兩三個人並排而行,小轎車是開不進去的。從東正街南頭的第一個茬口往裡鑽,步行不足一分鐘即到。

故居是一座明清風格、小巧玲瓏的四合院,三間兩進,廂房四間,圍著一個古色古香的小天井。我在其間逛了一遍又一遍,最感興趣的有:先生誕生地——一張在那個年代極為普通的架子床,趁管理員不注意,我為它偷拍了一張照片;先生臥室,北為床,南為窗,靠窗桌、櫃各一,留有先生的摩挲之印,也偷拍了一張……

先生的誕生和兒時的生活環境,與同時代的很多人無二,而其成年後的業績卻難有人能比肩。何故?天分使然?天道酬勤?恐怕都有一點,又恐怕沒這麼簡單。

要說,我拜鳳凰古城之所以如此虔敬,實在是因為先生乃一代英才,且其才氣任誰包括戰亂也擋不住。對他們那一撥的幾位著名文學家,我獨尊先生,像敬神一樣地尊他,完全出於自己的感覺,出於赤裸裸的本心。至於其中的緣由,我也說不清楚喲。

讀《沈從文傳》得知,沈先生從小聰明過人,過目不忘。6歲入私塾,12歲進小學,可極喜逃學。

我推斷,他很有可能是個自由散漫的調皮佬,活潑好動的小搗蛋。他比巴金小几歲,而無政府主義、自由主義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以為,文學家尤其是傑出文學家,打小就是天性較少受桎梏或說受到較好保護的人。沒了這一條,你休想當文學家,因為你的想象力在萌芽階段就被扼制被抹殺、更莫談給予施肥鬆土讓她長成參天大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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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扯遠了、言重了。還是回到沈先生故居來多泡泡,給我們難以鬆綁的心靈充充電吧。

在離開古城前,我請導遊“開小灶”把我們拖到先生墓地。

山坡上一塊兀立的人把高的五色石下,葬著先生的一掬骨灰。要不是石上“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以識人”幾行藍字映入眼簾,我和所有遊客怎會相信它就是先生的墓!

聯想到先生所誕生的普通架子床,從北京搬來展在故居、也僅一床一櫃一桌的先生書房,以及先生的生活習慣,我似乎悟到了一點先生之能讓我傾倒的人生軌跡:平平常常的生,從從容容地活,大大方方地奔,簡簡單單地去。至於什麼名呀利呀,寵呀辱呀,管它呢!人生苦短,值得麼!

短短的兩天多時間,又是隨團行止,剛摸到古城的一點兒皮毛就要離去。

旅遊團隊不可能因我的難捨而延長遊期,那麼,我就等到來年擇日再去吧。

古城裡從外邊漫進來的物慾腥味,也不可能因我的討厭而像汙霧一樣飄散。

然而,它並不能阻擋我朝聖般的腳步呀。

因地處一隅而古樸因文化積澱而厚重的鳳凰古城,我還會再來拜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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