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嘉惠,幼習書畫,天資聰穎,後來得慈禧賞識成為宮廷女畫家

繆嘉惠,字素筠,1841年出生於昆明一書香世家。她自幼習書畫,由於天資聰穎,又勤奮好學,所以年紀尚小就才華過人,在雲南、四川一帶小有名氣。嘉蕙在15歲時嫁給昆明人陳瑞,並隨陳瑞到四川做官。

陳瑞在繆嘉惠懷孕之際便去世了,繆嘉惠回到昆明孃家生下孩子,靠賣畫撫育幼子,其年紀輕輕就孀居籬下。繆嘉惠溫柔賢淑,知書諳禮,會彈古琴,擅長書畫,“丈夫更是把她當作秘書使用,經常從任上帶些文稿回家讓她抄寫,有時還讓她起草文章公案”。丈夫病逝後,她帶著孩子回到昆明,“先是彈琴賣藝,勉強餬口,後來寫字賣畫,以此為生”。

最有傳奇色彩的故事發生在光緒(1875~1908年)中葉,她應召入福昌殿供奉!慈禧太后是個頗好風雅的人,閒時喜歡練字習畫,怡情翰墨,學繪花卉,嘗以所作,賜嬖倖大臣,準備選代筆婦人,經過遴選,繆嘉惠被選中,置諸左右,朝夕不離,並免其跪拜,於是繆氏遂成為慈禧之清客,外間多以繆太太稱之。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繆嘉惠深知老佛爺不是一般學生,她不能以老師自居,同時,又得讓老佛爺的字畫有所進步,否則會招致不測之禍。她看慈禧太后喜歡畫長壽的仙鶴,就得體地啟發,並讓其不覺得有“教”的味道。她發覺慈禧太后很欣賞唐代的武則天,於是畫《金輪皇帝袞冠臨朝圖》以獻,讓老佛爺極為高興,“當即放下畫軸,用手在繆嘉惠女士的臉上輕輕地摸了一下。這當眾一摸,使繆嘉惠女士在宮中的地位一升百丈。上至皇后嬪妃,下至太監宮女,見面都稱她為繆太太、繆先生、繆師傅”。

慈禧太后為拉攏一些親近大臣,常恩賜一些書畫作品,如花卉扇軸,得之者視為殊榮。其實,此中的大部分作品都系繆嘉惠代筆。而在慈禧太后六十壽慶時,她命繆嘉惠著鳳冠霞帔穿行於王公眷屬之間,滿族婦女很少見到這種服飾,“皆為之大笑失聲,慈禧亦為之大樂”。

繆嘉惠在宮中,慈禧對其鍾愛有加,令其居儲秀宮,除被封為御廷女官,年俸白銀兩千八百兩,還免其跪拜大禮,後又升為三品女官,追加白銀一萬兩,並賜紅翎一頂。宮中,繆嘉惠日日勤奮,除教慈禧繪畫外,主要是代慈禧作畫,以花鳥畫為主,也畫山水、人物及扇面等。據說在宮中,繆嘉惠也偷偷畫一些作品託人捎到北京琉璃廠去出售,由於是御用畫家,她的畫在市場上可以賣到很高的價錢。之所以要售畫,是因為繆嘉惠要為兒子前途籌錢。

日居皇宮,有一大便利之處,便是由於皇宮中藏畫甚豐,繆嘉惠得以有機會見識到許多古代佳作並從中學習。慈禧太后也喜歡與繆嘉惠一道欣賞和研習繪畫技藝。繆嘉惠對慈禧的藝術修養評價甚高。與繆嘉惠繪畫不同的是,慈禧畫花時,畫什麼花,都要求以真花搗汁為其畫著色。慈禧的奢侈名聲由來已久,想必嘉惠受其寵愛,自然會沾慈禧的光。她的作畫條件極好,時人無法企及。

繆嘉惠,幼習書畫,天資聰穎,後來得慈禧賞識成為宮廷女畫家

▌[清] 繆嘉惠《牡丹秀石圖軸》 雲南省博物館舊藏

繆嘉惠,幼習書畫,天資聰穎,後來得慈禧賞識成為宮廷女畫家

▌[清] 繆嘉惠《喜鵲牡丹圖軸》 雲南省博物館舊藏

繆嘉惠,幼習書畫,天資聰穎,後來得慈禧賞識成為宮廷女畫家

▌[清] 繆嘉惠絹本《富貴根基圖》 105。5×48釐米 大理市博物館藏

繆嘉惠,幼習書畫,天資聰穎,後來得慈禧賞識成為宮廷女畫家

▌[清] 繆嘉惠絹本《四季花鳥圖四條屏》 153×41釐米 大理市博物館藏

繆嘉惠作品筆墨清新、設色典雅、形神畢肖,尤以花鳥工筆畫為佳。她用筆工整細膩,各種動物生動逼真,所繪植物以蒼潤的墨筆寫出。與此同時,她也吸取了西洋畫的明暗法(清末宮廷畫家已經能夠熟練掌握西洋明暗畫法),使樹木看上去更具真實感,軀幹嶙峋,似折釵盤鐵,頗有古意。她自己署名的畫作,以疏朗飄逸的風致取勝,突破惲派“指明代畫家惲壽平”的細膩柔美,擅長沒骨花卉,其“每畫一花,極力描摹,必得其生香活色而後已”。若為慈禧代筆之作,她就顯得小心拘謹。因此,繆嘉惠作品的真實面貌,乃筆法秀逸,設色明淨,格調清雅。

繆嘉惠的花鳥畫與歷朝相仿,延續“黃家富貴”一路,稍更奔放生動。所謂“黃家富貴,徐熙野逸。”“黃派”之畫多寫禁中珍禽瑞鳥,奇花怪石,用筆工整,設色堂皇。此派畫法,以細挺的墨線鉤出輪廓,然後填彩,即所謂“鉤填法”,後人評為“鉤勒填彩,旨趣濃豔”。繆氏既得皇家垂青,自然得研習古畫的機會,而要替太后代筆,就又得彰顯皇家風範。

繆嘉惠也工小楷,工筆畫工整清麗,毛筆字亦寫得楚楚動人。

繆嘉惠,幼習書畫,天資聰穎,後來得慈禧賞識成為宮廷女畫家

▌[清] 繆嘉惠絹本《四季花鳥圖四條屏》 153×41釐米 大理市博物館藏

清末民國政治人物王人文(雲南大理人,白族)官至廣西知府、廣東提學使、陝西布政使,讚譽其畫題字“朱門多肉食,勢位苦奔忙,咬得菜根者,繞知蔬味香”。“菜根香”,體現了她還具有接地氣,平實、淳樸、真誠的作風。其《白菜小蟬圖》筆法細謹,賦色淡雅,墨線氣力十足,變化豐富,柔韌相宜,深入生活,體察細微。

繆嘉惠有“女紅藝傑”之譽,人稱“繆姑太”。細揣測,慈禧與嘉惠有些同病相憐,兩個女人同是孀居,慈禧附庸風雅和權臣搞好關係,繆嘉惠有自力更生的本領,兩人心心相惜,亦主僕亦師友。

繆嘉惠於48歲進宮,在皇宮中19年。她在慈禧去世後不久的1908年離開皇宮,以67歲高齡結束了她的宮廷生活,在什剎海醇王府旁買了一所宅子安度晚年。出宮後的繆嘉惠遊三峽、登泰山,據說還收過女弟子三名。當時她的名聲已顯,求買字畫的人川流不息,可以生活得很矜貴。她“又用賣畫的銀子給兒子捐了一個內閣中書的官”。1918年,繆嘉惠77歲時,逝於她滿壁書畫的臥室,葬於趙忠愍祠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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