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證偽中前行 在考證中確認 考古專家現場確認稷下學宮遺址

2月25日,春風乍起,帶著暖意吹拂大地。淄博市臨淄區齊都鎮小徐村西的臨淄齊故城小城西門外建築基址遺址群發掘現場,如同轉暖的天氣一般,也迎來了春天。

當天,山東省文旅廳組織“探尋稷下學宮”媒體開放日活動。山東考古學會理事長、山東博物館館長鄭同修,山東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長孫波,山東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副研究館員董文斌,山東考古學會名譽理事長、二級研究員王永波等專家一致認為,綜合各方面的證據推斷,確認此處即為稷下學宮遺址。由此,稷下學宮的神秘面紗揭開在春風裡。

證實與證偽雙向推進

稷下學宮的發掘早在2017年就已經展開。山東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對臨淄齊故城大城及小城西側進行了大規模的詳細勘探,在大城西門外側發現大面積漢代聚落,在小城西門外側發現大規模夯土建築基址群。建築基址群南西北三面外圍有壕溝,南壕溝內側殘存牆垣,與齊故城小城之間沒有壕溝,發現一條南北向道路,北接小城西門,南面可能通向小城南門。同時發現建築基址群外圍壕溝與小城城壕相通,兩者形成一體格局。西側有排水溝,東側有連廊通向另一個建築基址。在2019年和2020年的發掘中,出土了大量的鋪地磚和少量螺鈿裝飾的建築構件,證明這些建築規格較高,而且建築基址的牆體中預先埋設了排水管道,因此推斷建築群是一體化設計、建造的。

在證偽中前行 在考證中確認 考古專家現場確認稷下學宮遺址

媒體記者採訪董文斌(右二)。

在證偽中前行 在考證中確認 考古專家現場確認稷下學宮遺址

圖為現場出土的部分文物。

“我們透過大規模的勘探發現,只有在這片區域有大規模的夯土建築基址群,可知齊故城小城西門外建築基址群為整個齊故城西牆及南牆外側唯一一處戰國時期高等級的院落式建築群。”稷下學宮考古專案的領隊董文斌說。

事實上,考古學就是根據現象的一種推論,考古學者不可能挖出“稷下學宮”這幾個字來。於是在考證稷下學宮遺址的道路上,就變成了證實與證偽雙向推進的科學論證。

有學者認為“稷下”應為稷門南側,董文斌帶隊也對齊故城小城南側進行了大範圍的全面考古勘探,發現這一帶整體地勢低窪,分佈大面積淤土,基本未見文化遺存。至此,整個齊故城的西側和南側除了這處建築基址群外,基本排除了存在其他建築基址的可能。

此次考古發掘中,為證實基址的年代,董文斌還採用很多科技手段。團隊採用了碳十四測年法,穿越2000多年,準確找到了建築最早的建設年份。 基址探測結果顯示為公元前400年至公元前390年,這個年代正好略早於田齊桓公時期。史料記載,稷下學宮始建於齊桓公田午時期,是世界上第一所由官方舉辦、私家主持的特殊形式的高等學府。 因此碳十四測定和文獻記載的時間也很吻合。隨著秦滅六國,稷下學宮也廢棄。考古發現,在基址上有部分灰坑,而灰坑的年代為西漢,由此也能吻合稷下學宮存在時間的判斷。

一兩個條件符合有可能是“巧合”,但這麼多加在一起就是“吻合”了。“從地理位置、年代、建築格局、規格、與小城關係、歷史記憶等各方面分析,齊故城小城西門外建築基址群均與文獻記載的稷下學宮相符合,我們據此推斷其當為稷下學宮所在。”董文斌說。

在證偽中前行 在考證中確認 考古專家現場確認稷下學宮遺址

在證偽中前行 在考證中確認 考古專家現場確認稷下學宮遺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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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基址發掘現場。

做好發掘和保護 展現文化魅力

臨淄區文物局文保中心副主任姜健是當地齊文化研究學者之一。他告訴記者,這樣的觀點“完全認可並支援”,這與一直以來的研究也是一脈相承的。“我認為隨著後期進一步發掘,稷下學宮很可能不僅僅是目前所預估的範圍。如同今天的大學一樣,稷下學宮也會有教學區、生活區等,後面可能還會有更大驚喜。”

山東考古學會名譽理事長、二級研究員王永波說,中華民族的學術精髓和精神DNA,在春秋時期就早已定下。稷下學宮繼承了這一文化精髓,形成了“百家爭鳴、百花齊放”的局面,這對後世來說影響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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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山東考古學會理事長、山東博物館館長鄭同修講述自己的觀點。

稷下學宮作為世界上最早的官辦高等學府,也是中國最早的“社會科學院”“政府智庫”,中國學術思想史上這場不可多見、蔚為壯觀的“百家爭鳴”,就是以齊國稷下學宮為中心形成的。正是因為稷下學宮在中國乃至世界文化史上的獨特地位,也讓稷下學宮遺址的考證更加謹慎。

山東考古學會理事長、山東博物館館長鄭同修說:“從年代上、佈局上、文獻記載上,我們所發掘的這一片基址都指向於稷下學宮。我個人傾向於,這裡就是稷下學宮。儘管基址現場出土了大量的錢範(古代鑄造金屬貨幣的模子),但是這些錢範的殘塊是在垃圾坑裡發現的,而且在垃圾坑裡發現了一枚漢代的銅錢,也就說錢範的年代要晚於基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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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山東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長孫波講述觀點。

同樣的觀點來自於山東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長孫波。他說:“這個基址和稷下學宮兩者的關係,我們形成了一個完整的證據鏈。從位置,時代、形制結構,和齊故城小城的關係,以及當地的這些古老傳說多個方面,都可以證實這個位置是稷下學宮關係最密切最直接的地方。同時我們對齊故城大城小城西側和它的南側,做的系統的考古勘探,排除了其他區域有類似建築可能性。”

隨著稷下學宮遺址確認,接下來如何更好發掘和保護這一珍貴遺址成為一個新的課題。對此,孫波表示,稷下學宮對於中華傳統文化的塑造,發揮了非常實質性的作用。接下來根據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的計劃,還要進一步擴大發掘,繼續加深對這組基址群的瞭解,特別是一個一個的建築的形制,下一步要透過發掘來證實和確定,並對整個基址群的相關功能進行發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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