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月錢二兩夠不夠花?為何有人出手闊綽,有人捉襟見肘?

熟悉《紅樓夢》的讀者都知道,賈府中的月例,大致上分幾個等級,最高等級是二十兩銀子,能享受這一待遇的,自然是賈府中的高層領導,賈母和王夫人;次一等級的是李紈,月例十兩,因為她寡婦的身份,賈府對她額外照顧,比同樣都是賈府少奶奶的王熙鳳,多了兩倍銀子;再次一等的是王熙鳳;最低等級的是少爺小姐們,月例統一為二兩銀子,賈府中的姨娘們,也是這一等級。(丫頭們的月例,是另外的標準,本文只說主子們的月例)。

紅樓夢:月錢二兩夠不夠花?為何有人出手闊綽,有人捉襟見肘?

二兩銀子的月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看和誰比。莊戶人家的劉姥姥,一家人一年的生活費,也不過是二十多了銀子,和賈府中少爺小姐們的零花錢看齊。但對於一頓宴席就要二十多了銀子,起個詩社就要五六兩銀子的賈府來說,似乎也並不算多。

同樣都是二兩銀子的月例,在賈府的這些少爺小姐,以及姨娘們之間,形成的差別卻似乎很大。有的人出手闊綽,有的人卻捉襟見肘。

出手闊綽的,主要有兩個人,一個是賈寶玉,一個是林黛玉。怡紅院的床下,堆滿了錢,以至於有體面的大丫頭們,可以拿去隨便花。比如第二十回,賈寶玉看見麝月一個人在屋裡坐著抹骨牌,就讓她出去玩。麝月說沒錢,賈寶玉道:“床底下堆著那麼些,還不夠你輸的?”

第五十一回,晴雯生病,賈寶玉從外面請來了醫生,要給醫生一兩銀子的轎馬錢,麝月伸手就拿了二兩出來,老婆子們要她收了再換一塊,麝月道:“誰又找去!多了些,你拿了去吧!”這口氣,好像二兩銀子就是個饅頭一樣不值什麼。

紅樓夢:月錢二兩夠不夠花?為何有人出手闊綽,有人捉襟見肘?

第三十七回,賈芸給賈寶玉送了兩盆白海棠,襲人拿了六錢銀子和三百錢,三百錢賞給拿花兒來的婆子們,六錢銀子給外面的小廝。

按照這個花法兒,怎麼算,賈寶玉的二兩銀子的月例,也是不夠的。但怡紅院,卻從來沒有鬧過經濟危機。

同樣,瀟湘館也差不多是這樣的情況。襲人派小丫頭給黛玉送茶葉,黛玉看也不看,就賞了小丫頭兩把錢;薛寶釵派婆子去給林黛玉送燕窩,黛玉也賞了婆子幾百錢。按照黛玉的這個賞法,一個月有七八個下人給她送東西,月錢也就差不多用完了。可是,瀟湘館也沒有鬧過經濟危機。黛玉還能隨時做東,請姐妹們作詩。

也算能過得去的,是探春。第二十七回,探春悄悄告訴賈寶玉:“這幾個月,我又攢下了有十來吊錢了,你還拿去,明兒逛去的時候,或是好字畫,書籍,卷冊,輕巧玩意,給我帶些來。”可見,這二兩銀子,還是足夠探春花的,還能有些微的剩餘,不僅能讓賈寶玉給她帶字畫,偶爾還能拿五百錢去新增一道油鹽炒枸杞芽兒的小菜。

紅樓夢:月錢二兩夠不夠花?為何有人出手闊綽,有人捉襟見肘?

捉襟見肘的,是趙姨娘。趙姨娘似乎時時刻刻都在抱怨錢不夠花,和探春抱怨,和賈環抱怨,和馬道婆抱怨,就連給藥王上個供,也要抱怨:“阿彌陀佛,我手裡但凡從容些,也時常的上個供,只是心有餘力量不足。”

那麼,同樣都是二兩銀子的月例,為何差別這麼大呢?

第一, 賈寶玉和林黛玉,都有賈母的額外補貼。林黛玉賞給送茶葉來到佳蕙銀子時,就是正趕上賈母正好派人來給外孫女送零花錢。可以肯定,賈母給外孫女送零花錢,絕對不是這麼一次,也絕對不會只是送給黛玉,也會在不同的時間,隨手給孫子賈寶玉一些。

第二, 相比較之下,趙姨娘是絕對不可能有這些錢的。而且,因為孃家也是賈府的奴才,趙姨娘也難免會貼補孃家,正如王熙鳳所言,“有了錢,也是白填送別人”。所以,趙姨娘難免會捉襟見肘。

相比較這兩者,探春是處於其中的。她沒有人額外貼補她,她也不需要貼補別人。所以,她的錢大致夠花。

所以,賈府的這二兩銀子的月例,其實訂的還算比較合理。賈寶玉和林黛玉能夠出手闊綽,是因為有賈母的貼補;趙姨娘之所以捉襟見肘,是因為她的錢“白填送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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