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素浠兒
主播 | 樊登讀書 · 楚翹
解讀預告
遇見 · 在書中遇見未知的自己。
各位書友晚上好,歡迎來到由樊登讀書出品的讀好書欄目
《遇見》
。
今天給大家解讀茅盾文學獎得主畢飛宇的中篇小說——
《青衣》
。
青衣和女人,戲劇與人生,無法謝幕的舞臺上演著一場沒有結果的悲劇。
在戲劇中找到角色,在生活中失去自我,在現實與幻想中,圓一個破碎的悽美之夢。
女人這一生,最難放下的不是感情,而是執念。
在文學界有一種調侃,北京是王朔的,上海是王安憶的,香港是亦舒的,南京則是畢飛宇的。
畢飛宇被圈內譽為“寫女性心理最好的男作家”。
馮牧文學獎給畢飛宇這樣的評語:
他的小說優雅而銳利地分析了人生布滿夢想和傷痛的複雜境遇,呼應和表現著社會生活與內心生活的矛盾、焦慮。
《青衣》是畢飛宇對人性探索最深入的作品之一。
全書講述一位極具才華的京劇女演員筱燕秋,年輕時曾因出演《奔月》而一舉成名,但因狂傲犯下過錯而跌落神壇。
二十年後奔月復出,她奮力拼爭,最終敗給了無情流逝的歲月,從而徹底走向崩潰。
初讀《青衣》時年少衣衫薄,尚未理解劇中人物筱燕秋的真正悲苦。
如今,當歷盡滄桑後的我,重讀畢飛宇的原著《青衣》,感悟頗有不同。
筱燕秋如此潰敗的人生,歸根結底還是自身心魔作怪,缺乏女性的智慧和涵養,悽悽苦苦,半生不得安寧。
原著篇幅雖然不多,但蘊意深遠,觸人心絃。
《青衣》告訴我們,女人想要過好這一生,必須放下三樣東西。
放下狂傲,懂得謙遜
筱燕秋從戲校畢業後,來到劇團工作。
在劇團領導眼裡:
“19歲的筱燕秋天生就是一個古典的怨婦;
她從運眼、行腔、吐字、歸音和甩動的水袖瀰漫著一股先天的悲劇性,對著上下五千年怨天尤人,除了青山隱隱,就是此恨悠悠。”
筱燕秋極具天賦,在李雪芬老師的指導下,她唱活也唱紅了《奔月》裡的嫦娥。
筱燕秋成了當時戲劇界最轟動的人物,著名的將軍書法家看完奔月後豪情迸發,提筆作詩並製作成一條橫幅,親自送到了筱燕秋的手上。
自打《奔月》唱出名後,筱燕秋名利心開始膨脹,想著法子橫在李雪芬老師的面前,獨霸著舞臺,一場都沒有讓過。
雖說嫦娥的戲份很重,但她總是說自己“年輕”,“沒問題”,“青衣又不是刀馬旦”,“吃得消的”。
筱燕秋心氣實在是太旺了,領導一找談話她就噘嘴變臉耍大牌。
俗話說得好:凡遇好事的時光,甭張狂,張狂過頭了,後邊就有禍事。
果不其然,真出事了,誰也沒料到筱燕秋後面會出那麼大的亂子。
《奔月》劇組到軍隊慰問,李雪芬好不容易爭取到演出機會;
臺下軍人給予如潮的掌聲,筱燕秋卻冷冷地注視著戲臺上的李雪芬老師,壓根兒心裡不服氣。
演出後,李雪芬老師興致頗高地和筱燕秋探討臺上的動作;
而作為學生,筱燕秋卻嗤之以鼻,公然嘲諷老師,活脫脫把嫦娥演成一個女戰士。
兩人互撕中,筱燕秋拿起滾燙的熱水澆到了老師臉上。
李雪芬被送進了醫院,筱燕秋也因為犯錯,被貶到藝校去教書,永遠地告別了心愛的舞臺。
一杯開水,讓筱燕秋這個“嫦娥”沉寂了二十年,其藝術生涯的黃金歲月就這樣流逝殆盡了。
筱燕秋但凡謙虛收斂點兒,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路易莎 梅 奧爾科特在《小婦人》中寫到:“最具魅力的力量是謙遜。”
謙遜,不僅是我們平日裡為人處世的準則,更是每個女人一生都需要修煉的智慧。
越是涵養高的女人,越懂得謙遜低調。
因為這種人,謙和有禮、虛心待人,總是能覺察到他人微妙的情緒變化,能站在對方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無論是生活中還是事業裡,都能積累到好的人脈,贏得好的口碑。
相反,越是狂傲的女人,越是一副趾高氣揚的姿態。
不尊重他人意見,不顧忌他人感受,處處與人為敵,處處去排擠別人,久而久之,就會不得人心,自毀前程。
一輩子不長,女人在逐夢前行的路上,如想獲取幸福,獲得成長,當懂得謙遜,放下狂傲,修煉自己,達到一種不動聲色的涵養。
放下執念,隨遇而安
闖下禍的“嫦娥”一下子從天宮落入了凡間,筱燕秋被貶入藝校教書,匆匆嫁人生女。
筱燕秋的老公面瓜憨厚老實,是一個居家的好丈夫,但他只是個粗俗之人,沒有任何藝術細胞,夫妻二人完全活在兩個世界。
面瓜用力去討好,卻沒能融化妻子內心的冰冷。
筱燕秋執迷自己的理想,眼裡心裡都是嫦娥,哪在乎過其他人,她也壓根兒沒把老公女兒放眼裡。
她不食人間煙火氣,依然活在那個縹緲天宮裡,終日鬱鬱寡歡,一身本領無處施展,一肚子委屈無人能懂,滿腔怨恨卻又無處發洩。
憋久了,愈發讓人捉摸不透,喜怒無常,不講道理,以至於戲校食堂的師傅們都說:
“吃油要吃色拉油,說話別找筱燕秋”。
30歲生日那天,酒後的筱燕秋把廚房裡的圍裙剪成兩塊,她把兩塊白布捏在手上;
權當了水袖,她揮舞著油跡斑斑的圍裙,跌跌撞撞,油鹽醬醋罐子碎了一地,她的手被碎片刮破,鮮血溼紅了水袖。
嫦娥又靈魂附體,她人戲不分,半瘋半癲,半痴半狂。
母親不像個母親,妻子不像個妻子。
家裡守著這麼一個精神異常的偏執狂,人不人,鬼不鬼,是誰誰崩潰,生活哪有幸福可言,這樣的家庭,這樣的人生註定是場悲劇。
女人到了中年,大多數人的夢想終究會被現實泯滅,每天的柴米油鹽醬醋茶才是生活的常態。
而總有人懷揣著那遙不可及的“夢想”,跋涉在那條苦行僧似的路上,一念執著,一生痴想,耗盡畢生心血,歸來依然是迷茫惆悵。
《小窗幽記》中說:
生命真正的悲劇,源於自己內心的偏執。
女人到了中年,一旦內心偏執,很容易陷入怪圈,念著、想著、糾纏著,苦著、累著、悲慟著。
內心若偏執,帛衣玉錦的富足中事事皆不順心;內心若圓融,粗茶淡飯的匱乏中也能過出人生的曼妙和詩意。
女人,想要過好這一生,當放下偏執,順其自然,隨遇而安,不為名利所累,不被塵世所擾。
如此,才能在歲月荏苒中靜聽花開,靜看花落。
放下紛爭,豁達從容
筱燕秋遠離舞臺一晃二十年了,教了那麼多學生,卻沒有一個能唱出名堂的。
學生春來的出現讓筱燕秋看到了希望。
菸廠老闆出資重拍《奔月》,重新啟用筱燕秋,這是個千載難逢的登臺機會。
為了演出,“嫦娥”抵不住權力和金錢的誘惑,去陪睡老闆,玷汙了高高在上了半輩子的自尊。
筱燕秋早已不是二十年前那個玉肌伴輕風,盈盈掛綺羅的嫦娥了,她拼命的減肥、美容,近乎殘暴地對待自己的身體。
女人一生要做的事情就是和自己鬥、和女人鬥,爭鬥似乎是女人之天性。
《奔月》重拍以來,筱燕秋和春來這對師生成了嫦娥的AB角。
春來天生就是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一個她看你一眼就讓你百結愁腸的女人。
筱燕秋對春來是莫名喜愛,同時又是莫名嫉妒的。
幾年前,筱燕秋曾經不惜一切代價,把春來從其他系搶過來,全力以赴栽培她,希望春來能繼承自己的藝術夢想。
然而公演當天,筱燕秋卻不顧身體的不適,甩開水袖,毫不含糊地登上舞臺,一口氣演了四場,竟然不給春來一點機會。
她要牢牢抓住上臺的機會。
二十年前她霸佔著舞臺,不給老師李雪芬一點機會,二十年後她怎麼會容許別人成為嫦娥呢?
“不要說自己的學生,就是她親孃老子來了也不會讓,她是嫦娥,她才是嫦娥,舞臺就是她筱燕秋的,誰勸都沒用。”
筱燕秋帶著滿腔貪婪和憤恨,帶著對青春逝去的無奈與不甘,拼盡所有去爭一個再演嫦娥的機會。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女人,終於在第四場演出時,因傷口感染髮起高燒被緊急送往醫院。
醫院裡,筱燕秋昏睡過去,待醒來趕到劇院時,化妝師正在給春來上妝。
上了妝的春來,美的無與倫比,筱燕秋看呆了。
她依舊和平時一樣,請化妝師給她吊眉、包頭、上齊眉穗、戴頭套,穿上一身薄薄的戲裝。
劇場內,19歲的春來站在舞臺中央光彩奪目,臺下觀眾不斷的喝彩。
劇場外,40歲的筱燕秋在北風呼嘯的雪地裡邊舞邊唱,鮮血沿著褲管向下流淌。
這是一場筱燕秋和春來的博弈,也是她和自己的博弈,更是她與命運的博弈。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命,一場戲有一場戲的命。
誰又能躲得過那悄無聲息逝去的青春年華呢?
誰又能爭得過命運多舛逃得過人生的劫難呢?
擠不進去的世界,就不要擠了;爭不過來的人生,就不要爭了,礙了別人的眼,堵了自己的心。
楊絳說:
我和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簡樸的生活、高貴的靈魂是人生的至高境界。
水不爭,自由自在;天不爭,百鳥盡歸;人不爭,一片清淨。
不爭不搶的女人,人群中獨自美麗,她氣定神閒,自帶光芒,守著淡淡的人間煙火,在時光的素靜中開滿歡喜。
即便眼前盡是布衣粗履的無奈,心裡亦有星辰大海的光彩。
寫在最後
稻盛和夫說:
世界上最大的監獄,就是人的內心,走不出自己的執念,到哪裡都是囚徒;
人生實苦,唯有自渡,放下執念,放過自己,心若快樂,世界無苦,心若有光,世界處處是光明。
有些事情,即便我們竭盡全力,也達不到想要的結果時,放下也是一種選擇。
只有當我們學會放下,懂得和自己的內心和解,和過去的執念告別,在最平凡的生活裡謙卑而努力,在平凡的日子裡不爭又不搶。
總有一天,你會活成自己渴望的模樣,從命運的枷鎖中掙脫出來,獲得幸福的力量。
女人想要過好這一生,必須學會放下。
放下狂傲,謙遜低調,是一種不動聲色的高涵養。
放下偏執,隨遇而安,是一種順其自然的大格局。
放下紛爭,豁達從容,是一份怡然自得的大智慧。
點個
「在看」
,願你我此生,活在當下,學會放下,在各種遺憾中,學會與自己和解,讓生命之花幸福綻放。
作者 | 素浠兒
欄目主理人 | 徐徐來
排版 | 鄭向北
音樂 | Ernesto Cortazar - Even Through The Dist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