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因為這首《贈孟浩然》,很多人都知道李白是孟浩然的迷弟。
然而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除了孟浩然,南北朝還有三個人,也是李白一生仰慕的偶像。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姓,那便是“謝”,謝安、謝靈運、謝朓。
“閒窺石鏡清我心,謝公行處蒼苔沒”,“腳著謝公屐,身登青雲梯”
。
這裡的“謝公”指的就是山水田園詩人謝靈運,李白一生好入名山遊,所以對於山水田園詩的鼻祖謝靈運自然是仰慕的。
而
“誰念北樓上,臨風懷謝公”、“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
,寫的則是謝朓。
雖然在後世看來,謝朓的聲名比不上謝朓,但是李白對謝朓的仰慕卻不輸於對謝靈運的。
謝朓曾在安徽宣城任太守,而李白一生7次遊覽宣城,很多人都說就是衝著謝朓去的。
後來清代詩人王士禎曾言他
“一生低首謝宣城”
,不是沒有道理的。
謝靈運和謝朓都是南北朝出了名的山水詩人,李白對他們的仰慕,更多的應該是源於對山水的熱愛。
而他對謝安的仰慕,則有了更深的含義。
謝安在少年時曾隱居在會稽的東山上,在謝氏一族失勢時,為了家族的興衰,他步入官場。
在淝水之戰中,他指揮著八萬晉兵大敗號稱“百萬”的前秦大軍,一時聲望達到了頂峰。
他以一己之力挽救了謝氏家族,也挽救了搖搖欲墜的東晉王室。
後來人們所言的
“東山再起”
,說的便是謝安。
後世多少文人志士,都想複製謝安的“東山再起”,卻沒有一人成功。
李白也是如此,別看他整日遊山玩水,其實他心中也有著
“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
的雄心壯志,可惜的是時不我與。
他曾攜妓祭奠偶像,寫下一首千古名作,道盡了人生的悲涼。
這首詩名為
《東山吟》
,全文如下:
攜妓東土山,悵然悲謝安。
我妓今朝如花月,他妓古墳荒草寒。
白雞夢後三百歲,灑酒澆君同所歡。
酣來自作青海舞,秋風吹落紫綺冠。
彼亦一時,此亦一時,浩浩洪流之詠何必奇?
詩歌開頭兩句便交代了人物、地點和事件。
他帶著歌妓登上東山,祭奠偶像謝安,心中悵惘到了極點。
對於李白攜妓登東山的舉動,後世很多人都認為他太過荒唐。
其實大家都誤會李白了,根據《世說新語》記載,謝安在東山隱居時,曾蓄養了很多歌妓。
“安石必出。既與人同樂,亦不得不與人同憂”
,也就是說謝安常攜妓冶遊。
李白顯然是知道謝安的這個習慣,所以他攜妓登東山,真不是對謝安的不尊重。
而且從後兩句的對比來看,李白攜妓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他帶來的歌妓正當年華,而謝安當年的那些歌妓卻早已化為一抔黃土。
今昔對比,一種世事滄桑的荒涼感油然而生。
原本時光的流逝是抽象的,但是經過李白的這番對比,卻顯得具體而又形象。
接著的兩句引用典故,表達了他對謝安的無限追思。
謝安曾夢到白雞,距離如今已經是三百年了,一切早已是塵歸塵,土歸土。
他在謝安的墳前灑酒,就當兩人共飲同樂。
“白雞夢”是謝安臨死前的一個夢,他曾夢見自己乘坐桓溫的車走了十六里地,看見一隻白雞後停下來。
“乘坐桓溫的車”,就是代指執政,“十六里”就是十六年,而雞對應的是“酉”,那一年正好是酉年。
所以作了此夢後,謝安便上書請辭,後來果然一病不起。
李白這裡的“白雞夢後三百歲”,就是指謝安去世後的三百年。
縱然他和謝安之間隔著三百年的光陰,但這也阻擋不料他對謝安的仰慕。
接下來的兩句寫的是他在謝安墳前的舉動。
剛開始是灑酒澆君,後來酒興一上來,李白就乾脆在墳前跳起了青海舞。
秋風漸起,竟吹落了他的紫綺冠,他卻渾然不在意。
一舞畢了,他重新坐在謝安的墳前,深深地感嘆道:
“彼亦一時,此亦一時,浩浩洪流之詠何必奇”
。
你風光過,我也風光過,可是時光匆匆而過,歷史的洪流滾滾向前,不曾停留。
這兩句將時光流逝,物是人非寫到了極致,讀來令人傷感。
全詩貫穿著李白的哀思,道盡了人生的悲涼,世事的蒼涼。
及時當勉勵,歲月不待人,願我們都能珍惜當下,不負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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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凱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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